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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三个就这样站在京机官道说话一阵。当然,卢信良话少,王翰的笑声很爽朗,很豪迈。他说得一阵,锦绣问了几声跟着也是哈哈大笑。
    卢信良忽然觉得他站在那里竟有点多余。
    其他一些熟知锦绣等系列绯闻的兵部官员或一些将士们,偷偷忍不住递眼暗笑。意思是,看,盛名之下,果然不出所言。他们的这位三十来岁年轻将军肯定和那声名远播的“幺蛾狐媚子”锦绣有一腿——啧啧,这女人,厉害啊!千里关外,连王翰这样的硬汉将军她也不放过,再去看边上的那位卢大首相,他的表情,一片绿光。还……真真造孽!
    王翰最后上马了。
    锦绣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有无数异样的眼光朝她齐齐射来。或许,知道了也不在乎。
    卢信良道:“现在,人都走了,可以跟本相回了吗?”声音很冷很冷。
    诶?锦绣这才恍然惊觉。这酸不溜秋的他的丈夫卢大首相,两只眼睛铁钉子一样已不知在她脸上盯了多久。
    她着实感到得意,不过,却不从拿王翰来刺激这个男人。或者说,锦绣以前可以跟其他男子留几个暧昧不明的微笑,让他们浮想联翩,捉弄他们,戏耍他们,然而,对于王翰,却是连这样一分的心思都没有。这是锦绣眼里的“庄重”。
    锦绣说:“你这样子,让别人以为你是在吃醋!丢人!”
    或者,有时候那贤良淑德装与不装,也就那样。常常偶尔不经意间,锦绣还是本性暴露。
    卢信良冷笑。是啊,确实丢人!
    早上起来,怕锦绣打扮得花枝招展、娇娇艳艳,他费尽心思,良苦用心,结果呢,到头来……
    最后,再加上方才,他那一阵又一阵抽风似的酸味过激表现。如,一会儿,故意去拉拉锦绣的小手,尤其是王翰面前,问她冷不冷,又说当心别给冻僵了冻坏了,甚至,极为轻佻下作地,当着王翰的面,拉了对方的小手,这样那样的嘘寒问暖不说,连,“霏霏,你饿不饿?要不要为夫去帮你弄一些吃的来,嗯?”——这样的肉麻和不要脸他都用上了!
    然而呢?
    然而,那仍就有说有笑的那对男女,锦绣和王翰,却是连个眼皮也不把他夹一下,甚至,更为过分地,“相公!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意思是,你抽风了是吗?得了癫狂症是吗?脑子有病是吗?——当然,这是锦绣的声音,手一甩,根本就不领他狗屁的“你冷不冷,饿不饿”那些嘘寒和问暖……丢人呐!那个窝囊气啊!众人面前,真真是斯文扫地!尊严扫地!相威扫地!跟个上蹿下跳的小丑有什么区别?!
    卢信良说:“你还有没有良心?夫人,我只问一句,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
    “良心是什么?”锦绣问,头上的金钗灿灿摇晃。笑,微微地一露齿,当然,是在逗他,就跟调戏似的。
    卢信良觉得再跟这个女人分辨下去他要发疯。
    “哼”地一声,脸拉着,比驴还长,转身负袖上车而去。
    而锦绣的这番“没心没肠”,终究还是得到了报应。
    正如人们常言的那句,“恶人自有恶人收”——
    锦绣的报应,来了!
    那是在将王翰送上马背后的回来途中……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章很短小,下章主要有点难写,本来想放在这章呢,还是算了,太挤了。多多原谅哈,小天使们!么么~
    另,下章的剧情是个转折点,关于男女主感情的重大转折点。对站男二的读者说声抱歉,其实,隔壁的大老王真的是个打酱油的,呜~主要是要讨衬引出女主过去和刺激男主。不过,后面还有他的戏,男二的结局,放心吧,尽量给一个最令读者满意的答复。
    下章不久之后,要转到宅里去了。不管是卢老太太,还有孟静娴,还有卢三,她们的故事也很多。当然,这文没有意义上的恶毒女配,我觉得,一个人的心性都有她的两面□□?如硬币,背面与正面,就像女主,刚开始很多吐槽说市井泼妇贱婊,但是,她真的是一个“贱婊”吗?——这还是读者自己评判吧!
    第32章 人生攻击
    锦绣的报应, 来了!
    那是将王翰送上马背之后。是的,王翰走了, 远赴沙场, 锦绣却不知为何大大松了口气。和卢信良齐齐上了马车。卢信良的脸就一直没有松开,绷得就跟谁借他谷子还的是米糠。他说, 嘴角阴阴地一扯:“——你的那老故交走了,心里失落得紧吧?”锦绣不想理他,这时候, 她肚子终于感觉有点饿了, 咕噜咕噜,叫得甚是响亮大声,就跟放炮仗似的。“诶!相公啊!”她用手肘靠靠边上的卢信良, 笑得甜甜动人:“你刚才不是问我饿了没有, 妾身这会子真的感觉饿了,能不能劳烦相公您亲自帮我去买一些吃的,嗯?”
    彼时马车正路过京城大街, 一路上,包子店, 面饼店, 蜜饯点心店,香气腾腾, 还冒着热烟。
    卢信良这下终于掰回了一局:“不去!”高高端起了丈夫架子,心里的某团火才有消解的味道。
    锦绣冷冷一笑,没有理他。
    “干什么?你——夫人, 都不怕把骨头给摔断吗?!”卢信良喊。
    原来,这时的锦绣把缠在双臂上的画帛一撂,动作豪放,就准备左右一瞅,往马车下纵身一跳。
    卢信良拿锦绣没有办法,最后,就这样,到底是去了。锦绣说:“等等——”她是看外面的景致甚是清洁空灵不错,半空之下,如撒盐,如飘絮,真真入冬以来的头一场雪,下得甚是漂亮。“我也去!”她就跟小孩子似的:“对,那儿对面不是有个茶水点心摊子吗?”意思是,一边看雪,咱们还可以一边到街边的小摊吃吃喝喝,倒不失一番乐趣没事。
    卢信良便挽了她的手。
    两个人,真是有意思得紧。卢信良也不知哪根筋搭错,换做以前,早把什么良家女子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论给锦绣拉扯上一通。现在,两个人堂而皇之走在大街,接受着众人的焦点和目光,卢信良虽时不时脸红,到底是跟着锦绣这厮大摇大摆、亲亲热热横穿东西两条大街。
    市井小民混杂的茶水面点摊子,有老人,秀才,壮汉,说书的……
    是的,锦绣终其一生都将记得这个皑皑细雪在半空中狂乱飞舞的上午。
    这个上午,对她锦绣也许并不算个什么天大的屁事儿,可是,身子僵立在那儿,手和足,都禁不住一时抖落起来。颤巍巍地,那么地颤巍巍。就像刚刚经历一次强烈的天摇地动,虽过了,但余震未消,锦绣的脸面嘴唇,鼻子,耳廓……全都白了。
    纸一样的白。
    “我告诉你们啊,知道这书里的女人影射的是谁么?”
    “叶锦绣!堂堂陈国公的千金,卢首相的夫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吧你们说?”
    一阵轰然大笑。仿佛声音里灌满了臭虫和各种恶心的蛆及蚊子苍蝇,闹腾腾地。锦绣的耳朵和心脏,有一些不受自主跳了一跳。如此直呼堂堂首相夫人的名讳,这已然是稀奇中的稀奇。然而,更为稀奇地,更为稀奇地,是,那些个男人们,是的,也就是这茶水面点铺子的那些个男人——他们,如此浪声浮语、肆意喧哗,满嘴哈喇子流地,直呼锦绣的大名,却是有原因的!
    而那个原因,自然是他们口里的一本书。它的名字,叫做《绣榻艳史》。
    一本极其淫艳秽乱色/情章回小说。
    锦绣立在那儿,没有动。
    卢信良这时也刚刚走进了茶水面点铺子。
    素来圣洁端庄而高傲的人,显然地,这种地方,卢信良估计是来得少之又少。
    “他们,好像在说你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