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黎越嫌弃看她：“太没新意了。”
    “……”
    一姐小脾气上来，双手抱在胸前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道：“不猜了。”
    黎越还兴冲冲等着明晗猜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没想到人家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一下急了：“哎别呀，前辈您猜一下嘛。”
    明晗正眼都不瞧她：“不猜。”
    总是被一姐小脾气折腾的橘子在副驾驶幸灾乐祸：“黎越越，天道好轮回啊。”
    黎越朝她做了个鬼脸，忙着哄明晗：“不然我告诉您？”
    “我不是很想知道。”
    跟队友玩这种套路的时候，她们都会配合黎越猜几轮，没想到在明晗这儿直接被截断，黎越倒是想让她知道了，毫无骨气哄她：“我想让您知道！求您了前辈，您听一下！”
    明晗抬眼看她一眼，如同高高在上的皇后面对犯错的嫔妃，藏着得意，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似是给人多大的赏赐一般：“那你说吧。”
    “我存的是star。”
    “为什么？”
    黎越笑嘻嘻的：“因为你是明星呀。”
    “……哦。”明晗嫌弃打量她：“还好意思说我没新意。”
    黎越嘿嘿一笑说那是自己错了，也不在意，和橘子两个人在车里插科打诨都她笑，不多时车便停了下来，明晗带好帽子和口罩，顺手还给黎越扣了一顶帽子，带着人下了车。
    两边的房屋不算高大，看样子是十几年前的建筑，小巷有些狭窄，卫生条件倒还不错。放眼望去，周边大多数商铺都黑着灯关了门，只有几处夜宵店还开着门，碳火与各种香料、食材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生活的气息，令人食指大动。
    有一家夜宵店的生意格外火爆，饶是现在已经12点多，店内依然座无虚席，隔着玻璃窗，见到桌上色彩诱人的烧烤与交谈甚欢的食客们，黎越深深呼吸一口食物的香气，笑说：“肯定很好吃。”
    “也不看看是谁带你来的。”明晗说着，示意她跟上自己，带着人往店里去。厨房就在店门口，老板见她，很是熟络打招呼：“哟，今儿带朋友来了？二楼位置检查过给你留好了，快上去，我让人上去给你们点菜。”
    两人说话间，黎越隔着玻璃看了一圈店内，不像一般的夜宵店，这里的年轻女生居多，而且似乎注意到了她们，好几个都站起了身。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明晗拉着上了楼。
    上了二楼，橘子在最后关上了门，还放下了门上的帘子，不算大的空间里只摆着几张小桌，此刻已经全部清空，明晗驾轻就熟坐到最角落，黎越跟着她坐下，放眼四周，墙壁上写满了字，仔细一看都是明晗粉丝的留言。
    她很是好奇，问：“前辈，我刚刚看店里好像有你的粉丝在哎？粉丝都知道你喜欢来这里吗？”
    明晗还没开口，橘子倒是气呼呼的：“一般粉丝也就算了，刚才你看见那几个都是私生，这家店也是她们爆出去的，搞得晗姐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过来。”
    明晗看着那些或新或旧的文字，心情有些复杂，却只是叹息一声，提醒她们说话注意：“虽然检查过了，但是也可能会有录音笔摄像头什么的，注意一点，尤其是黎越。”
    “啊？都到这种地步了？”黎越瞪大了眼，气愤道：“这也太过分了吧，艺人也需要隐私的，太可怕了！”
    明晗轻扣桌子，示意她注意，黎越却不当一回事，哼道：“我又没说错，被录音我也不在乎。”
    说话间，老板送了饮料上来，明晗在外从不喝酒，司机要开车也不能喝酒，就只剩下黎越和橘子两人，烧烤还没上桌，一瓶啤酒就被两人当白水一样喝掉了大半，其中大半又进了黎越的肚子。
    等烧烤上桌，才吃没一半，桌上就摆了好几个空瓶，明晗看着那堆空瓶眨眨眼，有些诧异，问她：“你是东北人吗？说话没口音呢。”
    “怎么就东北人了，我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黎越啃掉一串肉，豪气冲天拍拍胸脯：“就这点根本不算事儿，我们团放开喝能喝两箱。”
    显著变红的脸庞降低了她话的可信度，明晗只当是她已经有点上头了，劝道：“你少喝一点，万一被拍到了不好。”
    黎越不以为意：“我成年了，喝酒怎么了，又没犯法，没事儿。”
    明晗抿抿嘴唇，并不太同意她的看法。偶像行业对于偶像的要求到了近乎严苛的地步，且不说犯罪，对于偶像而言，谈恋爱、抽烟、甚至是让人拍到自己不够好的一面，都是不称职。喝酒是可以，但是要是醉了，那估计第二天又能上热搜。
    粉丝可以将你从小小的一颗尘土捧成天上的星星，也可以把你从天上拉下来，甚至狠狠踩在脚下。歌手是为了唱出动人的音乐存在，演员是为了在屏幕上呈现人生百态，那偶像的存在是为什么？
    偶像的存在，是为了让粉丝高兴。
    这是明晗对自己职业的认知，也是业界的共识。所以偶像们各个小心翼翼，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镜头前，哪怕是前一秒你还在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下一秒镜头拍过来，你就要笑，不仅要笑，还要让粉丝们因为你一起笑。
    每一个偶像都背负着这样的压力，无论人设有多么的豪爽不羁，背地里每个人都在意的要死，但凡有些事业心的偶像，就不敢跳出那个不可理喻的枷锁。
    明晗也是一样，每天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有再多委屈，再累，也不敢在有人的时候哭，哪怕私生粉已经追到了家门口，还要和颜悦色请他们离开，不敢发火。
    但黎越似乎并不是这样认为，或者说，并不让那些规矩拘束自己。明明她也想要成功，想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可是为什么又会这样呢？明晗想不明白，只是见她和橘子相谈甚欢，也不好打扰，老老实实吃着自己的串。
    明晗吃东西向来慢，也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橘子怕黎越不习惯冷场，才和她一直说个不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挡了老板的话头。等到几人吃完烧烤，黎越白皙的小脸绯红一片，橘子也有些喝多了，惹得明晗不由得皱起眉头，问她：“喝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