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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身后传来无奈的叹息声,花溪手摁在床上,将桌子收了回来。
    床是挨着墙的,墙又连着门,桌子抵着门,所以她可以不用走过去就能把桌子收回来。
    条件是必须全部连在一起,没有空隙,一旦哪里有一点点没有接上,就不会成功。
    屋子是她特意改过的,所有家具都挨着墙,方便她在第一时间能收进空间,再放出来。
    明生几次提醒,肯定不是开玩笑的,她已经把二楼所有家具,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收进了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窗下抵着的木棍也收了回来,和窗外,包括门口的草根叶片也收了回来。
    都挨着墙,所以她都能收。
    空间的好处很多,限制也很多,她已经在尽量摸索空间的用法了,摸索出的法子越多,以后对她的帮助越大。
    古扉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的东西了,早就习惯了,拆下木栓,打开门从屋里跑了出去。
    花溪摁了摁太阳穴,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日子仿佛回到以前养猫的时候,记得那只小猫也是如此,四五点要起来喂一次,她睡眠不好,基本上醒来就很难睡下去。
    可能是心思太多的原因,所以不喜欢被人打扰。
    安慰自己最近不太一样,熬过这段日子就好。
    那些人要尽快解决掉,他们在一日,就要过一日跟古扉挤在一张床的日子。
    其实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前提是另一个人睡相老实一点。
    古扉睡觉不老实,她很早之前就领教过,后来发现自己太天真了,那只是开胃菜而已。
    经常睡着睡着变成横着睡,腿能翘上天,有一天早上醒来,脑袋边上伸来一只脚丫子。
    偶尔半夜上茅房,睁眼一瞧,小兔崽子两条腿架在墙上,外面下大雪,脚丫子通红都没能把他冻醒。
    还有一次撅着屁股睡,半边脸和身子压的发紫,把他喊起来的时候,那半边都动不了,血液循环不过来,缓了半天才好过来。
    花溪摇摇头。
    真为他以后担心,要真不睡一起,没她看着,搞不好哪天没死在敌人手里,死在睡觉上了。
    还好他最近体质好了一点,每天干活和锻炼还是有好处的,井水也帮衬了不少,夜夜睡觉闹成那样,没有冻死,实属上天保佑。
    花溪深吸一口气,压下种种念头,让脑子保持一片空白,只有这样才能安然睡好。
    *
    今儿菜地里种了菜,花溪特意叮嘱过他,不可以乱来,要练字只能在墙上练。
    墙上练很累,他昨天干活干的太多,现在胳膊疼。
    胳膊疼是个很好的偷懒借口,古扉没去练字,直奔门口找明生。
    明生前两天答应过他,会给他带糖,昨天带了,今天肯定也有吧。
    他有些期待,扒开细缝朝门外看去,果然瞧见一个消瘦的身影坐在台阶上,虽然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但他还是认了出来,是明生。
    明生很白的,他的太监服是暗红色的,很适合他,更显白。
    古扉在宫里见过的太监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还从来没见过像明生一般白的,他总是说别人长得太漂亮,好像不喜欢别人太好看一样,其实他也很好看。
    可能是自己看自己看不出来吧,比如他就不觉得自己长得好,反而觉得花溪很美丽,哪哪都精致。
    “明生。”他喊了一声。
    明生回头看他,“怎么了?”
    似乎也习惯了他时不时冒出来搭话。
    古扉又在他身上看到了新的伤痕,在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也有。
    他又被人打了吗?
    上次花溪提醒过他,不要老是问伤痕的事,会让人很难堪,别人没有说,就是不想提起的意思。
    他记了下来,所以这次很识相的没有问,只乖巧道,“你带糖了吗?”
    明生失笑,“就不能是因为想我才来找我的?”
    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糖果来,从门缝里塞给古扉,“真叫人伤心,亏我昨儿惦记了你们一晚上。”
    昨儿那只狗走了之后,他既愤怒又疼,失眠到后半夜,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不对。
    那只狗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直接把门栓弄了下来,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进来,既然他可以,他担心别人也行,因此惦记着,一大早天还没亮,四更左右便起了,朝这边来。
    好在长锦宫一片安详,没出事。
    也担心已经出过事了,进去瞧过,门口和窗下都放了树枝枯叶,他很快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像他在门缝里夹了根头发一样,又不一样,这个会发出声音,成年人的体重肯定会把枯枝踩断,以此警惕。
    那个叫花溪的,比他想的还聪明,举一反三,用不着他担心。
    他回头看了一眼,古扉用脚撑在门缝之间,空出两只手拆油纸包,里面是他最喜欢的梅花酥和焦糖卷,开心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黑缝,“好多啊!”
    她能把他保护的这么好,收拾的这么干净,也足以说明她是有能力的吧?
    “古扉。”
    古扉‘哎’了一声,“叫我干嘛?”
    以为是要分糖的意思,今天的糖很多,他倒出来一半给自己,剩下的从门缝里塞回去,还给明生。
    “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糖。”明生表情认真了些,“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了。”
    古扉先是愣了一下,很快点头,“你说。”
    “我今早琢磨了许久,那些人没有对你们动手的原因,你们的隔壁长储宫新进了一对母女。”
    “其母秀妃嚣张跋扈惯了,在宫里着实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反噬来了,宫里几个娘娘都吩咐过往死里整,所以你们暂时逃过了一劫。”
    秀妃是宫女出身,靠女儿上位,没有基根,又得意忘形,自己把自己作进了冷宫,还把身边的婢女给欺负走了,现在长储宫只剩下她与她的女儿。
    两个弱女子,又有上头的吩咐,想欺负那还不是顺手的事。
    长锦宫运气好,前脚刚被打入冷宫,后脚长储宫也住了人。
    而且长锦宫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的事还没走漏风声,大家都以为里面是四个人,四个人一人一脚,乱拳打死老师傅,暂时不敢乱来。
    他们一定会找机会试探,到底是几个人,也有可能直接找他问,现在还没有,说明一时半会还是安全的。
    也差不多了,收拾了秀妃那里,很快就是这里。
    “最近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不要乱跑,有人问你院里几个人,你就说四个人,你,花溪,贵妃娘娘和碧菊嬷嬷。”
    人越多越好,不过长锦宫四个人的事,老太监早就说过,他要靠这个打饭,说四个人,可以领四个人的饭菜,自己吃掉另外两份。
    说两个人,只能领两份,想多报也是不行的,会有人来统计,万一抽查到,那就不是打几板子的事了,可能会要掉半条命。
    狗在这方面管的极严,他自己变态,不喜欢女人,听说是以前被女人羞辱过,所以除了对底下的人进出冷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外,其它犯错都罚的重。
    他如果肯管管,或许冷宫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不过他自己就是做那事的狗,还指望他管别人是不可能的。
    “总之好好保护自己吧。”
    古扉突然觉得嘴里的糖不甜了,他虽然小,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危机在悄悄靠近。
    最近花溪沉默多了,明生也这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会发生?
    想了想,他别了明生,回去把花溪吵醒,一五一十将明生交代他的话都告诉花溪,花溪表情凝重了些。
    此后他明显感觉到,花溪挽发髻,梳洗,穿衣裳做饭,全程心不在焉,不过还是按部就班,像往常一样跑步,锻炼身体,然后干活,给前院后院的菜浇水。
    再然后进了那个地方,洗衣裳,什么都做完之后,已经是晚上了,花溪又开始缝东西了。
    明明已经不缺袜子了,她还是缝,每次缝东西的时候,她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他说什么,她都没反应。
    古扉自觉无趣,脱了衣裳去睡觉,花溪感觉到了,又缝了一会儿,确定他睡着了才放下针线,去了后院小仓库。
    里面放了一些杂七杂八不要的东西,包括老是被她取棉花的被子,和那天毒死了娘娘和碧菊的酒壶。
    一根洁白的指头伸出,勾起壶提拿在手里。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头还剩下小半壶酒,经过这么多天,会蒸发一些,但也该够用吧?
    第32章 为什么不
    这瓶毒酒来的很蹊跷,开始花溪没怎么留神,现在才想起来,娘娘在冷宫,是怎么弄到的?
    她可不信有钱能买到这个,如果人人都这样,后宫还安全吗?
    难道是娘娘身上藏的?
    还是说有人要致娘娘于死地,所以她一要就给?
    她刚死的时候,老太监还是一日几个发霉的馒头送进来,有一天她与古扉出去了一趟,回来古扉就说看到了眼睛,而且馒头也变成两个了。
    老太监是进去看过,还是因为毒是他给的,所以他知道?
    无论哪一种,这种药都属于机密,旁人给老太监的,那个人绝对不想暴露自己,所以药的来源没旁人晓得,老太监也死了。
    假如是娘娘在被她提醒后不安,回娘家的时候带在身上的,更好了。
    倒也不是不能带,藏在玉里头,或是珍珠里头,砸碎后见毒-药,她当时身份尊贵,进出皇宫旁人也不敢细查,很有可能。
    总之这份毒-药来源是安全的,她可以用。
    当时没有想过用这壶毒酒做些什么,让它蒸发了点,有些可惜。
    花溪放进空间的屋子里,空间的草屋可以保鲜,希望剩下的不要太快流失,搞不好以后还能用上。
    东西准备好了,她又带上斧头,和所有能成为凶器的东西,最后把古扉送进空间。
    她要出去,自然不会后门大开,让古扉一个人留在长锦宫,那等于把他置于危险之地。
    带上的话后半夜可能又要犯难了,这厮在空间睡,最多一个小时他就睡好了。
    不能两全,只能选其一。
    花溪拿上上次出去的工具,丢在墙角,确定卡住了之后借力爬上去。
    最近的锻炼没有白练,这次上去明显觉得比上次轻松些,她的身体也比以前强了几分,从城墙上下来,直奔长储宫而去。
    长储宫她上次来过,在里头发现了两具尸体,也没距离多少天,居然已经住了新人,那她的枯木是收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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