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憋闷着，那些纠结在一起的情绪打成团，在他的心里，在他的胃里。
    他知道亚瑟的反应很“正常”，但他就是为他感到难过。
    亚瑟看着卡卡，他在推测卡卡在想什么，为什么看上去会有一些、一些难过。
    他应该没“看”错。
    “里卡多，你不想让克里斯离开吗？”亚瑟问，并且握住了他的手，因为卡卡喜欢在亲近的朋友不开心的时候这样做，像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力量。
    在亚瑟眼中，卡卡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宗教的影响能在卡卡很多生活细节中提现。
    他们尊重他，所以哪怕是在基地用餐的时候，也会在他祷告的时候一起伸出手。
    如果没有客场比赛，时间允许，他们会陪他去教堂。
    卡卡因为他的动作笑了下，他能理解为什么明明维克多有着同样的脸，西里尔也很可爱，但是卡文迪什夫人最偏爱亚瑟。
    他想，可能全世界的人都给搞不懂亚瑟的脑回路，为什么男神要离开了，他反而如此地坦然？
    如果我离开，亚瑟也会笑着跟我送别吗？
    他不喜欢分别，在米兰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回巴西的时候，他的父亲博斯克跟他讨论了转会的问题——
    是的，他的父亲希望他转会，在他刚刚加盟曼联才半个赛季，就想让他转会。
    弗洛伦蒂诺已经出手，卡尔德隆的丑闻已经让全世界都知道皇家马德里的现任主席不但在转会中谋取私利，甚至喝一杯咖啡都要刷俱乐部的信用卡。
    高傲的美凌格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主席，再加上承诺的球员没有带来一个，失信在先，卡尔德隆提前下台已成必然。
    弗洛伦蒂诺在公开竞选之前，就已经联系了他的父亲。
    他想，他已经成为了对方竞选的“筹码”之一。
    他的父亲希望他去西甲——
    如今的银河战舰虽然战绩不佳，但在南美地区，西甲的影响力远胜于英超。
    像他的前辈们，罗纳尔多、里瓦尔多，再到和他在国家队中竞争的罗纳尔迪尼奥，他们都在西甲双雄留下过属于他们的足迹。
    皇马和巴萨，是不同的！
    他的父亲博斯克建议他答应皇马的邀请，并且告诫他，他不应该留在英超，弗格森并没有重视他，他应该前往皇马，他应该成为核心。
    卡卡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和克里斯蒂亚诺不同，他是一个中场球员，即使他想成为最好的，他也应该是成为最好的中场。
    他应该像齐达内那样，像马拉多纳那样。
    他没办法成为贝利。
    这次的谈话让他和父亲之间产生了不快，这是理念的分歧，是对于他的职业生涯的截然不同的规划。
    他想和克里斯蒂亚诺谈谈，结果在告诉对方后，他居然告诉他，弗洛伦蒂诺也找到了门德斯，而他想要实现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
    同在圣保罗，看着同样的星空，电话中的克里斯说：“有几个孩子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呢？里卡多。”
    那一瞬间，卡卡更坚定地想要留下。
    他为什么要离开呢？这是不明智的。
    他不如克里斯吗？不，他没有失去自信。
    他们位置不同，他们球风不同，他们的目标也不同。
    如果和克里斯一起加盟皇马，他知道比克里斯蒂亚诺年长3岁的他，只能成为组织核心，而非核心。
    这其中的区别，不言而喻。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留在英超呢？
    他是为荣誉而来。
    除了这里的天气，他喜欢这里的一切，他喜欢亚瑟，他喜欢弗格森，他喜欢荣誉，他没理由离开。
    尽管在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的选择后做出了决定，卡卡的心依然难以平静。
    他最大的忧虑不是和父亲的关系，而是亚瑟。
    克里斯蒂亚诺离开，亚瑟会“难过”吗？
    答案已经浮现在心中，卡卡很难排解和答案同时升起的情绪——
    他心疼“不难过”的亚瑟。
    卡卡告诉亚瑟：“我能理解克里斯的决定，这很艰难，但我知道他爱那支球队，没有伊比利亚半岛的球员能拒绝那两家俱乐部的召唤。更何况多洛蕾斯还是皇马的球迷，她希望他去加盟皇马，身穿白色的球衣，成为一个白衣骑士……其实博斯克也是这样。”
    亚瑟静静地听着。
    因为卡卡终于说了出来。
    他轻轻拍了拍卡卡的手。
    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在他建议父亲收购曼联的时候，建议父亲关注社交网络的时候，关注互联网投资，赞助那几家生物实验室……
    他做了很多，但他不觉得有任何负担。
    因为每个人在都有权利选择，克里斯蒂亚诺有，卡卡也有。
    有人依然会为高薪、荣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