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电影院出来，夜亦晟便接了个电话。
    “什么？”接完夜亦晟脸色瞬间由晴转阴。
    乔知夏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电话非同寻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夜亦晟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去医院看奶奶。”
    是和光医院打来的电话，情况倒没有多紧急，只是，乔奶奶的老年痴呆又犯了。
    而且据护工和医生的描述，现在犯病后的症状甚至比之前还要差。
    检查之后，乔奶奶的视力急剧衰退，比送来医院的时候要差很多。
    “怎么会这样呢？”乔知夏赶到医院，对于这种情况难以接受。
    她最近每天都陪在医院，亲眼看着奶奶一天一天好起来，甚至开始幻想奶奶出院后，继续跟奶奶过之前那种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现在却跟她说情况更糟了？
    “乔小姐。”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其实老人这段时间的表现着实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一定程度上来说，也超出了医学的预料，按照她的身体条件来说，根本不可能坚持长时间的清醒与正常。”
    “你不要告诉我，之前那几天算回光返照。”乔知夏瞪大了眼睛盯着医生，目光骇人。
    再加上夜亦晟也在，吓得医生频频擦冷汗。
    “乔小姐你请放松，其实您奶奶的情况比回光返照好的多。”
    听到这里，乔知夏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接下来医生又道，“不过原理和回光返照是一样的，她跟您亲近的这段时间，耗费了她太过精力和体力，导致现在垮下来了。”
    看着神志不清的奶奶，乔知夏一颗心又吊起来了，“那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两个医生对视了一眼，然后摇头。
    乔知夏感觉空气都变冷了。
    她转头，晃着夜亦晟，“夜亦晟，这是你的医院，你帮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把我奶奶治好，好不好？”
    乔知夏面临失去，情绪有些不稳定。
    夜亦晟拥住她，希望能给她些力量，但是前面站着的两位都是和光医院高价请来的相关专家，他们摇头，可能确实情况会比较糟糕。
    夜亦晟看向两位医生，眼眸晦暗，“真的没有治疗方案？”
    医生叹了口气，“其实老人入院的时候，我们便针对检查结果进行了好几次会诊，会诊结果也告诉乔小姐了，零件已损，我们只能尽量延缓生命。”
    另一个医生道：“其实按照老人前几天的情况来说，她的求生欲很强，乔小姐或许可以进行一些外部刺激，让老人重新活过来。”
    乔知夏愣了一下，“什么外部刺激？”
    “比如，你奶奶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这些都能一定程度对她起到刺激作用，帮她活跃大脑，活跃血液，拜托痴呆，并且避免急性脑溢血的出现。”
    “什么？”乔知夏吓一跳，“脑溢血是什么意思？”
    医生索性跟她说实话，“老人视力急剧衰退，行动迟缓，肢体麻木，这其实都是脑溢血的前兆。”
    乔知夏手指冰凉，要不是抓住夜亦晟，可能连站都站不住。
    医生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乔知夏都在想医生那些话。
    次日，奶奶醒过来，因为视力衰退，看了她好半天才敢认，行动和语言都如医生所说，没那么利索了。
    甚至没办法说完整的话。
    “奶奶，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这句话乔知夏重复了好几遍，奶奶才摇头，表示没有。
    “那您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
    重复问了几遍，奶奶还是呆滞地摇头。
    “那您有什么心愿吗？”
    奶奶定定地看了她好半天，才吐出四个字——成家，立业。
    其实这也是奶奶很早之前的心愿。
    她成家立业过上好日子，几乎是奶奶大半个辈子的心愿！
    正好time时装大赛的决赛名次出来了，乔知夏把公布的页面翻给奶奶看，“奶奶，我有出息了，立业了！你看，这是我工作室的名次，第一！只要我保持这个名次，就能去纽约时装周，我的品牌从此就能打响了！您孙女将来不但是知名设计师，还是知名品牌创始人！”
    这段话乔知夏重复了很多遍，也不知道奶奶听懂了没有，但她的确露出了些许笑意。
    晚上医生来查房，给奶奶检查后却心率基本稳定了，瞳孔收缩次数明显少了，问乔知夏做了什么。
    乔知夏认真一想，她也没做什么，只是跟奶奶聊聊天，然后把自己努力的创业成果跟奶奶分享了。
    就是奶奶心愿中的“立业”。
    医生点头称赞，“很好，果然精神治疗对老年痴呆这类病症来说有用，这几天多带老人出去散散步，多跟她像这样聊聊天。”
    乔知夏见有转机，喜不自禁。
    看着熟睡的奶奶，她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准备给夜亦晟打电话，但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
    此刻夜亦晟正在公司加班，一个本年度最大的投标方案需要在今天确定下来，小半个夜氏都在为此忙碌。
    萧风他们看了眼时间，觉得今天怕是要加班熬到很晚，于是准备一起点龙记的夜宵。
    “总裁，我们要点夜宵，您需要什么吗？”萧风负责询问夜亦晟。
    但其实，他也就随便那么一问，夜亦晟一向不跟他们“同流合吃”。
    然而这次夜亦晟却点了！“龙记吗？给我打包一份绿豆糕。”
    乔知夏最喜欢吃龙记的绿豆糕，他等会儿忙完带去医院给她。
    萧风愣住，随后反应过来，这么甜腻的食物应该是给乔小姐。
    萧风从夜亦晟办公室出来，对着点外卖的沈波波吼了一句：“加总裁一份绿豆糕！”
    沈波波心里一声卧槽，秒懂。
    这工作没法干下去了！加班加到这么晚就算了！还要被塞狗粮！
    “有个方向需要临时修改，开个会。”这时候夜亦晟突然出来。
    大家整理东西，立马跟着总裁去会议室待命。
    然而总裁还没开始讲呢，一通电话进来了。
    只见总裁接通“喂”了一声，极尽温柔。
    大家猜想可能是女朋友打来的。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总裁的手机“啪”地一声，摔到地上！
    咦？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