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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明白
    许云轩一点都不想吸收这些古怪的东西,但好象一路上,不管是巫名传他的七情六欲决,还是莫名其妙成就的“缥渺神功”,都带着一股子似正似邪,古里古怪的味道,现在吴先阳这门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功夫……真的是要让他在这条邪恶的路上越走越远吗?
    这时候,吴先阳忽然疯狂地大叫起来。
    “不是我 ,不是我 ……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被逼的……我,我知道了,是你,是你这个贱人……”
    吴先阳突然的爆发,一边疯狂地往两边狂轰滥炸,一边不停地说些什么,说得语无伦次,混乱之极。
    这一下连许云轩都不敢轻易直攫其锋,暂时往旁边退却,暂避其锋。
    说也奇怪,吴先阳发出的那些戾气怨雾,其中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和负面能量,不但不远处的小依暗蹙秀眉,不敢靠近,就连伺伏一旁的张家人也避之如蛇蝎,随着吴先阳的发疯,这戾气迷雾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弥漫开来,他们也皱着眉头,一点点往外移开。
    不知不觉间,他们离得许云轩与吴先阳相斗的场地中心越来越远,再加隔着重重迷雾,场地中心的状况,渐渐都是看不到了。
    正常情况下,这些张家人经验丰富,应该很快就发现已方随着越离越远,已经失去了理智对场中状况及时反应的能力。
    作为前来辑拿吴先阳这个“敢于侵犯张家的恶徒”,他们这一行人,身上是带着重要责任,不敢轻忽的,但此时多少吸入了一点吴先阳发出的戾气,神智间竟是渐渐受到影响,竟然反应不过来,一时间迷迷糊糊,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许云轩却完全没有感觉。
    恰恰相反,他在吴先阳这种戾气迷雾之中,颇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感觉。
    就好象身在马尔代夫清澈见底的海水中,晒着太阳,全身心都放松开来,都融入其中的感觉。
    很舒服,很爽。
    如果吴先阳知道许云轩现在的感觉,一定会一大口鲜血吐出去,太气人了!
    他现在简直是拼了老命,几十年辛辛苦苦练就的全部戾气,不要钱一样,一分一毫都倾泄出来,只想着早就干掉眼前这个稀奇古怪的小子,早点跑路。
    然而他简直是连自己的最后一丝功力,连骨髓里的生命力都压榨了出来,仍然不见许云轩有一丝禁受不住的样子。
    不止没有禁受不起,反而精神得很,一点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不正常,吴先阳可就要疯了!
    他苦苦修炼数十年的超级武功,为什么竟然奈何不了区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这名高中生还是刚刚才转学到他学校来的,他审批的时候竟然还是“先天更漏之体”,连真气都修炼不了的那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连真气都修炼不出来的高中学生,竟然把他逼成这样?
    那他成了什么?
    他苦练的几十年,算了什么?
    他为了修炼幽冥神功,而杀掉的那些人……自己的亲弟弟,自己的爱人,自己爱人的全家……又算了什么?
    哈哈哈哈,吴先阳忽然有种大彻大悟般的感觉,不过在别人眼里,他是真的疯了。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
    吴先阳仰天大笑起来:“我明白了,素妍你一直对我留了一手,不,不是留了一手……从头到尾,你一直在算计我,不是么?”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素妍从来没有爱上过他,从来没有!
    或许在那次提亲之前,对他有过朦胧的好感,但自从那次提亲之后,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恨,只有仇恨。
    他觉得自己是疯子,但素妍却比他还要疯!
    她失身于吴尚昆,从此便憎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她恨她母亲,因为她母亲急着将她嫁出去,却所识非人;
    她恨她大哥小助教,因为她大哥为了急着将她推出去,笼络吴家人,竟然默许吴尚昆在她的闺房里侵犯了她!
    她恨吴尚昆,这很正常,因为是这个家伙侵犯了她,彻底打消了少女心目中朦胧的爱情梦!
    最后,她最恨的人却不是吴尚昆,而是吴先阳。
    这个她曾经为之朦胧暗恋的人,为了谋夺她家《幽冥爪》这门武功,不惜用最龉龃的手段,让他的亲弟弟在她的香闺里将她……
    所以,她恨,她恨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人,她恨所有算计了她、侵犯了她、没有帮助她、没有……总之,是任何一个人。
    是的,她恨的是这个世界。
    于是她要杀人。
    她不但要杀了侵犯她的吴尚昆,还要杀了她母亲、她大哥、以及……吴先阳!
    她曾经对他的有多纯洁,有多深,这份仇恨就有多重!
    吴先阳想到,相处的那近一年时光中,她无数次有机会却没有下手,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有防范之心,也许是因为她想将他留在=到最后,也许是到了最后她幡然悔悟,真的爱上他了也说不定……
    想到最后那一刻素妍眼中的表情,吴先阳释然了----
    也许是因为孩子的出生,让她真的改变了主意,打算好好和他过一生,但他却反而出手了!
    他杀了她!
    那最后的眼眸中,没有恨意,只有一丝释然和讥讽。
    原本吴先阳想了好多年都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因为素妍早就在《幽冥爪》的法诀中做了手脚,在她生下孩子后,想要和他说的,正是这件事。
    她想告诉他,法诀中有问题,不要练了,只要好好和她过下去,养儿育女,仍然可以好好地过一生。
    但她还没来及说出口,就被吴先阳杀了,吴先阳要的是成为一代高手,成为人上人,所以抢先杀了这个可能会牵绊他的女人。
    女人嘛,到处有的是,只要为他产下孩子,就足够了。
    但讽刺的是,素妍生下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他是亲爹,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叫过他“爸爸”----孩子在伦理上,或者法律上,都是他弟弟吴尚昆的儿子。
    更讽刺的是,他辛辛苦苦谋夺到手的《幽冥爪》,数十年来除了默默苦练,从来没有出手过一次!
    因为他不敢!
    他既想出名,想成功,想踏上人生的巅峰,但又怕,怕素妍口中所说那个家族,那个连素妍祖上《幽冥爪》大成都能够毫不犹豫灭掉的恐怖家族。
    和对方比起来,自己这点能量,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又或螳臂挡车,根本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他只能藏起来,默默修炼,幻想着有朝一日,功力大成,就可以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了。
    但是……
    这一练就是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