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习惯了另一个人无条件,无理由地去示好,去追随,如果一下子失去了那个人的目光,她还是会觉得失落和惆怅,这已经是无关于喜不喜欢的问题,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个人若是真的习惯了一个人的柔情,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忽然少了他,果然还是会不习惯吧!
本来云玦打算到凤宫去蹭吃的,不过如今看来还是别去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好吧,只是为什么?云玦抓到了一个重点,回头纳闷地看小肖子,“既然你们王上去王后哪里了,为什么我还不能吃东西?”他们两个去享受烛光晚餐也要把她的“快餐”准备好呀,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云玦这下子哭笑不得了,而小肖子一下子被她给问住,没回答上话来。
“你饿了!”
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云玦浑身一震,这个声音是她这些天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小肖子看了云玦一眼,而云玦低下头没有看到小肖子眼里的担忧。
慕容安走进屋,一身玄色便服,径自朝着云玦走来,才两天没见到她,慕容安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思念,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诗句他终于体会到了,虽然这两天他都道凤宫去,可是他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看轩辕柔雪到底做了多少改变,另一个,则是从轩辕柔雪那里打听来更多关于云玦的事情,而轩辕柔雪也没有让他失望,虽然还是有着以前的骄纵,却改变了许多,而关于云玦,他也了解了一些他以前不曾了解的事情。
“小肖子,去传膳吧!”慕容安看着不说话的云玦笑了笑,没有看小肖子就直接吩咐道。
小肖子本能地看了看云玦,才行礼退下,走出殿门的时候还担忧地看了云玦一眼,地叹口气。
云玦的心情在慕容安出现的时候乍然一跳,有些激烈,不过很快就平伏下来,装作无事走到一边软榻坐下,“你不是在和王后用膳吗?怎么回来了?”
慕容安感觉到云玦的话中带着几分没好气的冷漠,走近云玦身边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你,吃醋了?!”
一听到这句话云玦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下子整个人从软榻上跳起来,睁着一双清澈的紫眸瞪慕容安,略带焦虑和气愤道,“你你,你说什么呢,谁吃醋了,什么吃醋,胡说八道什么?”云玦一听这句话可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几乎语无伦次了。
慕容安见况心情就更加高兴了,云玦越是解释在他看来就更是是在默认和欲盖弥彰,慕容安用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对视着云玦,深潭中的看进入仿佛是一个无洞的漩涡,将云玦眸光吸引进去,云玦有那一瞬间的失神,等到她醒过神时慕容安已经走到她面前,云玦觉得自己这一失神可就太严重了,对云玦上次的暧昧还有些余惊未了,于是云玦又倒退了两步。
而慕容安看着云玦的闪躲却难得没有逼上去,而是走到一边,背对着云玦,所以云玦没有发现他嘴角翘起的笑容,是那么阴邪而诡异。
这是这两天来第一次和慕容安共餐,气氛似乎比云玦第一次和慕容安共餐还要僵硬,慕容安从头到尾几乎是看着云玦再吃,而云玦则不敢抬头,因为一抬头就能看到一对看不见底的眸子盯着你,换谁都不好受,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发表意见,这可是她两天来吃得最好的晚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玦又开始在心里默念。
还好云玦自问自己漠视人的水平还是挺高的,一顿饭吃下来一炷香时间,她是多么痛苦才熬过来的,晚膳过后云玦以为慕容安会又开始为难自己,可是没想到他这一次很痛快地说自己要去批改奏章,就不陪云玦了,殊不知云玦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那叫个心花怒发啊!几乎高兴得要晕倒,可是有一点点理智告诉她今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诡异和奇怪,然而云玦又想不出哪里奇怪,于是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云玦如今在宫里最准时的事情就是睡觉了,反正也无所事事,白天还能四处走走,晚上到处乌漆抹黑的,她才不要出去,看了一小会儿的书就开始休息,宫女燃起香薰,云玦有些诧异叫停,“为什么要熏香?”
宫女看了看小肖子,然后才回云玦道,“这两天回潮,殿里的味道有些难闻,内务府送了一些熏香过来!”
云玦皱了皱眉头道,“不必点了!”
宫女又看了看小肖子,小肖子挥挥手,宫女也只好将熏香放下就退了下去,云玦不喜欢睡觉身边有人,以前是,现在更是,满个燕宫没有一个是信得过的人,她怎么能让人留在她的卧榻旁边呢?
夜已经深,漆黑的墨色天空斑点的星光都少见,有些许浅薄的乌云遮住了本来明亮的月光,燕宫里一片静谧,除了悦耳的鸟鸣几乎听不见其他,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闪过,穿过一座座宫殿阁楼,绿瓦之上的黑影飞驰,连在下面巡逻的一队队禁军都不曾发现,即便有人感觉什么抬起头,却在墨色的天空中看不出任何东西。
龙宫的内殿,沉重的门轻轻被推开,外头的灯光斜照进屋,映出一个倒影延伸在殿中,一双黑色的靴子走近殿中,殿门轻轻被关上,内殿只有两盏很微弱的烛火在燃烧,因为窗户开了一小道缝隙,风从外面吹进来,吹拂着黄色的帘帐在荡动,床榻上的人儿,阖眸睡得正香,白天淡漠清冷的容颜在晚上柔和了许多,精致的面容完美得就像是上天的杰作,只是站在帘帐外面远远看着,模糊地看着,就叫人视线难以转移,舍不得转移,黑影走到烛光之下,终于看清了那张俊魅的脸上面无表情,而那深潭般的眸子中带着浓浓的情欲和摄人魂魄的痴迷,他伸手撩起帘帐,终于露出那张让他魂绕梦牵的人儿,她那么平静地躺着,虽然很安静,在他眼里却带着媚惑和勾引。
窗外的风吹得似乎有些大,窗户在轻晃,漆黑的夜仿佛是眼睛在盯着殿里的一切,惹来床边的人侧目,然而除了一片墨色,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