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一句句的,同时割在三个人的心上。
嘉铭在心里懊悔着自己一时紧张说漏了嘴,他本来想严词拒绝王愆旸的请求后就赶快回家,没想到说漏了嘴,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那个小孩和嘉忆……
电话那头嘉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元幸理智全无,她何尝不崩溃。
作为嘉忆的哥哥,嘉铭皱着眉看了哭着求自己的元幸一眼,冷声道:“不是,你们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然后拉开了茶室的门。
“呜叔叔,你,你让我和妈妈说句话吧。”元幸哭着想要追上去,却被王愆旸拉回来抱在怀里,限制住了行动,“呜呜呜开心先生你,你放开我,我,我要妈妈……”
说到最后他已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妈妈……”
王愆旸眉间几道沟壑,心脏发痛:“元幸,先不要哭,先不哭了元幸。”
康乃馨掉落在地上,被元幸踩来踩去,花瓣碾在地面上,失去了原本画一样的颜色和馥郁的芳香。
元幸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顾客都打开包间的门朝他们这个屋看去,服务员也忍不住敲了敲门。
王愆旸略带歉意对服务员道:“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离开。”
然后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直接打横将元幸抱了起来,准备离开屋子时,只听元幸一边哭一边说:“开心先生呜呜,我的,我的花,掉了的,那是给妈妈的呜呜呜……”
王愆旸俯下身子将那已不成样的花束捡起,带着它和元幸一起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元幸也一直掉着眼泪,到家的时候嗓子已经哭哑了,眼睛也红肿成了只兔子,整个人瘫在王愆旸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不放,鼻涕眼泪全蹭上去。
王愆旸也不打算让元幸一个人呆着,索性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揽住他,下巴放在他脑顶,不断地温声安慰着。
元幸哭了一路也哭泪了,嗓子哑到现在发出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就疼,只能张着嘴流着泪,小声呜咽着:“开,开心先生,妈妈她是不是,不,不想见到我,也,也不想要我的……”
他当时被妈妈抛弃了一次,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点影子,怕极了会被第二次抛弃。
“不是的。”王愆旸轻拍他的后背,“妈妈不是不想见我们小元幸,是妈妈现在有事情,暂时不能见你。”
“是,是妈妈她不,不在京市吗?”元幸还傻乎乎地记得王愆旸和嘉铭说的话。
“不。”王愆旸摇摇头,把他报得更紧了些,紧锁眉头,懊恼无比,“对不起小元幸,开心先生骗了你,你妈妈没有出去,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这才去找了你的舅舅。”
元幸似乎没有明白王愆旸到底哪句骗了他,只听到了一句“舅舅”,他抽着气问:“舅,舅舅是谁?”
见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王愆旸抽出一张纸给元幸擦了擦鼻涕:“就是刚刚你见到的那个打电话的伯伯,他是元幸妈妈的哥哥,也就是元幸的舅舅,元幸的亲人。”
听到“亲人”二字,元幸低下了头。
在得知母亲是被拐卖的之前,元幸一直没见过母亲的亲人,也就是自己的外公外婆,舅舅阿姨之类的。而元红铭这边,除了奶奶之外也有其他的亲人,但那些亲人早就因为元红铭的所作所为和他们家断了联系。
所以嘉铭可以说是元幸见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可是……”元幸低着头小声说,“他,他不让我和,和妈妈说话的……一,一句都不让……”
说到这儿,元幸又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不由得又朝王愆旸怀里钻了钻。
王愆旸看他流眼泪的模样,无比心疼,他思考了一下,如果嘉忆最后真是选择不与元幸相见,那元幸至少要之前其中的缘由。
在烧坏脑子之前,元幸是明白母亲是为什么离开自己,但之后,现在的元幸只是个想要妈妈的小孩,不懂妈妈当时为什么抛弃自己,为什么现在又不见自己。
王愆旸如果想让元幸释然,以后不再因为此时而大哭,就必须用他能懂的方式解释清楚。
“元幸。”王愆旸喊了他一声,“你爱你的妈妈吗?”
元幸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紧接着王愆旸又问:“那你肯定不舍得她难过伤心,受到伤害对不对?”
元幸又点点头。
“那就对了。”王愆旸抱着元幸,把他挪到自己另一条大腿上,“接下来开心先生要和你说一些事情,可能会让你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你听了后也可能会不理解我说的话,但开心先生依旧要和你解释清楚,你认真听着好不好?”
“嗯,嗯。”
王愆旸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放缓了语速:“你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那个坏蛋是不是经常打骂你和妈妈?妈妈是不是也一直保护着你不让那个坏蛋伤害你?”
元红铭嗜酒且好赌,发起疯来六亲不认,一言不合就打骂嘉忆和元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