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的别墅,
外面寒风呼啸。
冷不丁一听, 像是呜咽的哭声。
垂眸看着手上的书,
下面精致的笔记本,
还有一个一看就有些年头的褐色木盒。
一个黑色的袋子。
骨节分明的大手微颤,
看着上面的字。
静坐许久一页一页翻完。
在他毫无准备之时,
在他以为她大概果真是腻了的时候,
上面一字一句化成利刃,
无情的捅穿他的身躯。
轻舔嘴唇, 抬眸四处看却不知视线落到哪里。
心砰砰跳的慌乱。
失措起身,
大步去餐厅拿了一瓶伏特加。
企图用冰凉的酒液浇灭心中的慌乱。
一杯伏特加滚入喉咙,
胃里火燎燎的。
转身大步上二楼钻到工作间,
四周黑色窗帘挡的严严实实。
只有走廊的灯光带来微微细光。
怔然的坐在工作台前,
拿着酒瓶一口一口喝伏特加。
一夜未睡头疼的厉害,
右耳嗡的一声鸣响。
“哥哥?”
猛的侧头,
走廊上空无一人,
西慕茫然的看着那边。
汹涌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
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裂,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少年时。
酒意上头,
意识渐渐朦胧,
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 咚的一声倒在工作台上。
他陷入一场梦,
梦见自己突然灵感喷涌而出,
自己的情感一夜诉说了七首曲子。
梦见自己在梦里醒来,
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小姑娘站在门口,
捧着一杯加了糖的热牛奶,
笑的甜甜的, 问他要不要喝。
滋滋滋,
手机在工作台上不断震动,
嘭掉到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猛的惊醒,
下意识侧头看,
门口空空荡荡。
原来是梦啊……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细密的卷入他的生活。
滋滋滋,
手机还在地板上不断的震动,
摩擦着不停的乱转。
弯腰捡起手机,
嘶一声捂住胀痛的额头。
“慕啊,找我啥事?我之前没看手机。”
肖淳岳粗犷传过来。
“岳哥,帮我查个人。”
“查谁?”
“宋灿。”
duang,
肖淳岳手机掉了发出巨大的声响,
细细簌簌捡起来的声音。
“怎么了?你小子怎么人家了?”
一听这句话肖淳岳就觉得大事不好,
“你千万别起幺蛾子,是不是惹人家生气了?”
肖淳岳苦口婆心不停的得得,“就算你不喜欢人家姑娘了,也给我拖个一年半载再分手,要不然媒体都能把你撕完吃了!”
“还是你能彻底管名声了啊?啊?!”
那边肖淳岳不停的说,
西慕一言未发。
终于肖淳岳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掐着嗓子放低音量,“真出事了?”
“……怀了?”
西慕:“……”
“别乱猜了,我俩……有点误会,你查查她现在在哪,我去找她。”
“嘿,”肖淳岳可真是奇了,之前不情不愿的,怎么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想通了?不拧巴了?”
“人家小姑娘多好啊,你看你一开始不情不愿的。非得撞南墙……”
“……岳哥,”西慕重重喘口气,抿唇微顿,“找到她在哪,告诉我。”
挂断电话,
西慕颓然垂头,
他想,
不管怎么样,他应该当面道个歉。
眼眸转动,
显示屏上renoise右边显示栏好几个新的文件。
等等,
他什么时候开的?
拧眉把第一个文件打开,
舒缓干净的曲调响起,
然后骤然疾风骤雨,
激烈的情绪如海啸涌向岸边,
巨大的海浪拍碎冲垮堤岸里的一切。
颤着手点开第二首曲子,
更加激烈,
每一个音符都化成利刃,
尖锐无比。
听完最后一首曲子,
如枯树老僧一样,
西慕坐在那一动不动。
双眼发热,
不可置信的微微摇头,抬手放在眉骨上,
遮住满脸的震惊恍惚。
楼下嘭一声关门声,
错杂的脚步越来越近。
高斯看西慕那个样子放心不下,
估摸着他应该睡醒了,
就叫着陈启臣和时朵一起来看看。
时朵知道来龙去脉之后死活不来,
后来不知道怎么改了主意,
来的路上一直在手机。
“慕哥你怎么了?”
高斯探着头小心翼翼的问,
明明只一晚不见,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憔悴?
西慕沉默着,
好像坠入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一只手还搭在控制键上。
几个人互相对视,
时朵冷着脸往前一步,
啪的一下手用力拍在控制台上。
偌大的控制台跟着一震,
“你是不是欺负灿灿了?”
刚刚来之前灿灿回了她生日快乐的信息,
说谢谢这段时间她的帮忙,以后不麻烦了。
听听,
这什么话?
那个执拗勇敢像火一眼燃烧自己的小姑娘,
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肯定跟眼前这个狗男人有关系!
“欸欸欸你干嘛呢!”
陈启臣向前一步抱住震怒的时朵把她往后拉,
慌乱之中不知道谁碰了控制台的键子。
如狂风骤雨般激烈的曲调像巨龙出海一样,
把几个人震在原地无法动弹。
陈启臣搂着时朵,两个人维持着纠结奇怪的姿势,
高斯也站在一旁抬手要阻止。
西慕依然垂着眼眸没动。
工作间里的四个人跟被定住一样。
一曲终了,
高斯才活过来,震惊的侧身看着沉默的慕哥。
卧槽,
慌乱不自然的又转头看另外两个人。
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惊涛骇浪。
三个人一齐看向沉默的慕哥,
卧槽。
“慕哥……你……”
高斯嘴唇微抖,小心翼翼的瞧着西慕的神色,
“这是你写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
西慕嗯了一声。
高斯心里咯噔一声。
他们几个都是专业音乐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有个小游戏,自己写个曲子,让别人猜是什么情绪,讲的什么故事。
几个人玩了几年,对对方情感表达方式摸的透透的。
以往西慕的小曲子慵懒潇洒,带着些许吊儿郎当的放荡不羁,一如其人。
可更深入内心的情绪他从来没有表达过,
遮掩的严严实实。
过去他成名的曲目昂扬向上,激荡无比。
但他从来没写过情歌,被圈里说偷笑着说大神也有弱点,
他情感匮乏。
可,
可刚刚那个曲子。
滔天的悔恨,
几欲撕裂内心的矛盾
潜藏的珍视交杂在一起。
“慕哥,原来你……这么……”
这么喜欢那个小姑娘吗?
这么能骗自己吗?
“你这……”
欲言又止,高斯犹豫的瞧了颓然憔悴的男人。
他们的领军人,即使在低谷被质疑三年都没这样过。
长叹口气,高斯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哥,你这…”
高斯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都被西慕给骗了。
这人是不是也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这哪是不喜欢,哪是不在乎?
神情能骗人,态度能骗人,
可这直击心灵的曲子骗不了人。
他们这群做音乐的人,
都有点自己的调调。
阴郁的人写不出充满能量的曲子。
懒散的人就算写出昂扬的调子也差点儿劲儿。
而像西慕的曲子,
从来没有这样澎湃起伏饱含感情,
像一个完美的天神突然有了人间的喜怒哀乐,
带着蒸腾的热乎气。
“你闪开”,时朵往前一步拽着凳子把高斯滑到另一边,站在西慕面前严肃的盯着他紧绷的侧脸。
“慕哥,你喜欢灿灿是不是?”
时朵瞥眼忍住奔涌的泪意,拽住西慕的胳膊就往外拉,“你去找她,去找她!”
“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说?!”
不知道想到什么,时朵越来越激动,胸口激烈起伏,强压着情绪,
“难道要错过吗!”
“以后要后悔吗!”
“她跟别的男人一起生活结婚生子你也无所谓,没有感觉吗!”
呜咽低哭出声,抬手狠狠抹了把眼角,定了两秒钟转身就走。
一旁的陈启臣愣住,接近着追出去。
刚要踏出工作间房门的时候,陈启臣手把门框,侧头看着黯淡无光的西慕,
“慕哥,我觉得朵说的有道理。”
“你三年没写出曲子,我能看出来宋灿重新点亮了你。别错过她。”
说完转身大步跑出去追时朵。
看着沉默的西慕,侧脸看到他微红的眼尾。
高斯心中叹气,到底还是更心疼自己朋友。
站起来拍了拍西慕的肩膀,低声说道,“要是实在跨不过心里的坎,就算了吧。”
一直放荡不羁的慕哥颓成这样,眉宇间隐隐疯狂,
他心里难受。
突然觉得大不了让他按着自己的想法活也挺好。
“不行……”
西慕抬眼,微微侧头,狭长的眼底情绪翻涌,
“不能算了。”
看了一行行字迹,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混蛋。
像当年的他父母一样,
居然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不能这样算了。
热闹不过片刻的工作间又重新归于沉寂,
西慕抬起眼帘,肃然的凝望着显示屏里满满的新曲子。
漆黑的双眸情绪涌动。
“不能算了……”
枯坐许久,
哒哒哒,熟悉的脚步声,
时朵双眼红肿,妆都花了,跑到门口倔强的看着他,
“灿灿自己去上海了,你要是男人,就去找她!”
--
睡了一觉,
等再睁眼睛的时候,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
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阴沉的天,宋灿抖了抖身子。
一看就湿冷的厉害。
元旦小长假,飞机上的人还挺多。
可能都没赶上昨夜外滩的烟花吧,宋灿心想。
前排后面都是粘腻的小情侣,
眼瞧着两个人在座位缝隙里甜甜蜜蜜的拥在一起亲吻,
宋灿面无表情的撇撇嘴角。
突然想到她这段失败的恋爱,
不光没拉过手,
连亲都没亲过。
蛋蛋的,他喵的算哪门子恋爱啊?
所以说她的选择是对的,
放弃那个渣男!!!
唉,
也不能说渣,
只不过人家,不喜欢自己罢了。
睡了一觉之后,宋灿情绪平复的差不多。
又开始疯狂的给自己洗脑。
她这么多年在她那个破烂的家里能生存下来没有变态,
完全靠的就是自己的的心理素质。
呵,
能失去的东西注定不属于自己,
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劳神伤心简直太不合适了!
飞机停稳,
宋灿等边上的人都走了才起身准备拿行李。
一抬手,
宋灿胳膊僵在那里不动了,
额……
胳膊靠在机舱壁上睡了一路,麻了……
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晃过眼前,
咔哒一声按开行李架,
拎出她的行李袋放到她身边的空座位上。
惊讶的侧头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边,
戴着墨镜,鸭舌帽,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巴。
宋灿:“?”
“谢谢你。”
“哈”,
男人耸着肩膀笑,宽大的夹克里面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卫衣帽子里又戴着鸭舌帽,一层叠一层,特别像……古埃及的木乃伊……
他这笑得花枝乱颤的,宋灿在一旁看着都怕他的线头掉了……
迟疑的看着他,宋灿觉得这人脑子不太正常,胳膊也恢复知觉,
又道谢一次,拎起行李袋准备走。
“没认出来我?”
男人一把拉住她胳膊,等她停下又马上松手,摘下墨镜挤眉弄眼,“盛景啊,之前陈启臣生日宴会上我们见过。”
一双精致的凤眼眨巴眨巴,宋灿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
然后瞥眼往后看,“你自己来的?”
当红小生出来都没带个助理什么的?
盛景抬手遮着嘴巴压低声音,像说天大的秘密似的,
“我偷偷跑出来的,我团队的人不知道。”
宋灿:“……!”
“特意坐经济舱感受一下,没想到碰到你了!”
宋灿:……谢谢,一点都没有感觉被冒犯到。
掀起眼皮默默的看他一眼,宋灿默不作声。
“这可太巧了,走咱们边走边说。”
盛景抬手虚托着宋灿的后背,又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快给我打个掩护。”
宋灿:“……”
抬眸一看机舱前的两个空姐站在门口好奇的往这边打量,
整个机舱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唉,
她的这个养伤之旅的开头跟自己想象的怎么不太一样呢。
盛景不管不顾,下了飞机紧跟着宋灿,压抑着兴奋的语调,
“咱们一起玩呀!我从来没有自己出来玩过!”
宋灿:“……”
这个当红小生,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出了机场,旁边有共享汽车停靠点。
盛景一看到就兴奋的不得了,拽着宋灿往那边走,
“快快快,我还没开过这么便宜的车,我想试试!”
宋灿:“……”
一路捣腾扫码注册上了车,盛景非常自来熟的跟宋灿开始聊天,
最后聊到了时朵。
俩人就这一个共同认识的朋友。
“你怎么没跟时朵一起来?”刚问完,盛景恍然大悟自问自答的点头,“啊对,她也没时间出来玩。”
“你不知道啊,时朵他家现在都白热化了。”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她爸现在想把家里公司留给她弟弟呢。”
听到这宋灿一愣,“姐姐家的公司不是她妈妈和爸爸共同创业的吗,创业资金还是姐姐妈妈出的啊。”
“说的是呢。”盛景小声嘀咕,“可人家就要把家产留给小三的儿子啊。”
嘀咕完觉得不合适,抬手捂住嘴,一脸我什么都没说的架势。
红唇微张,
结果宋灿却不知道说什么,
合上嘴唇想起之前她俩挤在一张小床上的夜聊。
怪不得时朵姐要读mba,一边赚钱一边艰难的兼顾学业。
之前时朵跟她说,她不是论文没过,是那段时间忙的生病了,实在爬不起来写论文,在医院昏睡了好多天,等醒过来人精神了答辩也结束了。
怪不得时朵姐说那次她只请了护工,谁都没告诉……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宋灿狐疑的看着开车的男人。
“啊,就时朵那个后妈,傍上她爸之前想找我爸来着,然后被我妈机智的发现了。”
“我妈持续关注她好多年了。”
宋灿:“……”
豪门秘辛,着实复杂。
她从来没这样无语过。
静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景色,
宋灿想找难过的情绪都捞不出来。
“咱们去哪啊?”
“?”
“我这开车呢,咱们去哪个酒店啊?”
“??”
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眨巴眨巴。
大哥,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悉吧?
“你看我干什么?我第一次自己出来,害怕!”
宋灿忍无可忍,万万没想到长的人模狗样的当红小生居然是个傻白甜?!
等两个人到全季楼下的时候,
宋灿斜眼看着他,就等他这个住惯五星级酒店的公子哥落荒而逃。
没想到他激动的啪一下拍手,
“这个好!跟我以前住过的都不一样!我要体验一下!”
妈蛋,大意了。
冷着脸进去办入住,
前台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还没等前台开口。
宋灿伸手摆了个二,“两间房。”
身旁的盛景默契的把银行卡递过去,宋灿默不作声的看着。
等拿到房卡两个人上楼,宋灿眼瞧着他兴奋不已的进去,
转身拎着行李袋就下楼,
走到前台把房卡还给前台。
“能退就退,不能退明天把房卡给他。”
说完宋灿抿唇,“能借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吗,我留个字条给他。”
刷刷,
墨色的铅在纸上划过,
写完之后宋灿折好递给前台,礼貌微笑。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站在街边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宋灿才有了一种来到上海的实感。
多可笑,
宋煊都去过三次巴黎了,
她才第一次来上海。
她想一个人,孤单的告别这段感情。
--
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安全的酒店入住,
靠近闻名遐迩的南京路。
把行李放好之后,宋灿就下楼去找吃的。
长长的一条南京路上全是各色美食,
新雅的广式点心、燕云楼的片皮鸭、鲜肉月饼。
应接不暇,简直不知道吃哪个好。
被厌弃、疏远、忘记的感情,
那段刚刚结束的失败恋情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仰头望着艳阳从乌云里钻出来,
大团的乌云渐渐散开。
算了吧,她想,
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掏心掏肺的去爱一个人了。
世界那么大,
何苦在一个男人身上花费太多心神?
吃饱喝足,
宋灿抱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往酒店走,
回去之后把空调开到最大。
满屋阴湿的潮气才渐渐散开,
浴缸里的水放满,
扔了两个刚刚在南京路小店里买的泡泡浴球。
彩色的小球扔到水里,
滋拉一下像变魔术一样化的一干二净,
整缸水五颜六色,看起来格外可爱精致。
把长长的头发挽起一个圆揪揪,
宋灿试探着踩进水里。
温热的水随着她的动作涌起波浪,
彩色的浪花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白嫩的肌肤。
藏在心底的冷意一点一点被赶走。
擦干净身子,
后知后觉的疲乏。
宋灿换上睡衣扑到床上就睡着了。
陷入混沌的梦境,
那个被他抛到脑后的男人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一身白衣,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像个天使一样对她伸出手。
“回来吧。”
她变成灰色的影子,飘在原地迟疑的看着她。
“回到我身边。”他继续诱哄道。
似乎是被他出尘的脸庞迷惑了,
宋灿缓缓的往他那飘,
伸出手想搭在他的手上。
看他笑着缓缓的握住她的手,
宋灿这才放心勾唇要笑,
可下一瞬就看他另一只手凶狠用力的扼住她的脖颈,
冷淡漠然的垂眸睨着她。
就像看一只蝼蚁一般,
呃,
一声闷哼。
宋灿愕然的垂眸,
看着灰色的自己渐渐散开,
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魂飞魄散。
“啊!”
猛的睁开眼睛,从梦里挣扎出来。
宋灿胸口剧烈起伏,大口的喘气,还没从刚刚的噩梦里缓过劲儿来。
太可怕了卧槽。
那个狗男人太可怕了。
还陷在刚刚的画面里,
他无情冷漠的眼神,
心惊肉跳,后背发凉。
“天啊,我是不是得打他两巴掌才行啊?”宋灿低喃。
嘀嘀嘀,
手机响。
伸手拿过来,喘了口气,宋灿才后知后觉的咬牙切齿。
她在梦里怎么没带电棍呢?
卧槽,他敢掐死自己,她得电死他啊!
就让他这么白掐死了!
现实被他欺负,梦里居然还这样?!
奶奶腿的。
垂眸一看是时朵的电话,连忙接起来,
“姐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时朵才带着哭腔问,
“灿灿你在哪呢?”
宋灿猛的坐起来,想到盛景昨天说的那些话,
“我在上海呢姐姐,你怎么哭了?”
“出事了吗?”
“没事。”
时朵低声,沉默了一会儿,旁边似乎有人过来,她对那人说了一句什么才继续说道,
“灿灿,你一定要幸福啊。”
听的宋灿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
电话就被挂断了。
茫然的盯着手机屏幕,
这是怎么了?
再往回拨那边没接,
又打了几个还是没接,
没办法宋灿给时朵发了几条信息。
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给筝筝发了信息才起床。
收拾妥当,又慢悠悠的去吃了一顿午饭,
准备去外滩看看。
刚一下车就看到路边又卖风筝的,还是能自己画的那种。
这可好,
突然想到昨晚惊魂之梦,
宋灿买了一副风筝在上面写写画画。
狗男人去死!
还没放过风筝,宋灿迎着风正聚精会神的胡乱摆弄,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扯着风筝的动作一顿,狐疑的转眸看。
结果就看西慕站在她不远处,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