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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这草是她刻意培养的,就为了今天,草长得很密,几乎没有空隙,即便有些被挖的土压在底下,不过只要它们还在,能挨着,她就能用上,所以吓唬他们并不难。
    被压了,就塞东西到土下,一次一次加高,再加高,让他们站不稳。
    垫的东西多了,把土朝中间挤,自然便有了‘活埋人’的景象,这个是巧合,不是花溪刻意弄的,她的本意是让站在坑边的人全部掉下去,倒是忘了,人可以掉,土也可以。
    至于坑底的血,纯属自己吓自己,没有血,但是有水,水混合了土,变成黑色淤泥状,滑腻的触觉和血很像,加上时间久了,带着腥臭味,又有她刻意气氛烘托,所以都上当了。
    她一开始那番话也并不是为了让他们不挖坟,逼走他们,是为了让他们挖,然后见到坑底的箱子,如果他们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可以瞧见里头的锅灰,还有她伪装成骨头的硬柴,如此他们才会死心,从此不打坟头的主意。
    毕竟尸体已经没了,想验尸也没得。
    娘娘和碧菊的尸体早就被她换走,既然心里知道肯定会出问题,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只需下雨天时,趁着土软,插一根竹竿下去,碰着包裹着娘娘和碧菊的被子便能收进空间换地方,然后将是先准备好的箱子放进去。
    一切都在预料中,唯独没想到的是。
    那个主事居然会回来?
    第51章 有点古怪
    他不仅回来了,还让人把土填上,假如她的说法成立的话,土填上,最大的得益人是谁?
    是她和古扉,包括明生。
    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受冤魂骚扰了。
    无亲无故,主事会帮她们?
    看起来不太可能,如果真的帮她们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过来挖坟。
    身下的古扉又开始挣扎起来,花溪使了劲摁住。
    他到底还小,又是趴着,角度不顺他,如何也挣脱不了。
    “嘶!”花溪腕上突然一疼,被古扉咬的。
    古扉抱着她的手臂,狠狠用力,登时有什么蔓延在唇齿间,带着铁锈和腥甜味。
    是花溪的血。
    花溪本来就失血过多,如果再失血的话,会生病的吧?
    不,她是个坏人,管她死活。
    花溪目光始终盯着前方,没阻止,还用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像往常一样。
    又不一样,往常花溪绝对不会这样,让别人挖他母妃的坟,是想让他母妃做鬼都不得安宁吗?
    太恶毒了!
    咬不动了,他停下来,歇口气的同时不忘骂一骂花溪。
    这个坏蛋,隐藏的太深了,平日里装的那么好,结果偷偷的焚了母妃和嬷嬷的尸体,还将她们的骨头敲碎,装进一个狭小的盒子里。
    “恶毒的女人!”
    花溪有一丝意外,居然会用新词了吗?终于不是坏花溪来,坏花溪去了。
    ‘恶毒’这两个字也不知道在哪学的,兴许是在话本上吧,毕竟他能接触到的,目前为止只有话本。
    话本上有不少骂人的片段,明生晓得他有很多字不认识,时常会念书给他听,一来二去便学了也能说得通。
    虽然不是好话,不过花溪很欣慰,如此以后跟人吵架可能还是会输,至少不会被人怼的哑口无声,怀疑人生,怎么说也能反驳两句了,值得嘉赏,于是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古扉扭头避开。
    花溪也没有强硬去摸,视线依旧落在坑边。
    挖的时候不好挖,填的时候好填,只需将土一口气推进去便是。
    他们人多,挖的时候没有全部都去帮忙,填的时候不管手里有没有工具,所有人都去了。
    填完主事带头跪下,“贵妃娘娘,奴才奉旨办案,无意冒犯,还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奴才。”
    其它司员异口同声,“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奴才。”
    花溪明白了。
    原来他们填坟不是为了帮她们,是为了帮他们自己,怕把坟挖出来不填,贵妃娘娘找上门。
    古人很封建的,加上夜晚灯火不够明亮,冷宫人气也少,死人多,阴气重,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齐齐磕了三个响头,态度恭恭敬敬,没有半点怨言,礼毕后站起来,朝后退去,退到前院和后院的衔接处才转身。
    这是宫里的规矩,对着贵人时,必须正面,不能背着,背着等于用屁股对着主子,不尊敬。
    慎邢司刚走,古扉便开始大力反抗,想从她怀里挣脱,这回花溪没阻止,放开了他,古扉一溜烟跑了出去,跪在被弄的一片狼藉的坟前哭,边哭边喊娘娘和嬷嬷。
    花溪没管他,他现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那是他的母妃,所以不怕。
    不过明生……
    她回头瞧了瞧,还躲在角落,面色惨白,是真的被吓到了。
    花溪走近的动静惊到他,他陡然站起来,慌忙朝外跑去。
    也许方才顾着慎邢司的人,强忍着恐惧留了下来,现在不用了,所以逃的飞快,半路还摔了一下。
    花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天。
    毕竟才十几岁而已,还是未成年呢,倒也能理解。
    黑白分明的瞳子动了动,瞥向古扉的方向。
    小屁孩还很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边用那些人不小心留下的铲子将四周散落的土填回去。
    那铲子很大,他很小,用不顺手,好几次铲空,差点把自己摔去。
    夜深了,天越发的黑,地上的火把亮起微微的光。
    也是那些人慌乱中掉落的,上面浸泡了火油,轻易不会灭。
    花溪走过去,矮下身子拿在手里,没有用,将之怼在土里,强行把它熄灭了。
    四周登时陷入一片黑暗,古扉瞧不见了,动作一滞,无法继续手里的活,索性站起来,狠狠朝花溪那边刮去一眼。
    花溪看不清,权当不知道。
    “过来。”她喊了一道。
    古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又弯了腰摸索着填土。
    “快点!”花溪又喊了一道,语气比之上一次重了几分。
    往常古扉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急忙就过去了,今儿拗着气,还是没动。
    寂静的院子里除了来来回回走动和铲土的声音,没别的动静。
    花溪闭上眼。
    以为不过来她就没办法了?
    这一片是她特意培养杂草的地方,因着细心照料,长势极好,密密麻麻没有空隙。
    面积很大,一直从她脚下,到古扉脚下,所以她心念一动,古扉还是被她带进空间。
    古扉眼前一花的功夫人已经拿着铲子站在了菜园里,花溪就在他不远处。
    “把我放出去!”他把铲子那头对着花溪。
    花溪不为所动,只将火把丢去一边,然后去了小木屋,从里头拿了一把黄纸出来。
    这黄纸是当初娘娘和碧菊买的,买给自己的,那时顾着黄纸不好弄,所以没一口气烧完。
    权当给娘娘和碧菊攒着钱,隔一段时间烧一次,省的娘娘和碧菊乱花。
    很显然,这次又到了烧纸的时间。
    花溪把黄纸搁在篱笆角落的土堆前,打上火石点了起来。
    黄纸本就是容易烧的东西,火势一下子上来,热浪也跟着袭来,花溪没当回事,跪在黄纸前磕了个头。
    磕完招呼古扉,“过来。”
    古扉不肯,后退一步,离她远了些。
    他跟花溪一起生活的久了,知道花溪身上有些奇异之事,比如说方才那下子,明明能将他直接收进空间,还多此一举叫他过去。
    他不确定现在还行不行,万一离的近,也能呢?
    他不要听花溪的,也不要被花溪控制。
    “你的母妃和嬷嬷。”花溪站起来,“确定不磕个头?”
    古扉陡然瞪大了眼,“母妃和嬷嬷?”
    他有些疑惑,“母妃和嬷嬷不是已经……”
    “我把她们挪进空间了。”古扉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隐瞒他了,花溪在拔草。
    当初怕被古扉发现,特意撒了把青菜种子,几天没带古扉进空间,每次也都是带着任务,给了他时限。
    因着急,所以他没空观察四周和分心。
    “什么时候?”古扉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长翠宫那三个人死后。”她来癸水的前几天。
    当时设想过,拔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一定猜的到目的,那就只有毒的来源了。
    毒酒被她藏进空间,但是娘娘和嬷嬷因毒而死,只需查一查便能验出,和长春宫的毒一致,她这边还不露馅?
    知道娘娘身份尊贵,也许验不了,但是万一慎邢司执意呢?
    那岂不是等着宰割?
    花溪从来都不是选择碰运气的人,她更喜欢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所以趁着古扉歇息,半夜起来在空间先挖了个坟,然后坐等下雨。
    晴天时她试过,土太硬,捅不下去,浇水也不够透,所幸上天是站在她这边的,没多久便下了雨,很大很大的那种。
    第二天早上,古扉偷摸去擦澡,花溪便找了根细杆子,插进土里,用了工具深深的往下砸,直到挨着被子,将娘娘和嬷嬷收进空间里埋好。
    顺便将早就装了伪装成骨头的硬木头和锅灰的箱子放进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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