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王愆旸带元幸去吃饭。
吃饭途中,王愆旸给张明星转过去一笔钱,希望张明星能代元幸烧些黄纸和纸钱,再买些贡品给他奶奶。
将手机放在桌面上,王愆旸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心中长叹一口气。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准确判断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想将这件事对元幸的打击伤害给降到最小。
元幸在一旁,盘子里放着半个没吃完的虾饺,面带倦容,看起来满面愁苦。
“没胃口么小元幸?”王愆旸忍不住问。
“啊?”元幸赶忙夹起虾饺,咬了一小口外皮,“有,有的,有的。”
元幸看着盘子里颜色粉嫩的虾饺,直发愁。
他不是说不愿意给奶奶钱,但是这边他在基金会的工作只挣了一千多块,还不够填上次那个两千块的漏洞,现在又要……
眼看马上就二月份了,二月底他又要交下个季度的房租。
这么想着,元幸不由自主地就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王愆旸察觉到元幸情绪的低落,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小元幸?不舒服么?”
“没,没有的。”元幸冲王愆旸弯了弯眼睛,“没有,不舒服的。”
王愆旸看着他说:“有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嗯。”
“那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呢?”王愆旸往他盘子里夹了一块萝卜糕,“过年放假有想去哪里玩吗?”
虽然元幸过年有假期,但是他如果要求加班的话,张玥也不会不同意,毕竟那会儿正缺人手。而且年假期间去加班的话,能拿到比平时还多的加班费,这是元幸从店里其他人口中听到的。
于是元幸说:“谢,谢谢你的,开心先生,不,不过我,我过年要去火,火锅店,上班的。”
放下手中的筷子,王愆旸疑惑道:“不是休息么?”
元幸撒谎时是不口吃的:“我想去上班的。”
王愆旸虽无奈,但毕竟过年他还是要和家人一起跨年的,最后还是依着元幸的意思,叮嘱他不要累着,记得吃饺子。
元幸使劲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紧接着,一月三十一日当晚,元幸给张明星打了电话,跟他断断续续地讲了很多,希望他都传达给奶奶。
“帮,帮我问问奶奶,身体,好不好?穿,穿的冷不冷,还有还有……”
末了,还有一句:“麻,麻烦你告诉奶奶,我我,我很想她的,特别特别想的。”
“嗯。”张明星在电话那头听着元幸一句句包含真情实意的话,不自觉地鼻头就酸了。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郑重道:“嗯,元幸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帮你传达给你奶奶的,一定。”
“谢,谢谢你呀张,张明星。”元幸在那边抱着电话十分满足,“你,你刚刚吸了吸鼻子,是不是,是不是感冒了呀?你要记得,吃药的。”
张明星挤了挤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好,我过一会儿就去买药。”
挂断电话后,张明星带着元幸的思念和自己的行李,挤上了火车。
眼前景物飞驰倒退时,张明星觉得这真的是太残忍了。
日升日落,睡了一觉后,时间就步入了二月,基金会的工作准时在二月四日除夕夜当天结束,为残疾人小朋友们准备的礼物也全部都包装完毕。
临走前,基金会的理事拿出其中一份礼物,送给了元幸。
理事笑着对他说,“这个礼物有你的一份,这么久辛苦了,新年快乐。”
元幸小心翼翼地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礼物,眼睛亮晶晶的,无比珍惜:“谢,谢谢!”
除夕当晚,张玥十分任性地闭店,放了所有员工的假,元幸只得坐车回家。
冬日天色暗的早,夜幕早早地就搬上来,各色礼花也一直腾空,不间断地在人们眼前带来瑰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