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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美人穿书了 第8节
    多年锻炼的敏捷让他迅速地抓住了支撑物,很快倒在床上,虽然事出突然,但也不至于太狼狈。
    床垫很明显地弹了一下,霍聿言屏住呼吸,扯了扯领口,动作小心地坐起来。
    希望沈云棠不要计较。
    然而,棠不遂人愿。
    她一下子掀开被子,揪住霍聿言的衣襟,手肘压着他倒下去,扼住脖颈,怒瞪着问他:“你还不滚出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霍聿言头都快炸了,正试图解释,本就没关上的门被推开了。
    “先生,沈小姐真的睡——”
    第6章
    管家等得十分焦灼,唯恐这两位在上面打起来。
    他跟在霍聿言身后上楼,徘徊于门外,不停锤着手心。
    在听见隐隐的哭泣声时,他并不敢细想里面发生了什么。
    而当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后,李管家浑身一跳,心态绷不住了!
    坏事了,他们好像出现肢体冲突了!
    为了不被事后追责,李管家一咬牙,硬着头皮做了事后诸葛,大着胆子推门而入:“先生,太太真的睡——”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行事周全而后悔莫及。
    那两个在他脑海中已经展开械斗的人,此刻,赫然正姿势暧昧地躺在一起。
    手电筒微弱的光打过去,只照出纤细的人影把另一个压在下面,揪着松开的衬衫衣领,令人遐想。
    李管家只花了半秒就重新把门关上。
    退出房间后,他还急促地大口喘气了几秒,然后才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缓过来,整整状态,继续挺拔地拿着手电筒巡逻。
    房间内,陡然被人打断又陡然恢复寂静之后,气氛更加的僵硬了起来。
    霍聿言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他被沈云棠压着,膝盖硌在他大腿上,被紧紧攥住的衣领卡着他的脖子,对方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他其实是想喊救命。
    但哪想到李管家退缩得比光还快。
    他想推开沈云棠,但这人不依不饶,他又不敢真用力,只能双手抵住她的手臂,感觉自己十张嘴也说不清:“是意外,我本来想走了,地上有东西滑了一下……”
    “你怪我地毯滑?”沈云棠不敢置信,“你这都怪我?狗男人!”
    霍聿言:“……”
    他从没遇见过这么难缠的人,几乎快被她缠疯了。霍聿言在黑暗中冷静了一下,仰头深呼吸,决定先跟她认错。
    “好,好,我是狗男人,”霍聿言认命地道,“我这就走,放我起来行吗?”
    “不行!你把我闹醒的账还没算。”
    霍聿言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我的错我的错,不该叫醒你,下次不会了,可以走了吧?”
    “你还不让我种花!”
    这属于是一口气翻旧账了,霍聿言也忍不了了,低喝道:“沈云棠!”
    他攥住身前人纤细的手腕,将她推了下去,反客为主,显而易见的有点生气了。
    然后沈云棠就安静了。
    霍聿言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身边陡然安静下来,还有点错愕。
    接下来,发现沈云棠不再说话后,他僵坐着,又有些微妙的不是滋味,和特别奇怪的不自在了。
    ……
    沈云棠被他吓到了?
    他也没有很凶吧……应该。
    ……不会吧?
    胆这么小?刚刚不是还挺胆大的。
    霍聿言自己问了自己半天,更加不自在起来了。
    虽然沈云棠是有点缠人,但他的语气好像也有点太凶了。
    刚刚把她叫醒了就委屈得不行,这下被他凶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哭。
    到时候就更头疼了,还不如现在语气软一点,先把她安抚住,免得以后翻旧账。
    霍聿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想法有哪里别扭,就这么说服了自己,为了家庭和谐与耳朵清静,大丈夫能屈能伸了第二次。
    他抿着唇角,克服心理障碍,轻拍了拍沈云棠的肩。
    沈云棠躲开他翻身了。
    霍聿言难得感到自己是笨嘴拙舌的,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好了。”
    话一出去他就觉得完蛋了,这哪像哄人,明明是“你闹够了没有”。
    他手指尖紧了紧,脑子里有点空白,继续道:“我毕竟也是个男人,我……”
    太完蛋了霍聿言,哪想出来的脑残发言啊?哄人就哄人给自己找什么面子呢?
    霍聿言心里想的是抱歉好了赶紧睡吧,嘴上说的是有完没完跟谁闹呢,简直脑嘴分离。
    他一边焦躁地呵斥着自己不要把事情挑大,一边控制不住嘴,大脑麻木地继续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
    “所以你是个男人?”
    沈云棠转头瞪着他说。
    霍聿言一梗。
    “你是个东西吗?”女孩的音色甜美,软绵,“你推我?”
    这句明显地带上哭腔了,霍聿言一下子就仿佛看见滔天业火在自己眼前熊熊烧起。
    完了,果然惹上大事了。
    他的手微微发抖了一下,接着就听见沈云棠继续问他:“所以你想说什么,‘我毕竟也是个男人’,不要碰我,丫头真想把你狠狠办了?”
    霍聿言:“……”
    霍聿言:“?”
    他感到一种旷古烁今的震撼和荒唐。
    这是什么文体……?
    片刻后,他的大脑得出含义了,“腾”一下扯开身上堆叠的被子,站起身,低斥了一句:“胡说什么?”
    霍聿言理着扣子,冷着脸地阔步离开了。
    他没再往床上看一眼,大步回了客房,习惯性去开灯,按了几下没按开,才发现估计是管家把电闸给拉了。
    霍聿言下颌紧了紧,按着开关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只能摸着黑去冲澡。
    直到洗头时掌心擦过耳廓,他才发现自己耳根居然淡淡发烫。
    霍聿言顿住了。
    水流稀里哗啦地流下来,黑暗里,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和沈云棠的相处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不应该是……
    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隔着一张长桌对坐,各自不想看见对方吗?
    他们结婚的时候就这么谈定的。
    她再折腾他也不搭理,他的一切她也不能管。
    如果涉及了底线,那就离婚好了。
    所以上一次沈云棠闹得太过,他给予了警告,不要越过这条线。
    于是沈云棠止步了。
    可他今天回来,她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李管家说得对,沈云棠的变化太大了,他甚至都有些模糊,这到底就是原本的被他忽略的沈云棠,还是被他逼急了爆发出来的人格。
    ……
    现在的这个沈云棠怎么样?
    霍聿言只想抽着冷气说,是个麻烦。
    那这个麻烦可不可以接受?
    他顿了顿,没继续想下去。
    ……
    霍宅一大清早就有客拜访。
    霍聿言在楼下看报,听见院子外的呼叫铃被按响了,示意人去开门,而他自己也将报纸叠好放下,等着这个意外之客进来。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来拜访。
    过了会儿,管家面色古怪地走了进来,“先生,是一个陌生男士。”
    “不认识?”霍聿言问。
    管家为难地点点头,看了他好几眼,尴尬地道:“……他说他是沈小姐的前未婚夫。”
    霍聿言:“。”
    不用说话,也可以看得出两人的心情是“哪来的神经病”。
    放在以往,霍聿言应该毫无接待的想法,毫不客气地把他驱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心头痒了痒,有点想会会这个“前未婚夫”是什么样。
    说不定可以了解到一些关于沈云棠性格转变之谜的线索呢。
    霍聿言如此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