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哭的眼睛都红肿了,眼泪虽然擦过了,可却像是止不住一样,一连串的又滚了下来。
傅胭哽咽,却还是礼貌的打招呼:“小舅舅。”
不,她以后,不会再这样喊他了。
“容,容叔叔。”
怎么,怎么改了口了?
容承僅蹙着的眉更深了几分纹路,这样子,是和秦钰闹矛盾了?
可是,秦钰不是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着宠着的吗,又怎么舍得把她气成这样?
可他一个字都没有问,因为这小姑娘,眼泪已经再一次把脸给打湿了。
“先把鞋子穿上。”他沉声说着,伸手把鞋子递过去,她也只是乖乖的接过来,低着头一只一只套上鞋子。
她穿了鞋子低头站在他面前,肩膀仍在一下一下的抽动。
容承僅看着她红肿的眼圈,声音更沉了几分:“把你的手给我。”
他的声音沉沉,却格外的醇厚好听,像是在她的心上轻轻抚了一下。
傅胭呆了一下,有些愕然的抬头看他:“小……容叔叔……”
树荫下,摇晃着的碎金子一样的阳光,落在他俊逸沉稳的脸上,她第一次敢这样打量他,才发现,他真的格外的好看,比秦钰还要好看。
这是属于一个男人,成熟的,有着魄人魅力的好看。
他的眸子很黑,很深,他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给卷进去。
她傻傻的把手伸了过去,容承僅没有说话,沉默的握紧。
他转过身去,她只得跟着他走。
这么近的距离,她清晰的看到他烟灰色衬衫上的每一道纹路和细小褶皱,甚至,连他的每一根头发都看的清楚,傅胭低了头,哽咽声却是轻轻低了下来。
他对这里很熟,穿过此起彼伏的蝉鸣,穿过一道一道的月洞门,穿过窄窄的树下小径,忽然之间面前豁然开朗,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
她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一个人工湖。
他依旧拉着她的手,站在湖边,微风吹来,傅胭忽然觉得,心口里的疼,好像没有那么的厉害了。
小姑娘的抽噎声,一点点的平息了。
容承僅回过头去:“哭够了?”
傅胭听着他平静至极的询问,忽然又委屈的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又哭了……
容承僅眉毛又皱了一下,绞尽脑汁的想,家里长辈怎么哄小孩子呢?
讲故事?
讲笑话?
容承僅觉得自己谈上亿的生意时都没有死这么多的脑细胞。
可还真是让他想到了一个。
“一个人钓到了一条鱿鱼。”
啊?
傅胭愣了一下,哭声嘎然止住,含着泪的眼瞳,像是这水雾缭绕的湖面,澄澈的把人卷进去,然后吞没。
容承僅低咳了一声,觉得掌心里那一只冰凉的小手一点点的出了细汗,他继续道:“那条鱿鱼说,求求你放过我吧。”
傅胭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小舅舅,哦不,容叔叔,是在给她讲故事吗?
她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容承僅忍不住想,怎么有人的眼睛长这么大?
“好啊,我考你几道题,你答出来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