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英国,沈冬行先去见了一面关山海,就在沈冬至第一次见关山海的地方,关山海每次来英国都住在那里。
此时正是初秋,落地窗外的杉树叶随风晃动,有种静谧与灵动结合的美感和通透感。
“冬行,父亲交给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沈冬行站在关山海身侧。
“已经基本安排好了,父亲放心。”
——上次和唐维钧发生争执后,关山海就交待他去处理沈柏元的事,让他把沈柏元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出来,连他自己安排去看守的人都不能发现。
双手握着拐杖,关山海微微点头,这件事需要求稳,让沈冬行去办最好。
*
与此同时,伦敦某条偏僻的复古小街上。
秦琛一个人坐在二楼的诊室里,等待心理医生过来。
这个医生是ailsa介绍给他的,年龄和秦琛差不多,一直致力于公益心理咨询,偶尔也做富豪的私人心理医生,很是随性。
此时楼下石板小路传来被自行车碾过的清脆声音,秦琛转头看向窗外,打开的窗户上映着他的脸,以及……
秦澈。
秦琛并不害怕,自从那天见过沈冬至后,他就经常看到秦澈,他很清楚这是自己的幻觉,他只是不知道秦澈想告诉他什么,或者说……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他环顾四周,这里说是诊室,其实更像书房,没有什么医学器械,就一张大办公桌,上面凌乱的摆着许多资料,三个书架,一个在办公桌后面,两个在侧面,上面放满了各类书籍,整体像一个复古的小图书馆。
约莫五分钟后,医生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杯咖啡。
“i'msorry,mr.qin.haveyoubeenwaitinglong”
(抱歉,秦先生,等很久了吗?)
说完她用脚将门踢上,飞快将咖啡放好,仿佛手被烫到了。
“tryit.imadeitmyself.”
(尝尝,我自己做的。)
秦琛点头表示感谢。
心理医生勾唇,然后走过去坐到办公桌后面,她双腿交叠,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眼里散发自信的光芒,仿佛刚才那个因为两杯咖啡手忙脚乱的人不是她。
“okay,shouldwestart”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秦琛点头,从头到尾将事情告诉她,客观、完整,没有一丝疏漏。
心理医生安静的听完,很快就发现了秦琛心理问题的难点所在。
一般来说有幻觉幻听的病人的关键点都在让病人认识到幻觉是假的,那病就治好了大半,但秦琛不一样,他很清楚这是幻觉,他是自己让自己病的。
“mr.qiyourillnessisveryserious.”
(秦先生,我必须告诉您,您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秦琛毫不意外。
心理医生继续发问。
“youmeanyouhalluatedaftermeetingmissshen?)
(你的意思是你在见过沈小姐后就出现了幻觉?)
秦琛点头,他第一次出现幻听是在沈冬至入狱后,第一次看到秦澈也是那晚在沈冬至的车窗上。
心理医生拿起笔流畅的转动。
“mr.qin,ikherverymuustlethimgo.”
(秦先生,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弟弟,但是你必须要放手了。)
医生说的是秦澈。
秦琛不置可否。
经过商讨后,两人订下了两周一次的心理问询,另外医生还会给他开一些药,帮助他控制幻觉,他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服用。
当然,心理医生也友情的提醒了他,这些药或许会影响他的性生活,不是功能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他的欲望会减少。
今天的问诊结束,在秦琛起身前,心理医生给了他最后一个建议。
“maybeyoueo.”
(也许你可以和你在乎的人聊聊天。)
——心理医生看穿了秦琛的强大,对于这种强大的人,心理医生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靠他们自己才行。
*
离开诊所,秦琛回到秦家的庄园,推掉所有的行程的安排,在这里休息了几天。
晚上9点,吃完晚饭后秦琛一个人站在书房的窗前。
他往外看,入目全是属于秦家城堡庄园的范围。
然而这么大的范围里,却只有秦琛所在的这座城堡亮着些许灯光。
因为秦暮的喜好,秦家一开始在英国生根就买下了这片地,他还记得小时候的秦家还是很热闹的,有母亲,有秦暮的几个老下属。
后来母亲去世,秦暮也因为生病搬出去住,家里一下就冷清了许多。
但那时秦琛没觉得有什么,他本就喜欢清静,人少无所谓,只要有在乎的人在,他只要一个就够了。
然而到现在,秦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手指微动,秦琛下楼在秦家慢慢走着。
他先去了城堡北边的大片草坪,这是专为他乘私人飞机上班和秦澈接朋友来玩准备的。
接着他去了车库,里面很大,秦澈从中学时开始买的跑车全都在这,秦澈和他一样,是个长情的人,即使有些车已经不能开出去了,也精心的保养着。
然后他又去了酒窖,他最喜爱的地方。
他在酒架中慢慢走着,酒瓶的酒液映出红色的光,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他看向酒架后方的沙发,那里曾经有一个人拨动他的心弦。
最后他去了城堡正前方的草坪,这里是整个秦家最宽阔的地方,曾经他和沈冬行在这里对峙,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夜里的风吹过,如果此时从空中俯视,会看到几座巍峨的城堡,广袤的平原,旁边还围绕着几座庄园。
这片区域的中心就是那片草坪。
秦琛站在上面,任由狂风吹动他的衣角,他转头将秦家的所有一一收入眼底。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回到书房,叫来最信任的助理加保镖,就是上次沈冬行来秦家时站在他身侧的那个人。
“把阿澈的资产都梳理一下,这里也让人整理好出售,今晚不住这里。”
助理一下抬头,眼里全是惊喜。
这么久了,秦董终于愿意整理少爷的遗物了?
——当初秦澈离开后,秦琛虽然埋葬了他,却没有动他留下的一点东西,秦家所有关于秦澈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
“秦董放心,我这就去办。”
助理转身小跑着离开,秦琛则去换下居家服,穿回笔挺的西装。
一个小时后,秦琛坐车离开“秦家”。
夜已经深了,黑色的轿车从城堡前面的路离开,整片平原上只有这一道灯光照亮前路。
秦琛坐在后座,他转头看向窗外,眼里没有一丝留恋。
走吧。
这里已经不是家了。
他还有事情需要做。
从一开始,秦琛的目的就很明确。
收购金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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