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知怎么,他竟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没心没肺的傅胭。
她把他容承僅当什么了?
傅胭在自习室待到了三点钟,实在困的受不了回去宿舍,刚倒在床上进入梦乡,手机就响了起来。
傅胭睡的迷迷糊糊,手在枕头旁边摸了好半天才找到手机。
“喂,谁呀……”
少女略带着鼻音,有些娇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时,容承僅只觉得车窗外漫天的蝉鸣,忽然之间就消退的干干净净了。
耳畔余下的,只是她浅浅的呼吸,像是一根细细的线,从他的耳膜钻进去,然后没入他的血肉中,合为一体,消失不见。
阳光是亮白的刺眼那一种,树叶都明晃晃的耀着人的眼,他握着手机,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温凉的手,一点一点的抚平。
“傅胭。”
他的声音灌入耳膜那一刻,傅胭的困意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容,容叔叔……”
蹙了眉,正要嘀咕一声“吵死了”的鹿晚歌,话到嘴边,生生的因为这一声‘容叔叔’而顿住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缓缓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恨不得生出顺风耳,好听到容承僅对傅胭说了什么。
“现,现在吗?”
傅胭一和他说话就紧张,每一句都开始结巴。
那躁动的蝉鸣,又开始摧残人的耳膜,冷气开的那么大的车厢里,他却觉得燥热口渴,伸手解了衬衫扣子,浓密的眉顿蹙起来:“下楼,到湖边来。”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丢给助理,径自下了车子。
傅胭抱着自己的手机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她有点搞不明白容叔叔为什么忽然来学校找她,可是,他这样的大忙人,应该也不会只是闲着无聊才来找她吧。
翻身下了床,刚才午睡时出了点汗,傅胭就去洗手间冲了个澡,站在露台上往外一看,外面阳光白花花的刺眼,偌大的校园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她真不想出去……
鹿晚歌瞧着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轻轻咬住嘴唇,眼底的眸光却是渐渐幽深了起来,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从脑子里闪过,她好似快要抓住什么……
却又因着这忽然冒出来的可怕想法,渐渐张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可,却又有什么不可能?
傅胭叫容承僅容叔叔,可他却并不是她亲叔叔,再说了,容承僅也不过才三十岁……
鹿晚歌的手指,一下子紧紧攥住了。
好你个傅胭,你还真是心机深沉,这么算计我。
傅胭还未走出宿舍楼,就觉得暑气袭来,实在是热的一步都不想踏进那阳光里。
从前这样的天气,她白天除了上课,坚决不踏出宿舍楼一步的,女孩子嘛,都爱美,傅胭最不能忍自己晒的像只泥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