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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江山_44
    萧山装作什么都没发觉,他将门慢慢的关上,又将窗户合好,房间中半丝光亮也见不到了。
    在合上最后一扇窗的时候,萧山猛然跃起,犹如一只黑豹一般的敏捷,朝着房中的一团多出的阴影处扑去。
    他不知道自己房中来的是什么人,所以在干这一切的时候,他早已计算好了位置,他根据对方轻细的呼吸声已经判断出对方的武艺在自己之下,能够制服,但必须出全力。
    所以他这一扑之后,紧接着就是干净利落的一个卸骨手法。
    不出萧山所料,对方稍有躲闪,但萧山在这种情况下也训练过多次,他算准了对方的去路,一只手微微一扭,大腿将其身体夹住,半躺在地上的时候一手拖住对方的肩头,另一只手稍稍一抬,就将对方的胳膊给卸了脱臼。
    于此同时,萧山低声喝道:“什么人?!”
    萧山听见那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萧山却并不松手,反而手上的劲道更大了两分,那人的另一只胳膊也被歇了:“来做什么的?不说就死!”
    那人终于说话了,但说出的话让萧山心中一阵剧烈的跳动。
    那人的声音中带着颤音:“轻……轻点……是我……嘘!”
    萧山手一抖,他已经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不是别个,正是赵瑗。
    35、定计
    萧山忙松开手,将身旁的窗户拉开了一点,借着外面的月光,萧山看得清楚,赵瑗倒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暗褐色的袍子,额头冒着冷汗,紧紧的咬着唇。
    萧山吓了一跳,他伸手想要去扶赵瑗,却没想到只一碰,赵瑗就忍不住浑身打冷噤。
    两条胳膊被拧脱臼带来的绝对是致命的疼痛,萧山知道自己刚刚出手是朝死里整的招数,而这些招数都是前世格斗课上学来的绝无任何花俏一招毙命的东西。
    萧山不敢再去碰赵瑗的胳膊,只是扶住他的脊背,将他靠在墙壁上。
    赵瑗疼的直打颤,含恨看着萧山:“你平时跟我陪练,果然是让着我的!没想到居然出手这么……这么重……”
    萧山不及跟赵瑗解释那么多,只是道:“别说话,闭上眼。”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去解赵瑗的衣服。
    赵瑗却并不闭眼,道:“你……你做什么?”
    萧山将赵瑗的袍子解开,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拧过的地方,他好像听见刚刚有一声轻响,有些害怕自己把赵瑗的胳膊搞骨折了。此刻他听见赵瑗这样问,简言意赅:“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到别处。”
    萧山检查了一下赵瑗的胳膊,发现并无骨折,只是被自己拧脱臼,他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万幸自己年龄不大,力气尚未恢复,全力出手也没打断对方的骨头。
    萧山见赵瑗额头上满是冷汗,便拿袖子给赵瑗擦了擦,道:“骨头没断,只是脱臼,我帮你接上去。”赵瑗不是很放心:“你会不会?万一不行我明天装病找包大夫。”
    包大夫上次也给赵瑗治过高烧,嘴巴目前看起来很严,不会到处乱说。
    萧山道:“放心吧,这个我干过。”他四处看了看,拿了毛巾卷好塞到赵瑗口中,要他咬住,“一会儿可能疼,忍着点,千万别喊出声。”
    赵瑗点了点头,咬住毛巾,萧山只是用手摸着赵瑗的肩膀,却并不动手。
    萧山知道跟人上胳膊的时候不能让对方事先有准备,否则的话对方一使劲会很难弄上去,到时候弄个两次不成功胳膊也就差不多废掉了,必须趁对方不备才能动手。他见到赵瑗对自己露出疑惑的眼神,便想办法引开赵瑗的注意力,道:“我想起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赵瑗想要开口说话,嘴巴里塞着毛巾,他摇摇头。
    萧山也不怎么会讲故事,顺口道:“从前有座山,山里……”咔嚓一声轻响,萧山左手按住赵瑗的肩头,右手在他腋下一抬,就将赵瑗的左臂接回原位。
    突入起来的巨大疼痛传来,赵瑗不受控制的张口想要大叫,毛巾塞得不够死,一下子从赵瑗的口中掉了出来,萧山来不及想其他,顺手就用自己的胳膊堵住赵瑗的口。
    一声惨叫总算是堵在了赵瑗的胸腔没叫出来,但他的牙齿却死死的咬着萧山的手臂,直到过了好大一会疼痛渐渐的消掉,他张大口用力的喘气。
    等赵瑗缓过劲来之后,才发现萧山的手臂被自己都咬破了,上面印着一排牙印,有血珠渗出。青色的月光漏进窗来,将血染成暗红色。
    赵瑗想要开口说两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道:“你身上的肉长得比最开始的时候结实了很多。”
    萧山笑了笑:“很有嚼劲?”他一面说,一面去自己的柜中取出了平常准备的绷带,把伤口缠好后,又用毛巾将赵瑗的口塞得死死的。
    上一次他怕弄疼了赵瑗,不敢用力,这次有了经验,硬是要赵瑗尝试了把嘴巴张到最大后毛巾依旧很紧,这才开始给赵瑗上右臂。
    上右臂的时候依旧接着讲故事转移赵瑗的注意力:“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要去……”咔嚓又是一声轻响,双臂都被接好。
    赵瑗的胸腔中发出闷哼声,浑身都在不停的抖,出了一身汗,他从小到大,从未尝试过这种钻心的疼痛,简直是让人窒息。
    等到赵瑗能够顺畅呼吸的时候,他发现萧山正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赵瑗道:“你看我做什么?”
    萧山摸了摸自己身上,没帕子,只得道:“你哭了。”
    赵瑗却全然不觉,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被疼哭了。赵瑗觉得有些丢脸,尴尬且不好意思。他胡乱拿袖子把泪擦去,转移话题道:“你平时跟我练的时候,出手都没这样重过。早知道你下手这么狠,我也不敢偷偷跑来这里等你了。”
    萧山见赵瑗说话的时候气息都不是很稳,借着月色看见他脸色苍白,伸手一摸也发现他浑身都是冷汗,便倒了一杯凉茶,给赵瑗喝。
    赵瑗一愣,他见萧山递给自己的是对方平时喝水的杯子,有些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
    萧山道:“只有一个杯子,你将就一下吧。放心,我身体好的很,没病,不会过给你。”
    赵瑗也不再多讲究,一口气把水喝了,觉得这才好了一些。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之后,萧山才道:“本来我打算去找你的,没想到被你抢了先。”
    赵瑗道:“我知道你有事情要跟我说,但我不能再表现的和你亲近,所以才当着众人面故意如此的,你不要难过。”
    萧山道:“我没有难过。”
    赵瑗不语,过了一会儿道:“我临走的时候看见你的表情了,又是焦急又是伤心的样子,你骗不了我。”
    萧山也就不再嘴硬,只是笑了一笑。赵瑗道:“或许你会认为我过于小心,但自从秦熺走后,我就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他怎么可能不经人通报出现在我府上?我想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萧山表示赞同:“那你问过府上的那些太监没有?”
    赵瑗摇头:“没问,本想让甘昪去打听一下,但人人都知道他是我身边得宠的太监,肯定不会对他说实话的。我自己去问或者让身边的人去打听,不仅问不出什么,反而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