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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后悔自己方才的不小心
    可这女人却是出了名的刺玫瑰,他们碰了几次壁,也不敢再贸然的轻薄她。
    “头疼……水……”
    女人呢喃着,将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庞从云堆雾绕一般的长卷发中抬起来,她细长的凤眼微微的眯着,长睫微微颤动,唇上的口红晕染了一些,却越发显得勾人夺魄。
    身侧的男人立时将水杯递过去,殷勤的喂她喝了冰水:“好点了吗?不如我们送你回家……”
    周楚楚眯了眼看着这个男人,唔,他生的好似有一分的像方靖之,特别是这样唇角勾着一抹笑的样子。
    一分……一分也够了。
    周楚楚忽然转过脸,细长的手臂缠上他的颈子,抬起嫣红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那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却是心花怒放立时将这柔软的身子抱入怀中,亢奋的回应起来。
    周楚楚闭了眼,酒醉的时候,脑子是混沌的,她可以把这男人心想象成他,想象成他,她的心里就会好受许多,这漫长的一夜,就不再是那样的煎熬。
    “我们去酒店……或者去我那里?”
    男人实在有些熬不住,这女人真是人中极品了,身子软的仿似没有骨头一般,胸大腰细皮肤雪白,他从前泡的那些妞儿,简直都不够看了。
    周楚楚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胡乱点了头,那男人就和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她向外走去。
    出了酒吧,正要扶着她去自己的车上,却忽然有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走过去,毕恭毕敬道:“小姐,您喝醉了,该回去了……”
    周楚楚微微睁开眼看他们一眼:“回去?回哪里去?”
    自然是回方家……
    是了,如今方家早已在方靖之的掌握之中,方竟南如落水狗一般潦倒不堪,若不是昔日他妻子在方靖之母亲墓地一事上帮忙说了话,又一直对方靖之态度谦和,想必他们夫妻如今处境更是不堪。
    方家大宅在去年重新修葺了一番,周楚楚曾想把后园那一动闲置的小木楼给拆掉,却不料方靖之动了大怒,两人狠狠争吵起来,最后以她摔了一屋子东西,方靖之打了她两巴掌告终。
    那栋楼到底没有拆掉,周楚楚许久后才知道,那是方晴从前在方家的住处。
    她心头扎着这一根刺,愈久愈深,渐渐的成了执念。
    原本在他把方家夺回来时,她曾想过告诉他方晴没有死,可在他做了这一切之后,周楚楚却把这个念头死死的摁灭了。
    她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就算两个人要互相折磨,那也要折磨一辈子!
    她的爷爷身体越来越不好,缠绵病榻许久,她多少委屈也不敢去和爷爷讲,生怕惹他老人家生气,再加重了病情。
    父母待她也是疼爱的,却不会如爷爷这般没有底线的纵容她胡闹,如今父亲执掌周家话语权,她早已不如往日一般,动辄就回周家去,给方靖之没脸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现如今,她就连回周家过一夜,母亲就要旁敲侧击的教导她。
    周楚楚心里苦闷不已,方靖之整日里沉着一张脸,无喜无悲,对外人,他尚且能说只言片语,面对她,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表情没有回应。
    除非她碰到他的底线,言语中提及方晴,他方才会有波动。
    这样的日子,她当真是受够了,自去年那一次争吵之后,她就开始酗酒,泡吧,在外面不知惹了多少的桃色绯闻,她以为他身为她的丈夫,总会恼羞成怒,可却不料,就算她脖子上带着别的男人的吻痕回来,他也是平静的像是一潭深水。
    回家?她不想回去,方家那个冰冷的宅子,不是她的家。
    周家,没了爷爷的周家,她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父亲母亲只会因为她惹出来的事责怪她丢了周家的脸面,却不关心她为什么要这样堕落。
    话里话外甚至还敲打她,老爷子病重,将来一旦归西,周家定然不复往日的鼎盛,她不能再闹出事来连累家族的脸面,靖之虽然性子冷了一点,但是又从不在外面胡搞,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来,她若是敢开口说想要离婚,怕是她的爸妈第一个不会依她。
    想到这些,不免越发心中气苦,周楚楚狠狠瞪一眼保镖:“都给我滚,我今晚不回去!”
    她说完,软软靠在身侧男人身上,笑的妩媚动人:“走啊,不是说要去酒店吗?”
    那男人求之不得,立时扶了她要上车去。
    保镖还要追上来,周楚楚一记眼风瞪过去:“我的事,轮得到你们来管?回去只管告诉他,我今晚就是去找乐子了!”
    保镖不敢再拦,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跟着那两个男人上了车。
    天色将明的时候,方靖之方才驱车回来,他鞋上裤腿上都沾了泥渍,方家的佣人都小心翼翼摒住了呼吸。
    每年的这一日都是如此,先生总要在山上墓地待一夜,回来时总是心情不大好,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话也不下楼来吃饭。
    方靖之刚换了鞋走进客厅,园子里却又传来车响,片刻后周楚楚拎着手袋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只是两块布片遮住了最隐秘的地方而已,而那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红痕密布,说不出的暧昧,家下的佣人不敢多看一眼,都低了头站在门外。
    周楚楚走进厅内,见他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她笑了一声,花枝招展的走过去,“靖之……你看我这样打扮漂亮不?”
    方靖之看也不看她一眼,站起身往楼上走。
    周楚楚抄起一个杯子摔在地上,咬了牙尖利的喊:“方靖之,你戴了绿帽子了你知不知道!”
    方靖之的步子都没有顿一下,抬步走上楼梯,周楚楚咬着下唇望着他漠然的背影,忽然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瘫坐在沙发上,眼底是一片空洞的漆黑:“方靖之,把你名下的财产给我一半,我签离婚协议。”
    两年前他初初站稳脚跟时,就拟好了离婚协议,可她不肯签字,那时候周老爷子还身体康健,有他在那里,方靖之无可奈何。
    这两年,他们两人势同水火无法相融,她哭过,闹过,吵过,把家都砸过,又能怎样,他不说话,不会笑,她被折磨的已经快发疯了,所有的努力都耗尽,他却仍是没有一丝的松动,甚至她这样一夜不回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带着一身的斑驳痕迹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似忽然就醍醐灌顶一般的醒悟了,她如花的青春已然这样被浪费掉,难道这一生都要困在这局中不成?
    她宁愿二嫁一个丑八怪也不要再这样苟延残喘在这一场婚姻之中!
    好皮囊又有什么用?
    那一个又一个漫长冰冷的深夜之中,她渴望身边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渴望也有人依偎着陪她度过,可是三年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就这样守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空房。
    她不是没有费尽心机,也不是没有耍过那种下流的手段。
    方靖之手臂上有一道将近二十公分的伤疤,现在仍旧触目惊心。
    就是那一夜,她故技重施给他用药,可他宁愿一刀捅在自己的手臂上,也不肯看她一眼。
    自那之后她就放弃了,她流连夜店酒吧,和那些为她着迷的男人们调情,他们恭维她,巴结她,像条狗一样围着她转来转去,酒精的迷醉作用之下,她会感到短暂的幸福,可醒来后,心脏却空洞的无法自拔。
    她想要的,只是他的怀抱和亲吻啊。
    可她再不敢冒然的算计他,那一夜他手臂血流如注的样子还犹如在眼前,他冷静自持的看着她,任鲜血往下淌,她哭着求他去医院,可他不发一言,只是眼眸沉沉的看着她。
    她那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心,她再也无法得到。
    嫁来方家的时候,她的嫁妆十分丰厚,但这几年她整日心情不好,挥金如土,也挥霍了大半。
    她家中有数个哥哥,家产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她的,可她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又怎能束手束脚算计着钱财过下半生呢?
    她要什么,都要摆在明面上,就算要他一半的身家又如何,他们是合法夫妻,本来就应如此,何况他辜负了她这么些年……
    方靖之站在楼梯上转过身,他看着她,那一双桃花眼里终于不再是漆黑沉重的一片,她忍不住的苦笑,他盼着这一日的吧。
    周楚楚也望着他:“方靖之,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放开手,不再和你互相折磨了。”
    “一半财产,我给你。”
    方靖之终是开了口,时隔数月,大约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话,周楚楚微微垂下眼眸,眼泪却已经滚了下来:“财产分割完,我会签字。”
    她站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住,回过身去看他。
    他依旧那样站着,颀长的身躯青竹一样的消瘦,昔日里那神采飞扬骄矜不逊的方靖之啊,今日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