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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先生_48
    高老头忙拦住他说道:“元先生,不用麻烦你了,我们也不渴。”
    其他几位也纷纷应和:“对对对,不渴不渴,元先生别麻烦了。”
    元安平心想,这个时候厨房也不太可能有热水,要是新烧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见他们都表示不要喝水,便顺水推舟的留下了。跟着坐下。
    高老头见元安平气色不佳,便关心的问道:“元先生脸色不太好,可是病了?”
    元安平笑着说:“昨天着了凉,得了风寒,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冬日里冷的厉害,元先生可要注意保重身体。”
    “劳您挂心了。”
    …………
    跟几人扯了会儿闲篇,见他们一个个的心里都有事要说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正想直截了当的点明时,霍小寒端着药回来了。
    元安平看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真是捏着鼻子硬灌下去的,刚一喝完,便忙用清水漱口,一连费了一碗水,嘴里的苦味才减轻些。擦去眼角不受控制流下的生理性盐水后,转头跟几位老人家说道:“我知道你们来应该是想让我也收你们家孩子做学生。”
    几人见元安平说的直接,忙点头。
    “元先生,之前高老头送孩子去你那里学字,我是不知道啊,后来听说了消息,可是羡慕死了。”
    “是啊,是啊,所以想问问先生你还收不收学生,我们家娃子也是很好的。”
    “我们家娃子也是,聪明着呢,只可惜了,被我家的户籍给耽误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指望后辈能考功名去当官,就是想着不能做个睁眼瞎。”
    “谁说不是呢,我们家娃也是被户籍给连累了,可没这户籍,再养不起孩子,真是难呢。一听您跟别的先生不一样,不在意这点事儿,我们心里那个高兴啊!就是可惜当初不知道,没能跟着一起去。错失了那么好的机会,心里那个悔!所以想来求求您,看能不能把我们家孩子也收了。”
    元安平擦了擦鼻涕,略表遗憾的说:“真是对不住你们了。我也理解你们做长辈对小辈们的期盼。只是可惜现在真收不了了,不是我不想收,我那小屋高老爷子也知道,是真的再塞不下人了。”
    高老头听元安平这么说,忙跟其他几位说道:“元先生说的是真的,他那屋子不大,五十几个孩子挤得满当当的。”
    几个老人一听,忙问元安平:“元先生,我们也不能做强人所难的事。就是想问问,那您以后还收学生不?”
    “这……”元安平有些拿不到注意,毕竟教孩子认字这事,真是突发奇想的结果。他本来想着就教这一个冬天,最多是把千字文给教完了,如果再继续收,这教书事业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只是看着这几位的殷切期盼,他真不好直接断了这些人的念想,想想都觉得有点残忍。
    几个老爷子见他神情犹豫,想着他应该是不再收了。对此,他们也能理解。毕竟,一般人家,可不收匠人的孩子,他破例收了几个,如果还继续收,这事可就不好刹住了。
    一个老人家叹了口气:“元先生,您也别为难了,是我们家娃子没福气。”
    其他几人也脸带失望的点头。
    “说的是,这事也不好强求。”
    元安平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都是些面容沧桑的老人。想了想,下了下决心说:“要不这样,等来年吧,来年我翻修院子,有了空间,也能再收些孩子。”
    几人一听,连忙高兴的道谢。一旁看着的高老头则心里感叹:“这元先生就是心软啊。”
    送走几人之后,霍小寒忍不住问:“安平哥是不是打算以后就当先生了?”之前对方跟他讲过,只教一个冬天。现在这情况,看起来是没办法收手的样子。
    元安平叹了口气,有些纠结的说:“我得再想想。”抽了抽鼻子,“不行,我得去床上躺会儿。”
    霍小寒见他不舒服,忙帮着把被子掀开:“你快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元安平走过去躺下,盖好被子时,霍小寒把屏风移了过来。
    为了避免进门见床,讲究点的人家都会用上屏风。霍小寒把屏风立好后,跟元安平说:“你放心的睡吧,我去给王婶帮个忙。”
    “好。”
    闭着眼窝在被窝里,听着房门被关好。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元安平侧躺着,头枕在被角上让自己舒服些。想到那几个老人的请求,他忍不住沉思。他之前是真的没想过要当老师,先不说他自己的性格适不适合当老师,会不会误人子弟,何况,他一直都觉得老师是个很无聊的职业。他小时候就曾经问过一个教他的老师:“一直就教那么几本书,不觉得无聊吗?”不过,当时因为其他事而岔过去了,他并没有听到那个老师的回答。不过在他看来,当老师一定是件很无聊的事。
    说到职业,因为来这里时间尚短,了解不多,他还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士农工商,这个世界有着十分分明的等级观念。说起来,当官在众人眼中自然是上上之选。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可以说是一步登天的真实写照。
    只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做官。他玩不来阴谋诡计,玩阳谋又不一定有那个智商,官场规则他也玩不转,而且,他还没有什么背景。最关键的是,他有点愤青。就算现代都有很多官场黑幕,更何况古代。看到不平的事,为了怕麻烦,他虽然不会说,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不会郁闷,不会觉得太过无力。
    他不觉得在现代只是个普通人的他,一朝穿越就能大杀四方,让众人拜服。真实的生活不能当来过,否则怎么把脑袋给玩没的都不知道,毕竟,这可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的时代。元安平觉得,自己真的跑去当官了,以他的智商和情商来说,最多也就是个小官。一旦成了官员,那么接触官员的机会会更多,迫不得已需要卑躬屈膝的机会自然更多,这绝对不符合他想要自在生活的意愿。更何况,他还极有可能考不上!
    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使读了十几二十年的书,很少有人敢说自己能通读文言文的。更何况,考功名要考的还是更加有深度的经义。他要是真想去考,就得找个先生去请教。可他自以为先生和什么孩子都收的所作所为,恐怕很难有先生会收他。而且,这个朝代的情况还是一旦拜了先生,就跟站了队一样,绝对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士农工商,他无意入朝为官,而务农他也做不来。在没有化肥农药和机器,产量极低的年代,全凭人力的时候,想要产量高,务农也是个技术活。至于工,想当工匠他也没有手艺。作为最后的商,看起来作为一个现代人,商业理念很前卫的穿越者,或许很能从商业中获利。其实不然。现代讲究背景和实力,古代更甚。你要是把生意做的太好,没有背景的话,会被那些有背景的用各种手段给吞没。所谓商场如战场正是如此。当然,有人会想,没有背景可以去结交人脉啊。但是,交情需要有来有往,你欠了人情,就得付出等量的代价还回去,做生意又不是靠义气就能做成的。当然,做个小生意自然成。但劳心劳力的一年赚不了多少银子,还为此搭上了户籍,反而有些不值当了。
    他想来想去,觉得做个先生其实也不错。桃李满天下这么有难度的事他不敢想,但教那些孩子识字很轻松,还算做好事,自己心里也舒坦。但由于他收孩子不论出身的关系,能收到的也就是些穷苦人家和被户籍所牵累的人家的孩子,所以,想靠教孩子挣钱是没什么可能的。挣点口粮倒是可以。不过,他现在也不太缺钱,自然不用太过计较这些。
    正儿八经的当教书先生,就得好好谋划一下了。既然是要当先生,是不是要去考个秀才回来?还有就是教书场地,需要建几间教室,盖多大房子,他有能力教多少孩子;孩子的束脩怎么收,收多少合适,反正多少他都得收点,就算只收点红薯面他也得收,不能让那些孩子的家长把他教孩子事看成理所当然的事……等等许多问题。他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三天之后。
    风寒差不多好了的元安平和已经痊愈了的霍小寒,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后,待在屋子里等着接他们的人。
    元安平递给霍小寒一个苹果,想到对方断了亲暂时没地方住,得想办法安置他才行。但毕竟对方以后要一个人生活了,他也没什么名义去包揽霍小寒的一切,便问道:“断了亲你就不能再回家住了,对于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吗?”
    霍小寒听他这么问,忙点头。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正好也想让元安平帮他参谋一下:“我肯定是不再回那个家了。我也想好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我得先找个住的地方,这个我想好了,咱们村东头不是有个小院子吗,那是咱村元有财他们家的。元有财他们家搬进了城里以后,他们家的房子就闲着没人住,说是让里正增爷爷家帮忙照看着。我就想着去找里正增爷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我先住那院子,等来年我有了钱再付钱。”
    元安平想了想霍小寒所说的那个小院子,他好像是见过:“那院子是不是离我大奶奶家不远,土堆的院墙还缺了些口子的那个?”
    霍小寒:“就是那家。房子闲置了五、六年,才会显得有些破败。”
    元安平忍不住皱眉:“我看那房子挺破的,不会是危房……危险的房子,会不会太破旧了倒塌下来?”
    霍小寒忙笑着说:“不会的,虽然院墙看起来破,但里面房子没怎么坏,屋顶修一修就能住了。”他好几次路过的时候都曾想过,如果自己能离开那个家,自己一个人住个破旧的小院子他也愿意,现在看来可以实现了,他没什么觉得不满意的:“我还想着来年开两亩荒地,虽说开荒地要交钱,但也可以推迟一些交。开始几年产量可能不好,不过我就一个人,只要能吃饱就行,我用心养个几年,把地养肥了就好了。我来年还想养一头猪,咱们村子一向都是先抓猪崽,养一年,等过年的时候才给猪崽钱的,我也可以。我还可以再养只羊,虽然咱们这边的人不太爱吃羊肉,但总有人吃的,羊可以只喂草,还不费粮食。我还可以养几只鸡仔,养大了留着下蛋吃。”他以前偶尔想自己有个家时该怎么过日子时,他就这么想过。
    元安平见他说的满脸笑意的样子,可见他对将来是充满希望的。只是一个人生活,受累是肯定的。想到自己那晚想过的事,他很认真的跟霍小寒说:“我得跟你道歉,是因为我做事想得太过片面,才给你带来这场灾难,还连累的你差点丢了性命。”
    霍小寒忙止住他的话:“安平哥,你别这么说!我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你好心帮我却受到牵连,该愧疚的是我。”说着顿了顿道:“安平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得。觉得要不是你给我吃的,我也不会遭这场罪,觉得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其实不是……”他垂下眼眸:“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村里人为什么用怜悯或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家里人也都不喜欢我。直到我明白因为我命硬,克着家里人,被厌恶是应该的。命硬的人不招人喜欢也是应该的。”
    元安平皱眉道:“你不用相信什么克亲命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