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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主任闻言大惊,立刻让其他人过来顾着方善水的伤,赶忙跑进了713,一连声地问:“元沛怎么样!?受伤没有?”
    “没受伤,还有点意识。”
    ……
    在地上装晕的方善水,听说阳台上的厕所里有人,顿时有点诧异,这名字……估计是常豪口中那个会算卦的元哥。
    可能是在他离开寝室的时候,史文宇那边出了意外,然后恰好去找元沛的常豪,又带了元沛一起来寝室,就被连累了。
    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到了楼下,围观的人群闹哄哄地让开路,担架很快将方善水几人抬走。
    ·
    方善水到医院没多久,李家就接到信赶过来了,期间警方也派人过来查询了一番,见方善水没醒,只确定了方善水腰间的伤口是史文宇手中的那把匕首所致,就离开了。
    方善水见李家人到,才睁开眼睛。
    李书岳见状松了口气:“贤侄,你怎么样?我听到你们学校发生伤人事件,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把我吓坏了。”
    护士检查了下,就离开了,方善水受的不是什么大伤,伤口也已经包扎好,基本醒来后稍作休息就可以出院。
    方善水:“我没事。李叔,等下你帮我办出院手续,我不能在医院久待。这次的事,跟那琉璃骨有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书岳闻言,神情也凝重了起来,立刻让李云言去办理。
    ·
    脸上带着蛤蟆镜的李容浩,刚拍完照,就按他爷爷的吩咐去了一家老店,听说是方善水要的动力,李容浩立刻升起了无限动力,进店就如扫荡一般搜罗了一大堆古古怪怪的东西。
    什么黄符朱砂玉石啊,什么红线铜钱金箔纸啊,拉拉杂杂一大堆。
    爷爷给他的名单先分门别类地放好,然后爷爷没说的东西李容浩也顺便买了不少,看得他的小助理目瞪口呆:“浩哥,你这是做什么?买这些有什么用?”
    李容浩一副你们凡人不懂的样子,冷酷不屑地道:“你管那么多干吗你又不懂,给我拿着。”
    小助理抱着袋子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懂什么。
    李容浩:“老板,你们还有什么这用得着的好东西,都给我来点。”
    “您这……动静不小啊。”穿着一身唐装的老爷子看了看李容浩买的东西,意有所指道。
    李容浩一脸我很内行地跟老板搭腔:“那必须的!”
    老爷子似乎真被李容浩唬住了,又正正经经地给他推荐了更多东西。
    等李容浩扶了扶蛤蟆镜走出这家店时,他和小助理都抱满了东西,身后老爷子点钱微笑。
    小助理开车载着李容浩,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到方善水租房的小区前。
    一下车,李容浩立刻赶人:“你可以走了。”
    小助理心里好奇,想跟去看看李容浩到底要干什么,早听说娱乐圈的人喜欢搞什么风水小鬼的,他跟着李容浩这还是第一次接触,不禁谄笑道:“浩哥,我可以帮你拿东西啊,你一个人怎么拿得下。”
    “不用,我拿得下。”李容浩提起东西正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又把东西放下,将手上那些装酷用的戒指都拔了下来扔给助理,拨了拨有些飞扬的头型,才重又提起东西走人。
    小助理看着李容浩转瞬从时尚圈酷哥,变成了个乖乖少年,很是稀奇不已。
    也不知道李容浩这是要去见谁,竟然如此郑重,要不是知道李容浩提的大袋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小助理都要以为这是个初次去女友家拜见丈母娘的毛头小子。
    ·
    方善水问李书岳二人和谁结过仇,两人都是面面相觑。
    李书岳一筹莫展:“贤侄,你也知道我是给人制造法器的,也可能会不经意坏了某些人的事,所以这些年还真遇到过一些来找事的,但是都不是多大的问题。像如今这个,又是阴骨鬼器,又是能控制聻的,这么个厉害的邪修,我还真想不到是怎么得罪的。”
    李云言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我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请人来对付我?”
    李书岳不以为然地说:“你那些小生意,能遇到什么竞争对手,能请得起这样的邪修来专门对付你?”
    方善水却道:“也说不定那邪修是和什么人有亲缘关系。李哥,你说说看,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
    李云言想了半天:“和我最不对盘的,就是我对面那家古欣斋。古欣斋的老板史建城心术不正,最喜欢坑蒙拐骗的路数。因为我这边口碑比他好,中途劫了好几回他的生意,就被他记恨上了。前段时间还被他摆过镜煞针对,后来他见奈何我不得,才没了声息。”
    “姓史?”方善水喃喃道,然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正说着,李容浩已经到了。
    “叔,我来了。”李容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李云言看到这样的李容浩,不禁嘴角抽了抽,好像突然不认识自家儿子了一样。
    李书岳倒是欣慰自家孙子越来越懂礼貌了。
    看到自己老爸和爷爷都在,李容浩顿时尴尬了下,不好意思再狗腿下去,赶忙把买好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
    方善水看到自己要的东西都齐全了,和李容浩道谢后,对李书岳道:“李叔,明天我会想办法找出这人,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他如今应该受了不轻的伤,短时间内想要再做什么都是枉然,你们只需要对生人保持一定戒备就好。”
    李书岳见方善水神态有些疲惫,闻言点头道:“贤侄,那你休息吧,我们就先告辞了。今天你也受了不少罪,先好好养伤。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容浩去做就好。”
    李容浩还想要再在方善水这里磨蹭一会,被李云言狠狠一拽,不得不闭了嘴。
    ·
    送走了李书岳他们,方善水一回屋,突然觉得精神一震。
    方善水中午时买的仙女提篮,被他放在了卧室的窗台上。
    刚买时还蔫着根子有点苟延残喘的兰花,这一下午靠他的聚灵阵不停吸收转化太阳金精,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已经长大了三分。不但根系壮硕稳固了,连兰花茎上一直闭合的小花苞,也稍稍绽放开来。
    方善水只觉一股香气沁入心脾,好像瞬间将他的五脏洗涤。
    方善水随手扔在屋内的乌龟,也不知何时爬到了窗台下。
    可能是腿短爬不上窗台,乌龟只能趴在墙角,瞪着黑豆眼望着兰花。
    第二十九章 踏先天
    方善水给兰花浇了点水, 兰花好像在洗澡一样枝叶舒展地抖了抖, 顿时变得更加水灵鲜嫩。
    浇完水,方善水发现刚刚扒在墙角下的乌龟, 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他的脚上,一副努力攀山上窗台的执着样。
    方善水无语地抽回脚不给它攀, 随即去厨房拿了颗白菜回来。
    走过来,把又去窗台下扒墙的乌龟转了一百八十度, 方善水将白菜放在乌龟的黑豆眼前让它看到。
    发现白菜, 乌龟迟疑了下,回头望望窗台上高不可攀的兰花, 又望望就在眼前的白菜, 最后还是很实际地吭哧吭哧爬去滚白菜了。
    体内所剩不多的阴邪之气,遭到了这股灵气的压制,方善水感觉刚刚真气运转间的滞涩突然不见了, 顿时将李容浩买的东西翻出来,现在房子周遭布置了一个隐息阵,然后就开始画符。
    有灵物兰花的香味清神洗灵,方善水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稍稍静立后, 一笔落下,顿时如有神助,最后一笔画完,那画好的黄符,竟好像随着方善水收笔时的笔墨动了起来一样, 无风而起,飘然欲升。
    却是笔尽符成,灵风共举。
    直到过了一会,黄符才收敛了灵韵,安静地落回案上。
    方善水一连画了十张驱邪符,直到发现体内的真气几乎用尽,才不得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有些意外,明明受了伤真气也不足,方善水却觉得这次画的驱邪符比自己以往画的都好。
    方善水本身最擅长的是平安符,因为这个小时候练得最多,其次是镇魂符和五雷符,因为他比较常用。其他的符,方善水画来水准都还一般。
    驱邪符往日画十成一就不错了,而且画成的那几张,估计效力也达不到师父所画的符纸的十分之一,所以方善水在港城代笔的只有平安符等三种。
    如今驱邪符画十成六,倒是超过镇魂符和五雷符,赶上了他画平安符的几率,连功效也大大提升,虽然还不及师父,但有个师父的三分之一,方善水已经很满意了。
    看样子,以后可以把驱邪符也挂到自己的淘宝店开始销售了,方善水看着符纸中的灵韵点点头。
    腰间被包扎好的伤口早就被血浸湿了,方善水撕下纱布,将画好的驱邪符贴向腰间。
    方善水腰间的伤口愈合得并不太好,周边还有青黑之色。
    在上头贴上驱邪符后,黄色的符纸下好像有一条条青黑色的小虫子钻来钻去,直到钻破纸符,纸符顿时被一簇看不见的火苗点燃,很快变得焦黑。
    方善水连换了三张符,伤口的颜色才恢复正常,体内残余的阴邪煞气,被符纸尽皆拔除干净。
    方善水松了口气,虽然体内灵气已空,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福至心灵,方善水当即盘腿坐在床上,面朝着吞云吐雾的灵物兰花,方善水口中默念清静经,五心向天,开始打坐。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方善水闭目默念了两三遍之后,渐渐运功入定。
    房间里,月亮渐渐升起挂在窗外,在方善水默念经文的时候,月华之精流泻入兰花的花盆中,与花盆聚灵阵中存留的太阳金精相对而动,建成阴阳太极之势,运转不息。
    兰花在月华下静静地开放,周围的灵气越渐浓厚。
    乌龟在床下一小口一小口地滚着白菜,费尽辛苦终于将白菜滚到窗台下的墙壁上,一边壁咚着白菜,一边不时看一眼兰花。
    肉眼看不见的灵气如云如雾地弥漫在方善水周身,随着他行功运转周天,灵气仿佛受到吸引一般绕着方善水周身旋转,并渐渐如旋涡一样卷流入方善水身体之中,在经脉之中不疾不徐地流转开拓。
    方善水身外慢慢笼罩上一层莹白的光,如玉生辉。
    ·
    青越山上,后山琅琊洞深处的棺材里,不时传出诡异如次声般的嚎叫。
    咯吱咯吱,棺材底似乎有一滩水一样的影子流了出来,是那只被抓到的聻想要逃跑!
    突然,棺材周边的炼尸阵阵纹骤然发亮,聻流淌在地面的影子仿佛受到禁锢灼伤一般,在原地无法动弹地抖了起来,直到炼尸阵红光一灭,聻影瞬间缩回了棺材之中。
    老实地回到了那只有着尖长指甲的手里,任由那手将它搓揉捏扁,不时被指甲在自己不会受凡物所伤的身体上戳出一个洞,两个洞……
    被抓到的聻好像死心了,任凭百般玩弄,它自安静如鸡。
    不过一会,没有再发出诡异嚎叫的棺材里,突然又有黑色如流水般的影子溢出。
    这次,影子在炼尸阵中自由滚动,却丝毫没再受到炼尸阵的攻击。
    不一会,影子好像一个涌动的泥人一般,慢慢地凭地而起,影子就好像是一块正在被揉捏的陶泥,渐渐呈现出人形。
    先是一只眼睛,两只鼻子……
    然后又变成两只眼睛,一只鼻子……
    直到影子渐渐变化,脸部形状越来越像方善水,大概有7、8分相像的时候,影子的变动终于停了下来,立在炼尸阵中不再动弹,好像方善水回到了山上,站在棺材边一样。
    可是过了一会,棺材盖好像突然生气一般猛地掀开条缝,那7、8分像方善水的影子,骤然被吸入棺中,一声比刚刚更凄厉的惨叫后,棺盖砰地合死。
    月亮初上,一直合拢的棺材盖被慢慢推开,不一会,棺材里的人影出来,坐在棺材沿上,捏着一团被吞噬了大半的聻,任由洞内折射而入的月华洒落在自己身上,泛起淡淡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