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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窄
    #10
    “只要出机场就行了?”
    路易开启唇说。
    伊莲点头,“对。”
    “好。”
    说完,路易站直身,打开头顶置物柜拉出一个随身行李袋,扯下袋子时,路易有点意外。这袋子和他去打壁球时的运动袋差不多大,但轻得多,里面恐怕没放多少东西。
    袋子是伊莲的。
    他再次对她充满疑问。
    她上身穿的是件旧旧的牛仔外套里面加白色毛衣,不是羊毛、兔毛或什么毛,压克力纤维的,领口还起了一点球。下身,是没有任何词汇可形容的普通黑色紧身裤。没有首饰,连脸上的妆都是花的,还是昨晚遗留下来的。她全身上下唯一看起来值钱的大概是脚上那双白色Nike球鞋。
    一个工会副会长的千金,朴素到不可思议。
    提起袋子,他一把拉起座位里的伊莲。
    “嗯?干嘛?”
    伊莲被忽然拉着走,踉跄问。
    路易没回答,继续走。
    伊莲又问,“要去哪?”
    话才落下,她几乎知道答案了。
    路易伸臂打开洗手间,跨进去,也把伊莲扔进去。
    碰——
    关上门,上锁。
    “做什么?”
    伊莲像只受惊的壁虎警戒贴在墙上。虽然是商务舱的洗手间,但站进二个人还是嫌窄了点,几乎一抬肘就碰到对方。
    他放下袋子。
    “把衣服脱了。”
    ?!
    伊莲错愕。
    “脱了。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我为什么——”
    话没说完,路易甚至不用跨步,伸臂便揪住伊莲外套。
    “干什么!”
    伊莲抓向路易的手,但男人的力道不是她能控制的,外套三两下就被剥下。
    “你住手!”
    动作没停止,他继续解开她身上毛衣釦。
    “你——”
    “这身装扮有谁看过?”
    嗯?听到这里,伊莲暂停。
    很多人看过。
    她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强行被带到会场并换上礼服的。
    “距离飞机降落只剩十五分钟我们就要回到座位。在这之前,妳必须改造好。”
    “你是说…”
    路易拿起袋子搁在洗手台上,打开,“靠妳自己,行不通。”说完,他眼珠扫过伊莲全身。
    无论神色还是音律,都是贬低。
    觉得被冒犯了。但伊莲又说不出反驳这个冒犯的答辩词。
    “就带了这些东西?”
    路易蹙眉看着袋子。里面一套运动服、一件轻羽绒外套、二件针织衫、一件牛仔裤外加一条颜色土黄的裤袜,还有几件不成套、花色也对不上的内衣裤。
    “你别乱翻我的东西!”
    伊莲喊,羞恼从路易指头夺回一条小内裤,并快手封起敞开的袋口。
    路易眼皮一皱,举起臂膀,捞起自己身上海狸毛毛衣。
    ?!
    伊莲瞠目。
    他在脱衣服。
    “还愣着?难道要我帮妳脱?!”
    路易扒下自己衣服后,看伊莲没动作又喊。
    伊莲不得不被警告逼得卸下上衣,剩下里面一件抹胸。不自然褪去衣服,海狸毛毛衣几乎被路易同时套进伊莲的头。
    “手。”
    “嗯?”
    “把二只手伸出来,要我帮妳穿吗?”
    “喔…”
    伊莲应声,听话照做。
    “裤子也扒了。
    路易望着她说。
    伊莲有些无言。
    他叫人脱衣服的口气就像叫吃饭一样顺口。
    秀场后台,常常都是光着身体的模特儿,他看女人的身体应该已经看到没什么感觉吧?
    想起马厩。如果没被打扰,他最后是不是会——不,没硬起来。
    思虑翻转了一遍。
    吸口气,她退下裤子。
    他,说不定是整个飞机上最安全的男人。
    二条腿凉凉的,拉拉毛衣。
    穿在他身上仅是略宽松的毛衣套上她后,变成连衣裙。海狸毛衣刚好盖过她的大腿。不知为何有这种错觉。伊莲觉得路易最后才让她脱裤子的程序是不想让她太尴尬。
    是吗?他是这样想的吗?
    不知道。
    毛衣有些扎身。
    刺刺的衣料都贴在身体上。
    瞟望路易。
    脱下毛衣的他上身只剩一件灰色衬衫。剪裁平顺的布料包裹着他匀称合度的体型就像是他皮肤一部分那样适宜,手腕上刻着细腻的图案的袖扣也很精致,不花俏,却抢眼。袖?那袖子环着的手正在翻袋子。
    呃?又?
    “我说了别翻我——”
    “穿上。”
    路易抽出里面那条土黄色裤袜说。
    厕所实在很窄。
    她坐在马桶上,将袜子套进脚踝后,腿都不知道该往哪伸。
    向左是墙壁,向右会踢到洗手台,向前是…瞅一眼路易。她干脆站起来,弓着身慢慢将裤袜向上拉。这辈子头一次在男人面前袒胸露腿又穿袜的,伊莲总归仍是别扭。而他淡定看她的样子,更让她别扭。
    终于大功告成,照镜子。
    惊奇。
    伊莲不太热衷时尚,穿着简单舒适就好,时髦装扮通常也与她绝缘。所以威尔森太太总有意无意明嘲暗讽她打扮过时又保守,没有一点大家名媛风范。
    但现在,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毛衣圆领挂在她肩上有些大,垂着一边像别有风情的落肩。裤袜原本看似暗浊的颜色衬在土耳其蓝的毛衣底下竟跳了起来。不知是路易的毛衣太高级还是她的裤袜太显色。总之,二者搭配在一起有种莫名的高端范。
    他站在她身后。
    也望向镜子。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橡皮筋,握住她的头发,他在她后脑勺接近脖子的地方,扎起来。指节大约抓牢一下,再稍微调整发丝与角度,伊莲觉得自己又不一样了。别说那些等着她人,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
    真厉害…
    伊莲必须承认。
    “现在预测,逃走的机率,几成?”
    他的嗓音从耳后,滑过来。
    百分之百。
    她几乎想脱口而出。
    “九成吧…”
    她没如实答,眼飘向镜里的人。
    ?
    她疑惑转过头。
    他左掌指头正环箍在她脖子上。
    “指痕?男人的?”
    路易说,落眼伊莲颈上一块淤青。
    他看着,看着它隐约泛着痕迹的形状和自己的手差不多大。
    “不是。”
    伊莲仓促挪开身体,他指尖掠过她的颈。
    「请各位乘客回到座位并系好安全带,本班机即将降落。」
    发出广播。
    “该出去了。”
    她说,开门快步走出去。
    路易望着。
    她可能看不清楚。
    但他看得很清楚。
    浓眉微皱。
    是那个叫布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