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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戚千百气个半死,脑子里还有很多问号,又不好问,问了这个问题他还得问问别的,比如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这件事是他背着卢宁偷偷做的,被他知道说不定又会生气!
    戚千百想了半天,咬牙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卢宁眯起眼睛盯着他:“我想自己睡。”
    “可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卢宁心里在冷笑——这位大少爷可能觉得出轨都不算得罪人吧?再忍几天,等他把宁雪峰送进监狱,就搬回自己家里。
    “你没得罪我,出去!”
    卢宁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反手把门锁上。戚千百看着面前紧闭的门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他抬手就想砸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么干——上次他能偷偷跑出去,这次逼得紧了,再跑了怎么办。
    “妈的,你上辈子肯定属老鼠,这么会藏!”
    戚千百在门口转悠了半天,跑去餐厅搬过来一把凳子,轻轻放在门口,然后自己踩上去偷偷从玻璃窗往里看。
    屋内拉着窗帘,卢宁正背对着门口换衣服,几天没见他好像又清减了许多,腰细细的,叫人很想去握一握,那一身花背在昏暗的灯光底下也变得隐隐约约,戚千百忍不住捂住脸——看得到又吃不到,真特么自己折磨自己。
    算了,等他气消了……
    但是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呢?!
    戚千百正准备从凳子上下来,再一眼却瞥见不一样的景象——当花纹变得不清晰时,卢宁背后那块胎记又显现出来了,青青的一团,窝在后腰处。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天他们在车里胡闹时正是这种情形,因为灯光昏暗,戚千百才隐约觉得卢宁身上有胎记,打开灯之后又什么都看不见。
    ——他好像很在意这块胎记,告诉他的话,会不会放自己进去?
    想通这一点,戚千百急忙敲窗户,一边敲一边喊:“余温!开门!你的胎记又出来了!”
    卢宁换好衣服听到敲窗户的声音,扭头一看那位大少爷像个偷窥狂一样黏在窗户外面,顿时皱起眉。戚千百见他终于搭理自己,咧着嘴想笑,却见卢宁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踩上凳子,与他隔着一层玻璃相望。
    戚千百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后背那块胎记……”
    卢宁微微一笑,直接把手里的衣服挂在门上面,彻底阻断他的视线。
    第69章 你再折腾,我……我强x你
    戚千百总觉得卢宁这些天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时常还会头疼,他身体状况也在下降,但是这家伙总说挨过这几天, 马上就要开庭了不想横生枝节, 不肯去看医生……戚千百跟着着急上火的,嘴上起来一圈水泡。
    ——他总觉得, 卢宁有些异样……
    有一天下楼的时候,卢宁差点摔倒, 戚千百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手就立刻被躲开了。
    “谢谢。”
    卢宁微笑着向他点头, 神色冷冰冰。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
    原因不明。
    卢宁没心情管这些,最近他头痛症状变得很严重,每天晚上服用阿司匹林才能入睡。但是有时候即使睡过去也不能安稳地睡到第二天, 他总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有时候是他以前的事情,有时候,是现在发生的事……
    有一天, 凌晨四点,卢宁听到楼下有窸窣声,那声音很小很轻, 不仔细听甚至注意不到,但是他这些天睡眠很浅,很容易就被吵醒了。
    卢宁悄悄下床,正好看到楼下的院门被打开了, 打开院门的是戚千百,他身上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风衣,四下打量一番后才朝一个方向走过去。
    这么早,太阳还没升起,他怎么会这么早出门……
    卢宁心里有疑惑,站在窗边小心地朝外看,然后又见戚千百竟然就在他窗底下停住了,那里早就站着一个人。
    是夏君霍。
    卢宁用力抓住垂在身边的窗帘,眼睁睁看着两个人黏到了一起,卢宁的手有些颤抖,他睁大眼睛,要将这所有的画面牢牢记下来。
    ——有人说出轨跟赌博和偷窃一样,会成瘾,有了第一次,就必定会有第二次。
    卢宁扶着窗台慢慢坐下,他身下坐着厚厚的地毯,理应不该觉得冷,但是他冰冷的内心就像手下触及的冰冷的墙面一样,被室外的寒风和冷雪冻得透彻,一点温度都不剩。
    卢宁在窗前坐了许久,夏君霍突然朝他这里看过来,他的视线穿过两片窗帘的缝隙,准确地看向卢宁,然后微微笑了一下。
    卢宁用力将两边的窗帘拉住,抱在手里。
    ——还不到时间,他现在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报上辈子的仇,这辈子……他也会一点一点找回来。
    “笃笃笃。”
    敲门声将卢宁的注意力拉回,他才陡然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天亮了。
    “吃饭了宝贝儿,你还在睡吗?”
    卢宁听到戚千百的声音,用力把窗帘拉开,外面果然没有任何人影,不曾间断的大雪甚至将他们的脚印都盖上了——证据毁灭得彻底。
    卢宁慢慢挪到床边穿衣服,戚千百没等到回应,又在外面敲门了:“余温?余温,起床了,出来吃饭!”
    ——这几天他们就只有吃饭的时候能好好坐在一张桌子上了,所以一日三餐,戚千百一定要定时喊他过来吃饭,饭桌上还能好好说几句话。
    戚千百知道卢宁在生气,但是他始终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生气,他好像对自己……有种奇怪的排斥。
    卢宁听得出,他声音有些惺忪,好像刚睡醒。
    卢宁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的戚千百正在打哈欠,看到他后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早啊,睡得怎么样?看你这样子像早就醒了。”
    卢宁没说话,只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把戚千百盯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
    卢宁移开视线,绕过他走出去:“没什么。”
    戚千百急忙跟上来:“那个……我刚刚把面包片烤好了,一起吃早餐吧。”
    ——无事献殷勤!
    卢宁握着拳头下楼,他眼睛里被浓黑的愤怒和憎恨填满,再也露不出笑意。他渐渐记不起自己对戚千百的喜欢了,只有憎恶。
    其实在这之前,卢宁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深刻的情绪,他之前也在使出浑身解数,维护他们之间……爱情那种快乐又温暖的东西。但是人心是多么容易改变,它可以毫无征兆地变成另外一副样子,让他措手不及。
    “喂,你还没洗漱吧,怎么就这样吃?”
    戚千百的声音将卢宁唤回神,他抬起头,对面坐着的人一手握着餐刀,一手握着叉子,他有些兴致勃勃的,因为今天是戚千百第一次独立完成一顿早饭,他之前也跟卢宁一起下过厨,不过顶多打个下手。
    卢宁没理他,抓着盘子里的面包咬一口,视线也没落在戚千百脸上,让后者想问的话问不出口。
    戚千百终于察觉他的不对劲,他发现坐在对面的人在轻微颤抖,倒不是那种害怕的发抖,而是……冷。
    “余温?”
    戚千百看着他将面包片塞进嘴里,又拿起一旁放着的牛奶喝了一口,牛奶明明是温热的,他却战栗得更厉害了。
    “余温!你到底怎么了!”
    戚千百叫了几声不见他反应,绕过饭桌抓着他的肩膀摇晃,对方如梦初醒一般,盯住戚千百的脸,后者越发觉得他眼神不对劲,结结巴巴地说:“是不是不好吃?不好吃你就吐出来啊,你怎么了?”
    卢宁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戚千百凑过去想听仔细:“戚少爷……”
    “什么?”
    “别碰我。”
    卢宁有些讨厌近来做的几个梦,在梦里他不是这个样子,他跟戚千百还是亲密的关系,他枕着戚千百的胸口,小声说,你可以抱紧一点么?然后戚千百就把他抱得紧一点,摸摸他的头……
    “别碰我!!!”
    卢宁用力推开他的手,他时常担心那个潜意识里的“妖怪”跑出来——什么时候他需要对一个人这样委曲求全,这么贱!
    戚千百被吼得莫名其妙,他只看见卢宁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对方迅速跑上二楼,戚千百愣了一下,然后火冒三丈:“喂!!”
    结果越喊他跑得越快,戚千百立刻飞奔着跟上去,他有点受不了了,这他妈的什么情况?!莫名其妙!
    他把门敲得咣咣直响,一边敲一边喊:“开门!余温!你给我开门把话说清楚!老子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敲了半天,门里的人连句话都没说,门也纹丝不动,戚千百累得插着腰呼呼喘气——当年造房子的时候为什么要把门造这么结实!费劲!
    “你不开门是吧?你别忘了这是在我家!非逼我找钥匙是吧?!”
    戚千百在门上狠狠踹两脚,在门口转了两三圈,面前的门才“吱”地一声被推开了。
    “戚少爷。”
    卢宁从门缝里露出一张笑脸,然后把门打开:“你生什么气呀?来,进来,这是你家,你想进哪间就进哪间。”
    “……”
    戚千百竟被他说得一时迈不开脚,真进去的话,这、这好像他在欺负人一样!
    “我不进去!你也不许关门!”
    戚千百伸出一只手把门顶住,流氓似的:“但是你要给我说清楚,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你也别想清静!”
    卢宁跟他对视半天,心说再也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自己出轨心里都没点b数么非要让他说?如果真到了要撕破脸那天他当然会说,但是从来没有这种事,背叛了他还想全身而退……
    还不到时候呢,要跟这混账鱼死网破也不到时候。
    卢宁突然发现,比起爱,恨更适合他,爱会被消磨,恨却可以非常深刻,他能一直恨着戚千百,一直到他意识到他偷情这件事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是秘密时。
    “你做的饭,难吃。”
    戚千百愣了愣:“什么?”
    卢宁又露出那种眼熟又欠揍的笑容——笑得很假!假得让人想打死他!
    “因为你做的饭难吃,还天天逼我吃,我讨厌你!”
    “……”
    卢宁的谎言在戚千百面前也一直都是透明的,除了最后一句话,这个人嘴里哪有半个字是真的?!
    “哦,是吗。”
    戚千百点点头,朝卢宁一步步逼近:“你不觉得,我们很久没亲热过了吗?”
    卢宁被逼得后退一步,紧张地盯着戚千百:“……我没兴致。”
    “哦,没兴致,那亲一下总可以吧。”
    ——从他回来那天到现在,别说亲了,他们连小手都没拉过一下!
    他抓住卢宁的衣领往自己身前用力扯过来,靠得他很近:“我不强迫你,来,你主动亲我一下,亲了就算,碰碰都算。”
    ——他讨厌跟他有任何亲密的接触,不对,应该说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