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很霸道，但谢飞也真的不是个好人。
    所拥有的东西不多，也就不许其他人觊觎。
    即使他没要。
    他给出去的，跟别人自己来拿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脑回路上就有根本区别，思想方式也不同，做不成朋友应该的。
    谢飞起身，看看时间，收了剧本拿了外套出门。
    近现代没有什么他喜欢的剧本，挑选的又是一部古装剧。
    年前的时候为了刷个脸，选择的是白月光这个花瓶人设，戏份少，台词少，算是低调。
    过年期间拍了一个综艺《宅家吃》，除却卓秀秀空降的那个热搜以外，过后又莫名其妙上了一次。
    是说到底有没有整容，里面夹带几个对于他究竟是家里有钱还是被人包养的争论。
    谢飞没有理，交给许松竹去办。
    没有绯闻扯上感情的事儿，他就不怎么在意。
    而现在，他挑选的是男三号。
    戏份比重相当大，从开篇到结尾一直有。
    人物变化也多，从天真无忧的少年，到身负仇恨忍辱负重的青年，然后生命尽头，发现一直坚守的信念全部都是假的，含恨而终。
    在演技挑不出大错的毛病下，导演选新人的几率不高，新人状态不稳。
    姜焕往里砸了些投资，谢飞算是空降。
    空降也得去试个镜。
    他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捷径可以走，但不能忽略路上的人和景。
    车子到公司，许松竹跟宁小玉一起上来。
    本来是说在酒店见，许松竹觉得人多眼杂，也实在不放心谢飞一下跳那么高，路上叨叨叨的。
    “你说说你，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跟我透个底？”
    “高风险高收益。”
    “……”摔不死你。
    许松竹深吸一口气，“你以后离余季阳远点，别的东西没学到，好高驾远心比天高一抓一个准。
    谢飞耸肩翻白眼，“那我应该学什么？”
    “厚脸皮。”
    这个圈子看着大，实际上来来回回也就那么点人在蹦炭。
    资源争抢严重，总有摩擦，余季阳这种性子确实要比谢飞更适合。
    不满都记在心里，不流于表面。
    而谢飞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是没有要跟其他同行结交的意思。
    即使他有个装成年人虚假友谊的微信小号。
    那谢飞也不说这个了，激情与热情都消磨光，能做到这一步都是他有所退让。
    要不是为了姜焕，他重生以后绝不会再进这个圈子。
    他去随便找个慢节奏的小城市，做什么不好。
    不说这个，许松竹又把他台本拿过去看。
    这次角色重要，谢飞做的笔记不少。
    自己还写了个人物小传，许松竹看得认真，看完以后又想到上次带谢飞去试镜的时候他的表现。
    “姜总是不是绐你请老师了？”
    “没有，确认下来后可以请一个。”
    学无止境，还需努力。
    到酒店后，谢飞跟其他人一起在排队等着，这里也有导演表示不满的意思，想要晾晾他。
    空降这么一个角色，整部剧从头到尾都会有瑕疵，根本弥补不了。
    与之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其他角色的选取变得更加严格，是想在别的地方再抓抓。
    许松竹碰到了熟人，嘱咐了谢飞两句就过去打招呼，拥有强大人脉关系，所以这种交际少不了。
    宁小玉有段时间没有见着谢飞了，今天一直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主要原因呢，是她放假期间太大胆了，把谢飞激了一顿就把人扔群里自己跑路了。
    谢飞对她还不错，这也不是她飘的理由。
    “飞哥，喝水吗？”
    谢飞对待自己人没那么小气，闻言也就是笑笑，笑完不忘小小报复一下。“相亲了没？绐你这么长的假期，可不是为了让你继续做单身贵族的。”
    宁小玉嘴角抽了抽。
    得。
    还是一个样。
    “相了，毕竟我都26岁了，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我这个工作时间太不稳定，看了几个都说希望我辞职顾家，感觉挺没意思的。”
    挺多人为了人设和博取路人缘，会对助理经纪人身边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不错。
    如果本心不是很坏，做到这个份上也可以了。
    但挺难遇见一个各方面投缘说得来的人，而宁小玉在这行也三年多了，再跟的就不是一些小新人。
    有点人气的谁脾气不大？
    真的留下也是因为喜欢这个行业，所以不惧会遇见的刁难。
    “到时候再看吧，我找个同行也行，老家介绍的人，感觉这儿都不太正常。”
    宁小玉指了指自己脑袋，语气无奈。
    谢飞点头，表示理解。
    “那再看吧，到时候让许哥绐你看看也行。”
    宁小玉就搞不懂了，“我怎么就非得找个对象？”
    “你不找对象也行啊，你不酸就行。”
    谢飞挺想给她塞一碗狗粮的，但今天不是时机。
    他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姜焕回复了消息。
    【老攻?】：刚在开会，你到了吗？
    姜焕差不多二十天没有工作，谢飞挑了这个剧本后他也才正式开工，要忙好久。
    【飞去你心里】：到了，我等下就去试镜。
    【飞去你心里】：我给你买了花，收到了没有？
    《宅家吃》这个综艺是在直播版的剪辑出来上线后，就把钱打了过来。
    谢飞手里又有了点闲钱，以前都是姜焕隔三差五的给他送花，现在换成他给姜焕送。
    【老公?】：看见了。
    看见了还这么冷淡。
    谢飞眯眼盯着对话框上方的“输入中”，想看看姜焕能不能在他去试镜之前把他要说的话绐发过来。
    大概过了两分钟吧，姜焕发来了一个“么么哒”表情包。
    么么哒没问题。
    谢飞每次网上找姜焕，都是么么哒开场。
    问题是那个表情包的q版小人看着有点眼熟，谢飞点开，然后给看笑了。
    【飞去你心里】：这是不是你？
    【老攻?】：……嗯。
    【老攻?】：沈川让人弄的。
    你不说，沈川敢弄吗？
    谢飞也想要一个，姜焕没一会儿就给他发来了一整组。
    数了数，有十八个。
    亲亲、摸摸、抱抱一个不少。
    啧。
    闷骚。
    前面才说给宁小玉塞狗粮不是时机，现在就有点憋不住了。
    谢飞眉头皱着，“小玉啊，你说他绐我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宁小玉作为一个单身女士，却是一个感情专家。
    前面带过的一些艺人还有身边的好友，遇见了感情事都会找她问问。
    所以她感情经历惨淡，但她理论丰富啊！
    想想谢飞也有跟男朋友闹矛盾的一天，宁小玉是挺幸灾乐祸的。
    眼睛往谢飞倾斜过来的屏幕上瞄了一眼，笑脸就逐渐僵硬。
    “……你够了。”
    人多，不宜哈哈大笑，谢飞憋得肩膀耸动，眼神里有微光，清亮温柔又喜悦。
    宁小玉看呆了一瞬，过高的颜值本就能让人心神荡漾，露出这种表情，更是难以把持。
    她想谢飞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姜焕。
    毕竟拿金主当炫耀资本的她见过不少，没一个像是谢飞这样的。
    笑闹间，谢飞给姜焕发过去了一个“去工作了”的表情包，又加一个亲亲。
    那边也回复了一个很有元气的“加油”、“冲鸭”。
    他看着屏幕上可可爱爱的q版姜焕，脑补了一下他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点下表情包发送时的样子，又笑了。
    【飞去你心里】：我好想见你，我忙完去接你下班好不好？
    【老攻?】：好。
    收了手机，许松竹也回来了。
    他看谢飞临到头佛脚都不抱一下，是不满的。
    看他笑得开心，猜测是跟姜焕发了信息。
    管他们是包养还是真的谈恋爱，这次姜焕砸钱不少，许松竹就不说他了。
    “竞争这个角色的还有你上次在《宅家吃》合作过的前辈，康景昂。”
    康景昂是去年的最佳男主角提名，为人和气，粉丝数量庞大又团结。
    都认为康景昂这个性子在圈子里会吃亏，撕起对家来毫不留情。
    要是这个角色被谢飞拿下，呵呵呵。
    谢飞点点头，“康前辈是个好人。”
    他没有跟康景昂接触过，但是认识的人都说他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人，有这种脾性，心眼儿不会坏的。
    “你又知道了？”
    许松竹觉得谢飞有点邪门儿，思来想去，觉着可能是姜焕给他查的资料，就算了。
    叫到谢飞的名字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进房间后，前方长桌后坐着包括正副导演制片人在内的七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康景昂。
    两人目光交汇，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导演莫其正有意暗示，“景昂啊，这个也是试镜男三号的。”
    然后示意谢飞开始，试镜镜头有三个，少年、青年、中年的三个状态，他可以自己选戏。
    这部剧剧名是《余烬》，男三号燕尧少年时贪玩岀府，躲过灭门之祸，而后认贼作父变成了一柄人形凶器，被养来猎杀原本的亲族好友。
    人生里只剩下仇恨，杀人时无心无情。
    最后在刺杀男主的时候被人阻止得知真相，陷入癫狂。
    总结起来就是，灭门之祸，认贼作父，报错仇杀错人最后不得善终狗血又意难平的一个人物。
    谢飞所有的演技都是原来的钻研和生活磨砺，他是演不出那种少年的天真与傲气的，他没天真。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同，他喜欢把自己的情感倾注，要那个角色有血有肉，没有过的经历，当然没有情感。
    而现在他有了。
    少年时的天真被这一世的姜焕补足，因为有人偏宠偏爱，所以肆意放纵。
    青年时的仇恨，他也用了一辈子去理解。
    中年时，生命尽头的真相展露，都经历过了。
    这部剧在他印象里其实不会大爆，感情线太浅了，不是近些年的主流。
    但他想要尝试一下，把这些情绪都宣泄出去，他才能做一个完整的，新的谢飞。
    试镜结束是半个小时后，康景昂是第一个鼓掌的人。
    “后生可畏。”
    这个角色，对于康景昂来说不是非要不可，是早些年跟导演有过交情，他看过剧本，这个角色确实难以把控，而其他人物饱满的情况下，这一环掉链子，整部剧的质量都要大打折扣，这才决定过来帮忙。
    都要帮了，又被告知要来个新人空降。
    —次交流不多的综艺合作，不能让他对谢飞有过多了解，今天是被导演劝着留下的，其实也是要给谢飞压力。
    能不能让他知难而退还另说，但他表现出乎意料的好。
    “谢谢。”
    莫导那边几个人小声议论了下，让谢飞这段时间再练练表情管理。
    谢飞：？
    这不是他让姜焕练的东西吗……
    莫导望着他，“主要是少年时期的感觉不太对，你那不像是天真无忧，像是情窦初开，气势足了，挺傲，表情和眼神再调整一下。”
    谢飞：“……”
    “好的，我知道了。”
    出来的时候，谢飞脸色不太好。
    他还是强势惯了，不会在外面露怯。
    —个不好意思都被他整得跟被人欺负了一样，宁小玉没敢问，给他递水。谢飞接了喝了一小口，许松竹说：“上车再说吧。”
    上车后，谢飞就直说了，“我表现特别好，康前辈都给我鼓掌了，莫导也很满意，你不用那么紧张。”
    那许松竹就纳闷了，“可你这个表情看着不像啊？”
    谢飞干咳了一声，“你真的想知道啊？”
    那是肯定的。
    这事儿虽说他自己过后去问也能了解到谢飞表现究竟如何，可是谢飞这人脾气倔，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什么想法，许松竹也怕过后被整得措手不及。
    谢飞低笑，“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他说我现在看着像是情窦初开，我寻思着这不愧是做导演的人，眼睛真主”
    毋o
    许松竹：“……”
    副驾驶位的宁小玉也松了紧绷的身体，摊在了座位上，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恋爱中的男人好特么狗啊。
    他们两个都没有开车，谢飞是先让司机送他们到了星娱，然后自己又转道去了姜焕公司。
    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过了午饭时间，不知道姜焕有没有在等他一起吃饭。
    到了地下停车场，谢飞是被沈川带着上了电梯，直达顶楼，侧面走两步路，就是姜焕办公室。
    上次被谢飞连累扣了奖金，今天沈川都全程不说话。
    但是谢飞有需求，他得学学怎么酱酱酿酿才行。
    他根本不会的。
    r矣，你绐我找点资源过来，我绐你发红包。”
    沈川：“……你知道我一个月奖金多少吗？”
    “你有奖金就不用赚钱吃饭了吗？”
    要不是许松竹这个人狗男人太直了，受不住钙片的冲击，谢飞还会找沈川吗？
    这不是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沈川表情淡淡，“韩正楚前天昏倒住院了。”
    每次听见韩正楚的名字，都能让谢飞感到恍惚。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他绝食？”
    “那钱还清了吗？”
    沈川摇头，“他说要他家人还，他爸妈说要卖房子。”
    “呵。”
    谢飞恶心，资源也不想要了。
    沈川给他敲了下门，听见里面有回应了，才后退半步，让谢飞自己进去。
    姜焕也刚起身，办公桌上厚厚的一堆文件看得谢飞头皮发麻。
    “你吃饭没有？”
    姜焕指了指另一边休息区小桌上的几个保温饭盒，“等你一起。”
    他午饭时间都是固定的，先前看谢飞说要开始试镜，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可以一起吃午饭，结果迟了。谢飞说他傻，姜焕点头应了。
    “今天顺利吗？”
    有他在，哪里有不顺利的可能。
    即使他今天上去瞎整，那也不过是看几个脸色而已。
    但是还得跟姜焕撒撒娇。
    “都怪你！”
    姜焕心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有人为难你？”
    带资进组是会被刁难，这个沈川说过。
    谢飞哼哼，“那个导演说我演得不好。”
    “那扌巴他换了。”
    谢飞：？
    “你猜是哪里不好？”
    他挑中的本子，姜焕再忙也会抽空看一下，对那个角色也有了解。
    姜焕思索了一下，“是青年跟中年？”
    毕竟谢飞年纪不大，阅历尚浅，人生虽说不太顺遂，可没有大起大落。
    “不是，再猜。”
    再猜就只有一个答案了，这个姜焕不愿意去选也不想信。
    即使是演戏，也不希望他有青年的仇恨中年的不甘，而没有少年的天真傲气。
    谢飞已经开吃了，嘴里嚼着一块肉，“其实是说我演少年像是情窦初开，你说我怎么开的？”
    姜焕提着的心放下了，“嗯，因为恋爱了？”
    “那是！被爱情滋润的，人家一眼就绐我看穿了，我多不好意思啊，那么多人呢！就说我情窦初开。”他明明开心得不行。
    姜焕也笑，到了现在，他微笑起来已经不再有违和感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谢飞思索了下，他会想念姜焕，很想很想很想。
    角色占的戏份多，意味着他们相处时间短，所以他试探着问，“你会去探班吗？就是去看我……”
    姜焕去剧组外接他，都不会下车，也没有坐自己平时的车。
    直接过去探班，算为难了吧。
    谢飞问完，补充道，“不去也行，我到时候绐你打电话。”
    他年后第一个工作选定起点高的，姜焕能推敲出一点他的意图。
    谢飞之前说的要隐婚，他在努力的事情是真的。
    “我会去的。”
    “嗯！”
    饭后少不了一顿黏糊，但姜焕桌上的那堆文件时刻提醒谢飞不能太过分占用姜焕的时间，他就没缠着人太久。
    “你工作，我看看剧本，晚上一起回家。”
    “好。”
    姜焕想送他去休息室，谢飞就要窝在沙发上，视角跟姜焕办公桌是斜对着的，抬眸往那儿一看，就能见着人。
    姜焕答应了，“那累了就去睡会儿。”
    能进出姜焕办公室的人不多，除却沈川以外，就只有另外两个，见着谢飞都露了惊讶的目光。
    《宅家吃》这个综艺的热度很高，没看过的人也能在各个软件上刷到几张图，谢飞颜值出众辨识度高，让人记住并不难。
    大概也就十多分钟的事儿吧，高管群里就有人探出了小jiojio，问姜焕要不要发红包。
    姜焕这人谈恋爱以后变得有人情味了许多，不影响本职工作的情况下，给他挑选的礼物投个票，给他分享—些甜段子，他看得满意出手大方。
    这些人也就抓住了点与上司的相处之道。
    老板冰山不要紧，老板夫人还没有见过也不要紧，先夸，怎么浮夸怎么夸，准没错！
    外面沈川看着这条消息，心有所动。
    他被扣掉的奖金还没有赚回来，于是助力一把，帮忙艾特了姜焕。
    姜焕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起初以为是谢飞发来的消息，就拿起来看了。
    他即使在眼皮子底下，也总不老实。
    见着不是谢飞还有点失望，不过群里人都在夸，他又开心。
    于是
    看手机的时间就有点长。
    办公室安静，手机震动的嗡嗡声都很明显。
    谢飞台本也不看了，就抱着抱枕眯眼看姜焕。
    他怎么回事？
    他在跟谁聊天？
    这频率是不是太咼了？
    还能说这么久？
    他们哪里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
    嗯？？？
    要造反？
    怎么还不看看他。
    没发现他要气死了吗？
    ！
    谢飞把台本扔一边，他也不矮，腿也长，三两步的加大步伐就走到了姜焕身侧，伸手去抓他手机。
    姜焕立刻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用手掌压着。
    谢飞冷笑。
    “你在跟哪个小妖精聊天呢？”
    “……没有。”
    “没有不绐我看？”
    姜焕有点心虚，“不是……我这个，我这个群，跟你那个差不多
    谢飞惊了。
    “你还养了一群人秀恩爱啊？”
    姜焕觉得他也不算是秀恩爱吧？被谢飞盯着硬是点了头，“嗯…
    “把我拉进去看看？”
    “不。”
    上次谢飞也拒绝过姜焕进他的狗粮群，所以可以理解。
    不过他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就不扯远了。
    沈特助不是挺上道的嘛。
    “那行吧，我也找人秀一波去。”
    姜焕真就信了，谢飞是喜欢这样。
    然后向谢飞再次窝在沙发上，给沈川发信息。
    【飞去你心里】：嗨呀！沈特助，给我拉个群聊吧！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我有罪！
    我闹钟响了，我就说再眯十分钟……结果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哭了！
    迟到的更新，宝宝们轻点捶
    明天不会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