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这样的甜言蜜语, 但以前的言思宁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就算样子再讨巧, 招人喜欢, 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刻意地恭迎讨好别人。
所以，分开的这些年里, 言思宁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起之前与陈钊的那次对话里，对方提起过的言思宁的前任, 她不禁咬了咬唇, 矜持的神色又让整个人显得格外闷|骚：“你是不是对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这句话说得并不开心, 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情绪正随着话语一点一点地散播出去。
甚似赌气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就是淡淡的酸意。
言思宁见状, 朝她勾了勾手：“想知道吗？那靠过来一点, 我告诉你。”
“你说吧。”苏瓷如是说着，当真把脸凑了过去。
不过言思宁这媚眼的样子，她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果不其然，她才刚凑近, 便被对方勾着脖子火热地亲了一口。
最后留在嘴边的吻声, 响亮又充满了奇异的感觉。
苏瓷微微敛眉：“你……干什么。”
言思宁满意地看着她陷入羞赧的样子, 弯了弯嘴角：“我刚才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只有你。”
然后又有重复了一遍：“只有你。”
她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或者足够的时间对别人做这种事，所以苏瓷一个人就够了。
然而这番话没有博来苏瓷的好感，许是现在的样子太过随意，让原本心动不已的可能性降到了零, 苏瓷没有开口，说明她并没有相信。
言思宁十分无辜地道：“虽然以前也交往过几个男生……嗯，对我都挺温柔，挺体贴，也挺殷勤的，可惜相处下来，没有哪一个令我真正动过心。”
看着苏瓷几欲变化的脸色，她试着回忆那些交往过的前任，但记忆竟像被抹掉了一样，一时间没有任何印象。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我更希望你能记住，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心动，爱护，宠溺的人。”
言思宁顿了顿：“你既然都成为了我的第一个，我想，那么应该也会是最后一个了。”
*
苏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很好的适应起两个人的生活了。尽管她曾想象，这会是相当漫长的过程。
这份适应会体现在：购物时，会筹划两个人的分量；下班时，会等待有人敲门；出差时，会留意手机信息和电话。
她心里牵挂着一个人，同时，那个人会不厌其烦地关心她的琐琐碎碎。
她想，这就是她想象过的，该有的生活。
苏瓷的要求很简单，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这样平淡而又温馨的日子。
言思宁会为她准备晚饭，然后她负责洗碗收拾，等吃饱喝足，两人会一起牵着狗绳出门散步。
两人会在路上聊一些话题，无论是当下热点，还是回忆过往，又或者是琐碎小事，但都与工作无关。
她发现，言思宁将工作与生活划清界限的做法是正确的。如此一来，两个人从不会为工作上的事，私下里浪费时间争执，尽管在工作上，她们的意见大多是相左的。
苏瓷希望这样的生活能维持下去。
为此，她可以接纳言思宁开玩笑时的建议。
要是愿意的话，言思宁可以负责养家，而自己负责养她。就算有挥霍的嫌疑，苏瓷认为，自己还是可以选择接受的。
这样的想法最近多了太多太多，连工作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地走神。
苏瓷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好在她的工作态度向来严谨，不能允许自己过度分心，虽然偶尔会影响她的心情，但进度并没有因此拖延。
言思宁下午出去了，临下班的时候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会晚点来接她。
苏瓷简单地回复了一句“好”，嘴边却不甚明显地勾起了一个极浅极浅的弧度，低头继续办公。
她忙起来基本不看时间，不过当时钟指向六点的时候，言思宁如约出现在了门口。
“忙完了吗？”
“嗯。”苏瓷一面回复，一面关上电脑。
“那我们今天去吃刺身吧。”陪客户打了一下午的高尔夫，言思宁热得完全没有吃饭的胃口。
苏瓷最大程度地配合她：“你做决定就好。”
言思宁满意地点头：“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我们等下开车过去。”
……
“你吃得太少了，不然再吃一点。”言思宁这基本不动筷子的状态，让已经就餐结束的苏瓷忍不住说了一句。
言思宁看着一半没有动过的拼盘，正想摇头，又是有了什么有趣的小心思：“要是你喂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吃一点。”
苏瓷听得一怔，所以言思宁吃不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了，你吃饱了的话，我们就走吧。”言思宁见她无动于衷，于是自顾自地站起来准备要走，紧跟着，碗碟里被夹来一片沾好了酱油的北极贝。
苏瓷把公筷放下：“你再吃点。”
言思宁竟然不买账，她带着显而易见的坏心眼，笑着张开嘴，做出一副等对方投食的表情：“不对，这不算。”
她想看苏瓷什么时候会妥协，又或者说，她想知道对方能做到什么地步，对方沉默了片刻，伸手拿过言思宁的筷子，乖乖把刺身送进了她的嘴边。
一片。
两片。
直到被喂得真的吃不下，言思宁才舍不得地叫停了：“这样吃下去，我真的要瘦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