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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二女交锋
    咋一看之下,许多人都觉得一身棉布青衫的葛如沫比不得长裙飘然妆容宜人的葛如玺,暗想不愧为 大家闺秀,那种高贵地方出来的人即使流落在外,也掩饰不了满身的贵气。
    至于葛如沫,怎么说呢,当视线落在她身上时,他们忘却了她的眼睛与葛如玺相比五官孰更美,身段气质谁更胜一筹,竟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心安愉悦,太奇怪了。
    站在院子里外的人感受更清晰一些,不知是不是经常和草药打交道,葛如沫所过之处,药香隐隐,沁人心脾。
    而那位京里来的教养嬷嬷龙妈妈眼皮一跳,忙低下头,她虽然说是个老妈妈,在老夫人身边也算不上是最得脸的。可久呆京城,又是在高门大户里干活,加上职业使然,眼睛比这些乡下农妇们毒多了。
    这两人虽然都没有完全长开,但此时她已经能断定葛如沫要比他们家大小姐如玺要标致。她家大小 姐长相是艳丽型的,咋一眼看去真叫人惊艳夺目,但就她看来脸型不好,倒三角型,太尖了,没有福相 ,不是京里的官太太官夫人喜欢的模样,
    那弱柳扶风的气质,楚楚可怜的情态,让男人见一眼就打心底里心疼开来。
    从这一点看,也说不好谁更胜一筹。但她私以为,还是大小姐她妹妹这模样比较占便宜。想得男人 的宠,首先你得先过了婆婆这关吧?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那些父母高堂不在了的,就没这层限 制了。
    葛如玺好整以暇地问她,“小五,你来了。父母临行前还为你操碎了心,对这桩亲事,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葛如沫也不着急,慢斯条理地说道,“我的回答,你和爹娘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要还是刚才他们提到过的理由就不必说了,不过是重复缀言而已。”
    她的话葛如沫自然明白,直言,“那孟冠林不是我的良配。”
    院子里人群中,绣琴娘一个劲地摇头,“比不了,比不了,葛如沫和傅大小姐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姐妹,一个土生土长只顾自己的利益,自己赚得钵满盆满,对族人没有丝毫情义,半点便宜不让占:一个却是半路流落,反而对乡亲充满情义,本可以走得悄无 声息,却毫不忘本,肯为养育了她十来年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村民慷慨解囊。两相一对比呀,白瞎了葛如沫的一身医术,要是傅大小姐有这样的医术,凭她这么仁善的心,她周围的百姓们一定会深受其福泽的。长平娘,你说是不是?”
    葛如玺听了零星几句,满意地勾起嘴角,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是什么是?长平娘这时可回过味来了,她家小叔葛麻子可是在医馆工作的,她要是附和绣琴娘这老娘们的话,那不是使劲往小叔的饭碗砸吗?再一想刚才嘴快说出的话,她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真闹得葛小五嫁人,那青囊医馆还会存在吗?那他小叔每月从青囊医馆得到的丰厚酬劳是不是就没了?亏了!要知道葛麻子没有儿女,他手上的钱物有近半是补贴给他们家了。
    有些人看不过眼她这么埋汰小五,回了一句良心话,“话不能这么说,小五也不容易,父母姐妹都靠她养,开这个医馆也全是白手起家的。说实话,她那医馆收费真不贵。”
    “不贵?要我说,她就不该收那么高的医药费,收回个成本就够了。可你看她,置下那么大一份家产,还不是吸病人的血?”
    这仇富的心理,在哪都有。
    这些话声音不小,葛如沫自然也听到了,但她不予理会,连个眼神都没有。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说出来的话是好意她就领受,歹意她就漠视即可。
    青囊医馆犹如一条刚孕育出来的小河,自身是需要发展的,它流向哪里,便能惠及哪里的百姓。如果像那人所说的一般,只收回成本的话,无法积攒力量壮大自身,那么这条新生的小河迟早会干涸而亡或者成为一潭死水。这些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做为医者,她承认她自私,所以护着医馆,不让它受到伤害,就是想让青囊医馆更加强大:却又有悲天悯人情怀,但这情怀绝不是针对小众,着实矛盾。
    她可以让上藜村受益,但绝不止止步于上藜村一个村子的村民受益。
    绣琴娘这种人,大毛病没有,可那张嘴和那性子着实让人敬谢不敏,恨不得全天下的好处都进她家。
    绣琴娘的话是越来越刺耳了,周遭的人都不由得皱眉,“绣琴娘,说这话你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对这种人,高大婶可不会惯着,直接怼她,“放你娘的臭屁!绣琴她老娘,嘴巴那么厉害,怎不见你每年地里收食粮交了税后仅留够自家吃的,多余的都散给族人?族里比你家过得差的人多得是。光会要求别人,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德性!”
    “我说葛小五,关你什么事?”
    “我就说你了,你耐我何?”高大娘轻飘飘地讽刺,“真那么看不上青囊医馆,有骨气的话下次你和你家人生病了都别去吧。”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生病也不去青囊医馆了。”
    绣琴老娘急了,前两三个月,她闺女绣琴为帮一个外乡的可怜人说了两句公道话,怼了葛如沫一回。竟然被放话说既然嫌青囊医馆收费高,让他们一家子人病了也别去医馆,到别处医去。后来为了这事,她家大伯子葛建林带着她去好好赔了一回罪,这事才揭过了。因这件自打嘴巴的事,他们七房丢了老大的脸。所以她闲话归闲话,要是再惹出像绣琴那事来,大伯子一发怒,当家的一定会揍她的。
    站在她旁边的也是七房的媳妇子拉住她,好心劝道,“快别说了,上次你那侄女葛绣琴闹得你大伯家丢了老大的脸,难道你想尝尝滋味?”
    她当然不想,因此只能不甘地闭上嘴巴。
    这些旁人的话,影响不了葛如沫,对葛如玺自然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