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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是神秘生物GL_2
    白落羽翻翻白眼,刚想质问司机人家为什么不怕超速拍照。只听司机先发制人,疑惑的口气自言自语:“怪了……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多豪车半夜三更往这条道儿上开……”
    白落羽淡淡接道:“郊外别墅区当然住的非富即贵,有几辆豪车也没什么稀奇。”
    “不对,不对,我跑这条路的次数比你吃的甜筒还多,这个点儿遇到这么多豪车还是第一次……”顿了一顿,司机哈哈一笑,“别是富二代的海天大趴踢吧,啊哈哈哈。”
    后视镜照出司机艳羡不已的嘴脸,满脸猥琐和油腻,白落羽不想再跟他交谈,出租车在暗夜里以匀速继续向前,途中又被好几辆豪车超过……
    大概凌晨1点,白落羽所在的出租车终于驶近了她暌别已久的家,一栋树影幢幢,遗世独立的三层别墅。
    从大路下来拐入通向自己家的岔路上,白落羽被眼前的景象攫去了全部注意力。一辆辆奢华中带着低调的豪车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高贵的光芒,整齐划一地排列在路边,像一场深夜的车展,又像是阵列巡查。
    司机也是啧啧称奇,不住嘴的惊叹:“唉我的天呢,这特么什么情况?看看,看看这些车,看看这车号,5555,8888,9999……”司机抬头望了望小路尽头唯一一栋建筑,“哎,小美女啊,你这来头可不小啊,这是你家晚上要开大趴踢啊。”
    白落羽听若惘闻,紧紧皱起一双秀眉。心下也是无比愕然。自己醉心学术,深居简出的父母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午夜时分,召集了这些豪车的主人前赴后继地抵达她家呢?
    在司机狐疑又艳羡的视线下,白落羽懵懵然付了高昂的车费,提着行李箱站在暌别两年的家门前。
    身后出租车调转方向渐行渐远,世界一下跌入了诡异的静寂,三层小楼此时正沉寂在一片黑暗静谧中,没有一扇窗户透露出些微灯光。家门口蜿蜒排列的长长车队和别墅中透露出的死寂与黑暗,在暗夜中组合成不可明说的古怪气氛。唯一的光源是大门前两盏球状守夜灯发散的昏黄微光,白落羽第一次发现自己居住多年的家竟然可以如此阴森。
    那些蜂拥而至的人群都去了哪儿?都被这栋建筑无声吞噬了?或被施了魔法,正沉沉睡着?这些豪车在寒冬的午夜里撕开冰冷的空气,迫不及待地抵达她家,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只是跟她一样,为了给母亲庆生?
    她转身望向天空,几丝灰色阴云后面一轮硕大莹圆的满月早已爬上中天,正静静地驻足观看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带着满腔疑窦,白落羽默然从口袋里掏出已经两年未用的电子门卡。
    咔哒一声脆响,铁门洞开,白落羽轻手轻脚地穿过覆盖着白雪的矮树丛小径,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来到了有着大象浮雕的褐色大门前。得益于她的专业,现在她知道自己家大门上描绘的不是“八手大象爷爷”了,而是象神——甘奈施。
    她低头望了一眼台阶上被纷乱的脚步踏烂的污黑积雪,戴着橘粉色羊毛手套的纤细手指,抚摸在门板上,默然静立了几分钟,严冬的风吹得她白皙的脸颊有一丝痛楚,她直觉地感受到了涌动在门板后面的未知黑暗。
    电子门卡一端连接的金属钥匙顺利地让她打开了第二扇门,跟想象中的一样,客厅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冷风从洞开的门外,贴着白落羽的后背袭进空洞洞的客厅,她感到冷风沿着她裸|露的脖颈爬进了领口,却不敢关上大门。
    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开启了,在光柱所见范围中,客厅跟她记忆中的样子并无二致,她留意看了玄关的鞋柜,并无想象中摆满名牌鞋子的景象。
    空气中流转着一丝淡淡的诱人甜香,像是某奢侈品牌的女人香,神圣中涌动着一丝\\诱\\惑,纯情中又裹挟着野性与勇猛。这股甜香勾起了她的记忆,她闭上眼睛,不知为何脑中浮现的是雅典卫城的帕特农神庙,她站在处女神——雅典娜的石雕脚下,虔诚地仰视着她的情景。
    幽黑的静夜落针可闻,她听到了暗夜中的古怪吟唱,音调奇诡,时扬时抑,像是从冥府发出的万鬼同泣。紧接着震颤从脚底传来,房顶的水晶吊灯也被震颤得发出了嘀嘀咚咚的脆响,古怪吟唱的音调逐渐转为激越,像是颂诗已到了最高|潮。一阵战栗蹿过了白落羽的脊柱,她敢确定这诡异的声音和这震颤都来自自己家客厅的地下。然而,她在这个家住了20年,却从未知晓自己家中有地下室……
    手机手电筒的照射下,大理石地板上纷乱的脚印清晰可见,像是人们横穿了她家的客厅,到达了从未被她觉察的空间。她循着那些脚印来到了父亲的书房,怪异的吟颂声果然更清晰了,好像无数双脚齐声跺踏着地板的声音也更加令人胆寒。
    父亲的书房自她记事起就从未踏足过,父亲讨厌别人进入他的书房,房间在他不在的时候总是从外面锁起来。她一直以为这是学者的怪癖。然而此时,她就站在父亲的书房禁地里,她用手机射灯环视着这个神秘的禁忌之地,古朴的褐色家具处处透露着学者的品味,充塞着籍也与想象中别无二致,只是书架对面墙壁上一副巨大的油画十分引人注目。手机的射灯只能如管中窥豹一样,一点点拼凑它的全貌。
    最开始,白落羽看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形象,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像很多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一样,描绘着基督教相关内容。然而,当手机的光源移向其他部分,她才发现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所在地是一艘大船,船下惊涛骇浪里隐约可见几条充满力量的巨大鱼尾,半空中有披着白羽的人形生物在飞,男子身后的“十字架”并不是真正的十字架,而是船上的桅杆。看到这里,白落羽已经知道,这并不是耶稣基督受难图,她那看似无用的专业——文学,此时告诉她这是荷马史诗《奥德赛》里的著名描写,智者俄底修斯让水手将自己绑在桅杆上以此抵挡海妖塞壬的诱人歌喉。
    而纷繁的脚印也停在这幅巨型油画的正下方,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副普通的油画,这是一扇通往未知空间的大门……
    ☆、探秘的旋梯
    第二章探秘的旋梯
    白落羽检查了油画墙壁的拐角,发现两面墙的直角中,壁纸的图案有微妙的偏离,她试着向里侧推动墙体,墙体巍然不动。
    此刻墙里传来的吟诵声已经转为直白的宣誓声,没有了如某种地方戏曲一样荒腔走板的唱词,他们说的话更容易辨认了。有几个词飘进了她的耳朵。
    “鸿蒙之初、宇宙、秘密、终极智慧……誓死守护……神秘的造物……深渊、圣殿……”而更多的是,她听不懂的词语,更像是外来语的音译。
    然而,仅仅凭借这几个词汇,就已经暗示了某种遥不可及的力量和无法想象的宇宙疆域。
    宇宙的秘密?终极智慧?
    她想到了她家大门上笑容神秘的象神甘奈施。
    “人类的无知就如鱼生活在海里,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海里一样。”白落羽脑中响起了一位专研古文化的教授在阶梯教室里的一句比喻。当智慧与知识慢慢充盈了她幼稚的头脑时,她发现自己生活在一座充满隐喻的幽暗城堡里。
    潜藏在白落羽心中,人类求索的本能被唤醒了,她知道她与某种更广阔的世界只有一墙之隔。
    她环视了一圈父亲的书房,有一样通体莹白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它充满女性特质的柔美与灵动,跟这栋房间里弥散的中年学者气息格格不入。
    那是一尊阿芙洛狄特塑像,就在它不远处还摆放着一个玻璃罩子,很显然它曾被父亲用玻璃罩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而就在不久前,有人挪动过它。
    阿芙洛狄特双脚踩在绽开的白玉贝壳上,身体半裸,长发蜿蜒披散在一侧的肩膀上,遮挡住丰满的胸脯,露出一侧优美的肩颈曲线,双手优雅的伸展向前方,手心朝上,渴求地望向她。不,是望向她身后的这面墙。
    阿芙洛狄特,坊间又称她维纳斯,在希腊神话中是由天神乌拉诺斯的性\\器在大海中幻化而来,象征着爱与美,以及性\\欲。由大海中的泡沫而来的女神与墙上俄底修斯航海图,仿佛都暗有所指,白落羽走到父亲的书桌前,双手抚摸上阿芙洛狄特优美的女性胴体,轻轻转动……
    某种机括滑动的声音响起,墙体移开了一道只容得下一人侧身进入的缝隙,从缝隙中透出了微弱的烛光,空气中的甜香味更加浓郁,宣誓声已经结束,吟诵声更加清晰。
    “无名星辰海……荒域归墟地……”
    白落羽关掉手机射灯,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道缝隙。有莹莹烁烁的烛光透过来,可以看到缝隙下是一座旋梯,旋梯以360度旋转通向白落羽从未知晓的幽闭空间。
    她只向下转了一个钝角,就停住了脚步,这个位置既能窥探到下面的大致情形,又能很好的遮蔽自己。那是一间成长方形的密闭石室,从白落羽的角度看不到其他相连的房间和出口。
    旋梯下人头攒动,无数点烛火发出的昏黄火光,将人的影子如鬼魅一样投射出光怪陆离的轮廓,配合耳畔荒诞莫名的低吟浅唱,只有在鬼怪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某种神秘祭祀活动,展现在眼前。
    白落羽用冰冷的手指紧紧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在惊恐之下,发出骇然的惊叫。
    石室墙体由巨大的灰色石块筑成,有点像筑成埃及金字塔那样的巨石。墙体上开凿出很多凹槽,用于摆放蜡烛。空气里弥散着馥郁的清甜,她一度认为那是某种祭祀专用的香薰蜡烛所散发出来的味道。石壁上有一些无法辨别的壁画,很像是一些类人的生物围绕着一座宫殿。
    一个巨大的符号出现在祭坛的北墙上,那是白落羽较为熟悉的神秘符号——六芒星。就像人类达成的共识一样,它出现在各种正教、异教、黑魔法、炼金术的仪式上,甚至还是一个国家的标志。它富含丰富的意涵。
    这其中有一些是白落羽知道的,它除了被普遍认知的男女寓意之外,还象征着生命的秘密,象征大宇宙与小宇宙之间的关系。
    逼仄的地下室里站满了人,大概有三十几个,他们在外边的世界应该都是位高权重,生活优渥的成功者,然而在这狭窄的石室,他们都是平等的教众。
    他们动作一致的做着双手四十五度张开指向天空,或双手交叉在胸前曲起左腿单膝跪地的动作,像某种召唤性仪式。他们的身心都沉浸在迷离恍惚的宗教气氛中,无人抬头望一眼站在他们头顶的不速之客。
    白落羽无法辨别出哪两个人是她的父母,他们披着统一的绛紫色袍子,带着狰狞的面具。面具上有着鱼类的特征,青灰色的鳞片,耳际有类似鱼鳍的装饰物,鼻子处扁平,嘴巴咧到了鬓角,与其说是鱼,更像是某种蛙类。每一个面具都在滑稽的哂笑,然而并不让人觉得好笑,而是彻骨的冰寒与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