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诗涵奇怪,有什么比吃饭还着急的。
但也没去管,眼前的菜让她食指大动,只让姨妈快一点,别让菜放凉了。童姨妈答应着去了。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下工作上的琐事情。
吃着聊着,发现菜剩不了多少,但姨妈却还没出来。
她不禁有些担心,急忙放下筷子去了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惊呆了,只见姨妈倒在地上,浑身哆嗦。
她急忙冲上去,直问道:“姨妈,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童诗涵却有些说不出来,手往上伸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
童诗涵手足无措,扶起来她又滑下去,眼神呆滞无光。她拉着童诗涵的手说道:“帮我,帮我去找点粉来,我难受得要死。快去啊。”用力地把她向前推。
她哭着对赶来的江锦州说道:“我姨妈这是怎么了?”
他走近前瞧了一下,皱眉说道:“应该是犯了毒瘾。”
转身出去翻了一根粗绳子,找来把椅子,就把她绑在上面,动弹不得,童诗涵虽然不忍心,但是没有其它办法,想着等她自己熬过去,说不定毒就戒了。
童姨妈在椅子上苦苦哀求,放了她。
帮她这一次,只要一次,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吸了。
童诗涵泪水像是流干了一样,铁青着脸,走了出去。童姨妈用脚踢,嘴嚎,声音凄历恐怖。
她全都装作没听见。躲在阳台上,捂着耳朵。江锦州过来拍了拍她肩膀。她都木然没感觉。失声痛哭,早已没有泪了。江锦州劝她:“等明天送她去戒毒所吧,那里毕竟专业,不然,我们白天也没时间看住她。”
童诗涵点了点头。
等第二天醒来时,童诗涵发现自己姨妈早已不在房间,绳子掉在地儿,人却不见。
昨天主要怕她不舒服,没把她小脚捆住,可能自己挣脱,跑了出去。
童诗涵担心极了,但是这月她已经请假太多,又怕到时工作也丢了,两人更是无法生活。
于是只得和江锦州去了公司。江锦州电话叫了熟人帮忙找,但没找到。
童诗涵死了心,说道:“算了,别找了,我就当她不在了。”
话说得狠,心里却不能当她不存在,毕竟怎么都是自己姨妈。
再见她已经是半个月后,依然落魄地跟着她。
童诗涵不想理,但又没法,只得回头对她说道:“去戒毒所!不然断绝关系。”
童姨妈犹豫不绝。只说道:“你不知道,你不懂的,你不知道这个上瘾了不接着吸是多么痛哭,像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咬一样。太痛,我戒不了的。”
童诗涵气极,狠狠地骂道:“现在知道戒不了,当初为什么去沾染。”
这种倾家荡产的玩意,你也敢去碰!
童姨妈不再说话。
童诗涵苦苦哀求道:“姨妈,你去戒毒所,把毒戒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会孝顺你,给你养老的,只要你不去碰它。”童姨妈心动,眼神闪光,但也只是一瞬间。
最后,像认命似的叹道:“你太天真,戒毒所不是人人都能戒掉。这东西沾上就是一辈子,而况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你……再给我点钱,让我自生自灭吧。”
童诗涵翻出自己的包,口袋,冷冷地说道:“你看看我现在,因为你,我的口袋,比我的脸还干净。你一身的债,别人只问我还,有点钱都让人抢走,现在我哪有钱还能养活你吸毒。反正我现在要钱没有,要命条,这命也是你给你,你要想,我还给你。”
闭目不再言语。
过半天,周围没了声息,睁眼一看,姨妈蹒跚的身影在暮光下更显得凄凉。
她也狠着心,不再看她,回了自己的住处。江锦州家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她借了点钱,在外间租了个小间。自己家是不敢回的。
却又遇到了寒咧。
童诗涵想起上次那个少女,说道:“你身边那个年轻美女呢,怎么没见你带来。是不是又找新欢了。”
“是啊,我一天换一个。”寒咧存心气她,她立刻转身就进了不远处江锦州的车子, 上车后就催促他,“快开。别理那个疯子。”
江锦州把她送到了家,什么也没说,自己就回去了。
寒咧回到家后,有点后悔,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又把她气跑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
回到家中,见陈灵灵居然还在老太太房间里聊天。他提醒姑妈应该睡了,可陈郁琴不愿意,佯怒道:“我和灵儿聊得正开心呢。”
看了下时间,也觉得不早了,就对他说道:“好吧,我休息,不过你答应我先把灵儿送回家,女孩子一个人晚上不安全。”
他想如果不送,姑妈肯定又是不高兴,只得答应。
晚上的陈灵灵很乖巧,没有白天的闹腾。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打开了音乐,听歌。车中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陈灵灵说道:“今天老太太挺开心的,晚上吃了两碗饭。”
“胃口这么好。”寒咧听了也有点高兴。
陈灵灵见他不像以前那么排斥自己,也非常高兴,说道:“心情也不错,晚上一直拉着我,聊家常,还说了你以前一些趣事。”
寒咧道:“小时候的事情她还能记得,看来她是彻底好了。不过说到底,还是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陈灵灵说道:“没什么,反正我时间也多,再说我们聊得挺投缘。”
寒咧想道:如果童诗涵和姑妈能这样相处就好了,他能省多少心。
只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他虽然和童诗涵有婚姻,但现在隔着一条深深的鸿沟,鸿沟似乎很难再在一起。
但他是寒咧,他觉得自己能搞定。
陈灵灵见他半天不说话,脸上却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望了一下窗外,再抬眼瞧他时,却发现他脸上又明显在笑,这人在想什么?
这天童诗涵突然接到亲戚的电话,她很意外,因为自上次的事件后,他们许久没联系了,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