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打了一通也就作罢,而黄瓜则一直不言不语,只知道抱头低声的哭。其中一个对他道:“我告诉你,就你这种货色,没资格吃大汗的俸禄,你写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给我们抹黑呢。你老老实实刷你的盘子去,就你也配和我们一起举义?如果你再敢冒充我们,有你好瞧的,听见了么?”
问了好几遍,黄瓜才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然而突然旁边一个人那个恐吓黄瓜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又踹了踹黄瓜,道:“喂,你想跟我们一起吃饭是不?”
黄瓜忙摇摇头,那人又踹一脚,骂道:“怎么又不想了?废物……”黄瓜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那人给了他一个耳光,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怎么还不识抬举?”
黄瓜忙道:“太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的。”
那人给他一个瓷瓶,道:“明天有个叫戴法古的会来你这里打酒,打你们那里酿的杜康酒。你把这个下他的酒里面,这事情办成了,你就跟我们一块儿混,要是干不成,那就罢了,你继续刷你的盘子去,明白么。”黄瓜连声答应,揣起那个瓷瓶,逃入黑暗之中。姚少勇就在这上面看着这一切,他明明可以一声令下,就把这些人全部打尽,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戴师古是这里一个有名的老儒生,颇有文风,好在市井间讲学,宣扬忠君之理,而他最喜欢登天楼的杜康酒,由于他的言辞得了朝廷喜爱,所以他也得了颇多赏赐,因此也担得起这笔花销,今日他正到了登天楼,打了一葫芦杜康酒,然后继续去讲学,然而去到会场才发现,早有倾慕他的人主动送了登天楼的杜康酒来,他这个葫芦也就用不上了。他于是弄了一壶酒在案旁,开始讲学,讲到兴头,偶尔喝一口。
恰好此时龙戟偶尔路过,也听了听,他觉得此人讲忠义,倒是不错。但于军史一类,谬误实在太多,但他考虑到他心意还好,加上不愿意伤他面子,因此一直隐忍不发,当然如果换做姚少勇,此时早就上台把这人驳得体无完肤了,才不管你什么立场。
然而龙戟毕竟想与之争论一番,于是趁着人都走远了,他便上台来,施礼道:“戴先生的高论,确实震人肺腑,但却有一些地方,在下不敢苟同。”
戴师古道:“哦,愿闻其详。”
于是龙戟就和这个戴师古讨论了起来,龙戟侃侃而谈,戴师古倒没有架子,虚心接受,最后讨论的两人都口干舌燥了,戴师古一看,眼前的酒已经没有了,于是他掏出腰间的葫芦,倒了两碗酒,笑道:“今日论道,实在是痛快,年轻人后生可畏,老夫敬你一杯。”
龙戟笑道:“客气了。”说罢端着碗,与戴师古一饮而尽。
戴师古看了看天,道:“老夫还有事情要做,今日先到这里,以后有机会,定然好好再论一番。”
龙戟也施礼与戴师古告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打算拿些东西再出门,然而走到住所半路,他突然感觉身子不适,他感到浑身发热,脑袋也有些晕,看周围的景致,也感到和往常不一样。
他心想,莫不是那个戴师古恨自己反驳他,于是在酒里下了什么?不可能,自己突然上台,他哪能有准备,而且这酒两人都喝了。戴师古又不是江湖人物,怎可能不动声色的把给他的酒里下了毒,而他还看不出来。
发热的感觉越来越深,最可怕的是,一股热流开始涌向脐下,他身体里一股原始的欲望开始涌现,他突然大概知道自己中的是哪方面的东西了,此时计较这个到底是在那里中的,重要的是,必须快点回到家中,千万不要在街上发作,不然自己就彻底完了。
终于他弯着腰,两腿蠕动着,好容易进了门,他把门严密锁好,然后走到屋里,盘腿坐下运功,试图把毒逼出来,他知道,这不同于往日单身许久带来的问题,这个是中了毒,不能自己解决的。如今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要运功把毒逼出来。
他艰难的通体内的毒以及自己雄性本能做斗争,过了一阵子,他突然身子一颤,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似乎失败了。然而此时他却有一种本能的直觉,好像在窗外,有能够帮助他脱离苦海的东西,就好像沙漠里的水源一样,他看着那里,突然那窗子纸破开,一只弩箭射了过来,他想都没想,身子一翻,躲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黑影杀了进来,使着双刀就向龙戟杀了过来,龙戟翻身躲过杀招,转身飞回,抽出放着的一把狼头吞口钢鞭,这是他的武器。
只见那来人是个女子,一身劲装,手中两个前臂长的鱼头刀,那女子便是那天扮作乞丐的人,看来此时她的目标换做龙戟了。而那杀手本想借着龙戟运功之时偷袭,没想到龙戟居然能躲了过去,不过看这人虽壮,但似乎中了毒,肯定战力大减,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莫等到他毒发身亡,那就算不得自己杀的,按照行规,自己是得不到钱了。
然而她也隐隐感觉到不对,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太像是中毒导致的虚弱,乃至命不久矣,而是……大喘着气,眼睛通红,直挺挺的盯着他,就好像是一头饿了几天的狼,突然看到眼前有一只小肥羊一般。
她正犹豫着,突然龙戟身子一晃,拿起钢鞭就上了来,两鞭下来那女子就感觉不对,这钢鞭使得实在是太快,她根本不敢硬接不说,在速度上居然也没法占什么便宜,就这样双方拼了几招,龙戟大喝一声,钢鞭一砸,生生把那两柄鱼头刀打断。
龙戟见那女子没了兵器,把钢鞭往旁边用力一扔,然后赤手空拳冲了上来,那女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放水,但也双拳一挥,迎了上去。
那女子双掌上下翻飞,打了许多掌在龙戟身上,龙戟左躲右挡,这些掌几乎全部落空,那女子又一脚踢向龙戟脑袋,龙戟伸手一抄就抓住了那只脚,用力一甩,那女子的鞋被生生扯了下来,她也飞到一旁,赤脚差点扭伤了。
龙戟又上前,这次他招招凶狠,没过两下,就一掌打在那女子肋下,那女子顿时气不够,身子一晃,龙戟又伸出双掌,一齐打在她胸前,把她打得整个身子撞到背后的墙,坐倒在地。龙戟此时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双臂伸开扑了上去,只听见“刺啦”一声。
半个时辰后,陆越铭与姚少勇二人走在街上,情况也不知是好是不好,总之这些日子的明察暗访,可以肯定那个紫玉观音并没有出北平一带,还留在这里,那就仍然有一线希望。
两人路过龙戟的住所,顺便想拜访一下龙戟,于是就敲了敲门,结果这门居然一敲就开,原来那个锁已经被撬开,门是虚关着的,两人顿时感觉不好,冲入里面,只见龙戟光着膀子,坐在院中,低头不语。
两人忙上前问究竟,龙戟低声道:“兄弟我……犯了大错。”
两人不解,忙问原因,龙戟道:“是这样,有人要来杀我,是个女的。然而我……”
陆越铭问道:“然而怎么了?”
龙戟道:“我把她……就地正法了。”
姚少勇道:“哎呀,那叫什么事儿啊,她要杀你,你给她正法了不就对了么。你啥事这么滥好人了?你是为防身杀人,兄弟我还能让你吃官司么?喂,你怎么不说话……”
龙戟极其艰难的突出几个字:“但之后……我……腿之间没管住……是我的错。”
这下两人惊呆了,龙戟看着他们,苦笑道:“你们也觉得我太混账了吧。”
姚少勇道:“老兄……我一直以为……咱们平时说的趁热来……那就是说说而已的。”
龙戟大叫道:“哪里的事,我可不好那一口儿。”
陆越铭道:“那个……都已经就地正法了,当然只能趁热了。”
龙戟道:“我说就地正法,是给她制服的意思。”
两人长出一口气,抱怨道:“你这词的用法也太新了点。”
姚少勇顿了顿,道:“那么那人呢?”
龙戟一指身后:“在屋里呢。”
姚少勇问道:“绑着的么?”
龙戟道:“没有。”
姚少勇叫道:“没绑着?那她跑了怎么办?”
龙戟道:“她跑不了,晕过去了。”
姚少勇忙问:“怎么晕的……啊……你莫非给她……弄得晕过去了?”
龙戟低头道:“反正……弄完后她就……晕了。”然后他抬起头,只见姚少勇与陆越铭二人看着他,也不说话,脸上强忍住笑,不住的对他作揖,挑大拇指,周而复始的循环着,让他更感觉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