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女子也都私语议论起来,却无人看念叨半句“皇上过分”。
妙音见目的达到,又感慨了一番,便借口回家去安慰姨母,又匆匆告辞。
厅堂内,一众女子迫不及待地都打开了锦盒,却见每个人的盒子里,都摆着可怜巴巴的两块糕点,不是桂花糕,就是枣泥酥,样式普通便罢了,尝着酥脆的程度,已然是过夜的。
众女子都看着糕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议论着揣测妙音的用意,如何也捉摸不透。
赵迎楠压着怒火进来,阴沉地讽刺道,“你们都当那贱蹄子是个宝贝呢?她把我害成宝林,把你们都当成要饭的了!”
众女子脸色微变,忙整齐地行礼。
“这苏妙音果真是个有脑子的,来叫你们几句嫂嫂,挑拨你们两句,你们就当她是自己人!”
赵迎楠气急败坏地坐上段景柔让出的主位,清冷地瞥了段景柔一眼。
“你放心,有我在的一日,你姑母就还是皇后!江珏早该死在冷宫里,若不是因为江家财大气粗,我早就弄死她,现在,她敢惦记那皇后之位,我定让她活不过明天!”
段景柔畏惧地向后挪了挪脚步,“婆婆,太子爷是中意苏妙音的……”
“中意又如何?我安排了刺杀,给他准备了机会,他可没有好好把握。”
赵迎楠忽然想到段家的债,又忍不住训斥段景柔。
“你当那贱蹄子是对段家有恩么?自己算算账,若不是苏妙音挑唆皇上,你段家绝不会平白多交两百万两银子……”
“是,儿媳明白了!”
“一个个愚笨地不成器,太子娶了你们有何用?回去多找你们的父兄说话,提醒他们多帮太子把储君之位坐稳,也提醒他们相助本妃早日恢复兰妃之位!”
满堂女子列成两队,整齐跪地,“是,儿媳等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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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承找了半座城寻找妙音,却没想到竟自去往太子府的路上,与正要返回的妙音不期而遇。
雷承忙把马拴在车尾上,钻进车里,便细说两位老太爷大闹王府的事。
妙音忙掀开车窗垂帘,对策马行在车旁的李应说道,“我安排那玫瑰之夜时,唯恐太后和皇上知晓,特把满府的下人都遣回了家,怎么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这……”李应哑然。
“回头查一查那两个恣意议论的丫鬟,把她们的祖宗八代都给我查清楚!”
“是!”
车厢里静得可怕,雷承不自然地挪了挪身体,小心翼翼地看她。
妙音眉梢微挑,与他对视一眼,便又压着声音道,“你去安排,说我今晚带江珏去逛庙街的夜市散心,还有,把皇上要册封江珏为皇后的消息散播出去,”
“郡主……”
“别多问,只管照做!”
“是!”雷承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接近她,也越看越是看不懂她,却还是说道,“郡主若有难过的事,不要闷在心里,可以对雷承说,雷承愿意倾听,愿意为郡主分忧。”
妙音看着他艳美的异域风情的眼眸愣了愣,欣慰地扬起唇角,“你只管尽心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我心情很好。”
“是!”
雷承和李应各自去忙,她自宁和王府的门前下车,正看到阿史那颐离下马,她心头微动,正觉晚上逛夜市缺一个威力四射的陪衬。
“梵王殿下来的正是时候,晚上咱们一起去夜市吧!”
“你是在约我吗?”阿史那颐离受宠若惊地看她。
妙音顿时绷不住笑,“一起逛夜市的,还有我的姨母,她也是一位大美人,不会给梵王殿下丢了面子的。”
阿史那颐离失笑,上前就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我就知道,你约我,准没好事!”
妙音却没有请他入府,只在满口,拉着他在台阶上坐下来,“这里的太阳暖和,陪我晒晒。”
阿史那颐离拢住斗篷,便不羁地坐下,长腿舒展着,直伸去了台阶下面的石板地上。
“我刚才听说你去了太子府,不放心你,特意赶过来探望的,却也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拓跋玹买了许多名贵的首饰,皇族里的公主们都送了一遍。”
妙音狐疑,“为何?”
“想不通,他不过是前来大周的质子,手上应该并不阔绰才是,却破天荒地画了几十万两重金,卖了大堆首饰馈赠众多表姐妹,这实在诡异。”
妙音不动声色地摇头,“我和他早就没了关系,他要做什么,我怎么可能猜透?再说,我和他不过是露水情缘,他与那些位公主,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挨个送礼,倒也不足为怪。”
阿史那颐离玩味地盯住她惊艳的脸儿研看,“你不吃醋?”
“哈!我这都快忙死了,说话都懒得,哪儿还有心思吃醋?”
阿史那颐离却也知道,她自打早上便没有用膳,于是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给她,“还热着,吃吧!”
妙音打开纸包,见是两根鸡腿,顿时又忍不住欢喜,“早上忙着给那些太子妃嫔准备礼物,我还真是饿了。”
“你去太子府做什么了?”
“送过期糕点去了。”妙音歪头看他,“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样关心和紧张我,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我心满意足。”
阿史那颐离哭笑不得,却觉得,她还是在防备自己,十句话里,有五句是在敷衍,四句是在说谎。还有一句是在戳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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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繁华热闹,人潮蹿涌,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灯笼装点了整条街道,那防雨的百福蛟绡纱在夜风的鼓动下,被灯光映得光泽明灭。
妙音扶着江珏,跨上桥,迎上久等多时的阿史那颐离。
妙音忙拉着江珏上前,“姨母,这位是阿史那颐离,梵王殿下!”
江珏客气行礼,“颐离殿下果真一表人才,难怪我们家妙音赞不绝口。”
“可她还是拒绝了我的求婚。”阿史那颐离自嘲地笑了笑,见江珏眉眼、脸型、鼻子竟与妙音神似,不禁诧异。
江珏风韵成熟,有一种淡薄沧凉的冷,妙音眉眼率真,时常孩子般纯粹的笑,两人却都美得出尘脱俗,艳若仙女。
“夫人,请恕颐离冒昧,你们倒是长得倒更像是亲生的母女!”
他话刚说完,就见从旁经过一个身穿粗布袍服的男子,挥刀就劈向江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