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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正午,邢慕铮领了邢平淳回来,见了一直等在甄昊府中的甄老爷等人,聊了几句家常,甄昊便说开菊花宴为邢慕铮接风。邢慕铮一听这名头新鲜,因而问道:“女眷如何?”
    甄昊一愣,道:“嫂子便由我娘与我妻妾作陪,在后院用膳可好?”
    邢慕铮道:“既是家宴,便叫女眷一同入席。”
    邢慕铮既发话了,甄昊没有不遵从的道理。他一边派人去叫妻子请钱娇娘来,一边忙与父兄商量,甄老爷不想邢慕铮如此随性,忙叫儿子们把自家正房都叫来,甄老爷想叫妻子过来,见甄昊阴沉了脸色,只能作罢。甄老爷之妻余氏曾刻薄甄昊母子,因此甄昊始终不喜这主母。后来甄老爷将甄昊亲娘抬为平妻,也是想让甄昊面上有光。
    这是钱娇娘头一回在外参加席宴,她听着邢平淳唧唧喳喳说打炮趣事,由着清雅与丫头们替她梳妆打扮。碎儿拿出一件鹅黄裙子来,清雅摆手不要,说是重了。
    钱娇娘问:“什么重了?”“与今儿的菊花宴色儿重了。”
    “菊花宴不是在菊花园里用饭么?”一件衣裳能有什么重的?
    “这么冷的天儿,谁还跑去外头园子里吃饭,冷都冷出病来!你去了就知道这菊花宴是什么宴了。”清雅埋头找着衣服,似喃喃自语,“只是按理这宴只有男客没有女客,怎么这回请女客了?”
    最后清雅为钱娇娘选了一件斜襟荔枝红素色绣边袄,配石榴红暗花纹百褶裙,外披霜色云纹边大衫,梳了抛家髻压镶宝石凤纹金分心,再戴一对红宝石耳坠。
    邢平淳也换了新衣出来,看着美貌的娘亲眼都直了,“娘,你怎么变得这么美!”
    碎儿等丫头们都笑了,碎儿跪下来替他整理衣襟道:“少爷,是夫人原就天生丽质,只是平日里素净,不爱打扮罢了。”
    钱娇娘望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轻笑道:“谁穿了这身衣裳,谁都美。”
    清雅翻出一对绞金丝的镯子来,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人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若是压不住衣服,怎么穿都是白搭。”她说罢拿了镯子要往钱娇娘手上套,钱娇娘嫌碍事不让,“你哪来这么这么多首饰?”清雅道:“当然是从侯府的库房里点出来的,我不是说你这些衣裳都要金玉才配得上么?”
    刘氏与宋氏过来迎接,钱娇娘不愿叫主人久等,匆匆换了厚底绣花履鞋便出门了,末了还回头交待一句叫丫头记得给独眼狗喂食。
    男客们已在留仙厅就座,甄昊正儿八经的嫂子们也都到了,除了大嫂不知何事耽搁了。留仙厅是甄昊宴客之处,此时厅内摆满了菊花,黄澄澄的富贵大气。听得定西侯夫人到了,甄昊连忙与父兄嫂子起身相迎,邢慕铮原是坐在主位把玩玉杯,抬眸看向由丫环扶着走进来的钱娇娘,脸上没甚表情,手底下的动作却是停了。他直勾勾盯着钱娇娘,直到她快走到阶下了,他蓦然起身,长腿一迈下了三层阶,到她面前又盯了她好一会儿,盯得大伙都有些古怪,钱娇娘都有些臊了,邢慕铮才执了她的手,与她一起在主位上坐下。主位原是两张大椅紧密挨着,邢慕铮坐下了,竟仍没有放开钱娇娘的手。手背火热,钱娇娘暗暗用力,试图抽手,邢慕铮再看她一眼,喉头动了动,但终是没说话,将她的手紧了一紧,放开了她。
    邢平淳则坐于邢慕铮下首,由甄昊陪坐。甄家其他人坐于下列。甄昊抬头笑道:“嫂子方才进来,小弟还以为是仙女下了凡来,小弟几个妻妾,竟都不及嫂子一分颜色。小弟真是羡慕义兄好福气。”
    瞧瞧这张嘴,说的跟真的似的。钱娇娘勾唇,她正要开口,忽而听得身边邢慕铮沉沉一声:“嗯。”
    钱娇娘扭头,他嗯什么?她哪里比得上甄昊的娇妻美妾,男人家竟是为了挣面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了。邢慕铮抬眸淡淡回视于她,也不多说。
    甄昊听真儿了那一声嗯,被口水呛了一下。
    大儿媳还没来,甄老爷说是儿媳身子不适,来不了了,请邢慕铮开席。这会儿已过了钱娇娘平日吃饭的时辰,邢慕铮便点头应了。第一杯酒大家齐举酒杯,遥敬邢慕铮,邢慕铮与甄昊却将酒洒于地下。兄弟二人互视一眼,拱手相敬。这似是他们的传统。钱娇娘侧目而视,隐约觉着邢慕铮侧脸冷肃。甄昊拍了两下手,厅堂左右卷了帘子,异香而出,郁然满座。一群家伎头戴菊花,衣领裙衫皆绣菊花颜色,酒肴丝竹,次第而至,唱《咏菊》。又有十数家伎,簪白菊而穿紫衣,簪紫菊则穿鹅黄衣,簪黄菊则穿红衣,翩跹而舞,进酌而退。
    钱娇娘看得眼花缭乱,欣喜不已,不时鼓掌叫好,只是敬她的酒皆被邢慕铮拦下。敬第三杯时甄昊的大嫂来了,菊花宴正在欢乐时,大嫂在门外探头不敢进来,钱娇娘看见了,拿手碰了邢慕铮一下,邢慕铮便叫了停,让大嫂入席。
    菊花宴继续,明琥特色佳肴样样呈上来,色泽诱人香气扑鼻,钱娇娘一夹这个肉,甜的,一夹那个菜,酸甜的,钱娇娘皱了一张俏脸。怎么菜都是甜的,一股怪味儿,这不是糟蹋了好肉么?钱娇娘咀嚼两口,闷闷放下筷子。
    邢慕铮喝了两杯酒,招来甄昊耳语两句,甄昊略显错愕,抬头似看了钱娇娘一眼,转头招了管家来,管家听了快步去了。
    须臾再上来一群家伎,呈上来红烧乳鸽与五柳鱼放在钱娇娘面前,一个鲜嫩一个辣爽,钱娇娘可算是满意了,转眼吃了大半去,她看看邢平淳的桌上没有,那小子也像是不爱吃甜的菜,可怜巴巴地喝茶水。她本来想招手叫他过来,但想想招了身后跟着的红绢,让她把乳鸽盘子拿去给了邢平淳,邢平淳顿时两眼发光,抓了鸽腿就啃。
    钱娇娘忍了笑,又夹了一块鱼肉吃。忽而她停了筷子,看看自己桌上,又侧目看向邢慕铮桌上。为何送来的只有她桌上有,连邢慕铮桌上也没有?钱娇娘缓缓收回视线,吃下鲜辣的鱼肉。
    接下来几个菜,都是钱娇娘的口味。邢慕铮吃菜不多,酒倒喝了不少。
    待一群舞伎退去,厅堂两侧徐徐走来两位抱琵琶的绝色美人,尖尖的脸,弯弯的眉,红红的唇,有道是:有如三十三天天上女,七十二洞洞神仙,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鹊飞顶上,尤如仙子下瑶池;兔走身边,不若嫦娥离月殿。
    只是钱娇娘左看是这美人,右看还是这美人,待二人走到一处,钱娇娘才知竟是一对双胞佳人。
    二人在留仙厅中央坐下,互视一视,拨琵琶弹唱《女儿娇》,那歌声珠圆玉润,如大珠小珠落了玉盘。
    第一百一十二章
    钱娇娘从未听人唱得如此婉转悠扬,这调儿也好听极了,她不由得听入了迷。一曲既了,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好!唱得好!”甄昊的三哥猛地一声情不自禁的大喝,叫钱娇娘吓了一跳。她顺势向下往去,只见甄昊父兄各各痴迷叫好,甄昊妻子与嫂子们全都好似如临大敌,拍掌也稀稀落落。
    甄老爷此时对甄昊点头,甄昊重重拍两声掌,厅堂两旁鱼贯走出一群戴花家伎,各个手捧珍宝,于邢慕铮与钱娇娘面前站定。甄老爷此时站了起来,几个儿子儿媳也都跟着站起来。甄老爷向前两步,正立于邢慕铮阶下,微笑道:“邢侯大人,小老儿一直久仰侯爷威名,今日终能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且不肖子能与侯爷您结拜异姓兄弟,听闻侯爷还曾在战场上救过小儿性命,真真是我甄家之大贵人。故小老儿备区区薄礼,还望侯爷笑纳。”甄老爷让一双手捧宝剑的家伎上前一步,举过头顶奉于邢慕铮面前,“此乃名剑太渊。”家伎退下,另一红衣家伎上前,甄老爷指着一盒子大小相同的白珠道:“此为凤眼珠。”红衣家伎退下,另一紫衣家伎上前,甄老爷又道:“此乃御宁琴。”
    除这三件价值连城的奇珍,还有好几样奇茗名饮,绫罗绸缎,样样贵重无比。邢慕铮道:“甄老太客气了。”
    “义兄,这是我爹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罢!”甄昊道。
    “救命之恩形同再造,小老儿只怕礼轻了,侯爷看不上眼。”甄老爷笑眯眯道,作一手势让家伎退于两旁,“小老儿还有本地特色之礼,还请侯爷笑纳。”
    一听这话,甄老爷那些个儿媳个个好似松了口气。
    明琥州本地特色之礼,便是明琥出的美人名伎。明琥名伎天下闻名,多少皇亲贵族,风流才子在青楼红袖中流连忘返,挥金如土。甄家最爱买,又最爱送的,就是名伎。
    双胞美人抱琵琶上前,同时对邢慕铮优雅行礼。
    “侯爷,此二位美人一名烟萝,一名雨萝,是今年明琥州的花魁,烟萝善吟诗、写字、弹琴,雨萝善分茶、著棋、跳舞,明琥三年出一花魁实属不易,今年竟出了两个,还是双胞姐妹,更是难上加难,小老儿想着这或许便是缘份,这对绝世双株,生来就是为伺候侯爷……与夫人的。”
    留仙厅内乐声已停,邢慕铮将目光落于双胞佳人身上片刻,姐姐含羞带臊略略低头,妹妹落落大方盈盈笑脸。邢慕铮道:“那便多谢甄老美意,邢某恭敬不如从命。”
    宋氏瞄钱娇娘脸色,只见她脸上未起丝毫波澜,嘴角还勾起了一个笑。
    甄老爷喜笑颜开,“邢侯若是满意,那小老儿就心满意足了。”
    这来作个客,就能收两名绝色为妾,邢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钱娇娘笑眯眯道:“甄老爷有所不知,侯爷最喜欢的就是才貌双全的女子,这一下得了两个,不知心中有多欢喜。”
    甄昊的妻子和嫂子们都眼带诧异看向笑语盈盈的钱娇娘,看她言行不似作假,这般大度,怪道能以平民之身稳作侯夫人之位。
    甄老爷一愣,哈哈大笑,“那就好,那就好!”
    甄昊道:“嫂子,烟萝雨萝擅通音律,此去永安路途无趣,可叫二人为嫂子解闷。”
    钱娇娘似笑非笑,“不敢,不敢。”
    邢慕铮偏头看向钱娇娘,眼里幽光莫名。甄老爷叫献宝家伎与二美退下,丝竹再扬。邢慕铮偏头,沉沉在钱娇娘耳边问:“最喜欢?”
    钱娇娘侧目给了他一个眼神,但笑不语。
    菊花宴既罢,邢慕铮稍作歇息,刘洪文与明琥知州已亲自来请了。邢慕铮自觉身上衣裳酒气浓厚,叫钱娇娘去找一套衣裳来与他换。甄昊忙道:“嫂子莫急,我也有礼物赠与义兄。”
    钱娇娘心道,她真一点儿也不急。
    甄昊唤了人来,抬了两个大箱过来,打开一看,件件锦衣玉袍,并且全是按邢慕铮的身形裁制的。
    这甄昊在营中不仅有甄好看这浑号,还有个浑号叫作“贤内助”,因为他不仅自个儿爱美,也见不得别人不修边幅。营中兄弟多数都收过他送的衣裳,邢慕铮的常服更是叫他义不容辞包了,大伙都说可惜甄昊不是女子,若是女子,就是邢慕铮第一贤内助。
    邢慕铮也习惯了,只是这回他淡淡道:“下回不必送了,我的衣裳你嫂子会打理。”
    钱娇娘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谁知道他嘴里的“你嫂子”来年是谁哩。反正不是她。
    甄昊笑道:“多多益善,义兄你玉树临风,见天儿穿得素净如水,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邢慕铮笑骂,“我还能跟你一般穿得跟花孔雀似的?”
    “义兄这话就不对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咱们男儿仪表堂堂,也是礼尚往来。”甄昊一本正经,还不忘对钱娇娘眨眨眼,“嫂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钱娇娘道:“若是生得甄大人这好皮囊,便是穿得破破烂烂的也有女子喜欢。”
    甄昊最爱别人夸他好看,“嫂子说话真贴心。”
    邢慕铮听着有点刺耳,不夸丈夫反而夸小叔子,这话哪里贴心了?
    甄昊请邢慕铮内室更衣,那对双胞胎花魁美人已换了不起眼的素色长裙,只是难遮艳容。她们见邢慕铮进了内室,烟萝犹豫向钱娇娘行礼问道:“夫人,侯爷更衣,可是要奴家进去伺候?”
    钱娇娘笑笑,“烟萝姑娘有心,你既愿意,便去罢。”
    烟萝又是一礼,与妹妹雨萝施施然走了进去。钱娇娘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帘后,摇头笑笑,与陪着的宋氏说了一声,起身出了厅堂。宋氏看看内室,又看看钱娇娘,忙招呼奴婢们跟着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里头邢慕铮正脱外袍,见二萝进来,冷厉道:“出去。”
    烟萝忙躬身,“是夫人让奴家姐妹进来为侯爷更衣。”
    邢慕铮微皱眉头,甄昊打圆场柔声道:“你们爷更衣不需人伺候,出去外边等着罢。”
    雨萝拉了烟萝回到厅堂,钱娇娘已不见了。雨萝埋怨姐姐,“姐姐真是自降身份,明琥花魁三年一出,多少达官贵人为你我一掷千金。咱们即便入侯府也是做贵妾的,倘若有一子半女,定为侧室,姐姐何必如此伏低做小甘当奴婢。”
    烟萝苦笑道:“贵妾贱妾,不都是妾,妾不都是奴婢?你切莫有这等想法,花魁说来风光,到底不过是男人娈宠罢了,咱们有幸能进天下英雄邢侯后院,已是天大的福份,更要知晓自己身份,莫要放肆。”
    雨萝不以为然,道:“便是大英雄大将军,到底也是男人。姐姐且看着罢,不出几日,这邢大将军定然也将为咱们姐妹痴迷。”
    雨萝说得信誓旦旦,烟萝却面有愁眉,轻轻摇头。
    甄昊在里头翻箱为邢慕铮挑衣服,还与邢慕铮说他其实还替他做了两箱披风大氅,还有一箱鞋子,叫他一定要带回去。邢慕铮弯腰从里头拣了一身衣裳出来,俐索地除了腰带,道:“衣裳什物仅此一回我便收了,不过我还要你一样东西。”
    甄昊立刻跳起来,“什么东西,哥哥尽管说来,弟弟有十个绝不给九个。”邢慕铮从不问他要东西,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甄昊岂能不激动?
    邢慕铮凝视着他张了张嘴,竟似有难言之隐。只是他思来想去,这东西估计也就这小子多。他招了招手,让甄昊附耳过去,与他耳语两句。
    甄昊听清了,竟扑哧一笑。
    邢慕铮一个肘子直击他胸口,甄昊哎哟一声,邢慕铮冷声问:“有是没有?”
    甄昊揉着胸口,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压着嘴委屈道:“有自是有的,今夜我就替哥哥准备好。”
    邢慕铮生硬嗯了一声,脱了沾酒气的衣裳换上他拣出来的长袍。甄昊找出一条玉带为他扣上,抬头贼兮兮地问:“义兄可是为了嫂子要的?”
    “废话。”邢慕铮垂眸睨他。
    甄昊嘻嘻偷笑,又将扔在椅上的腰带上的佩饰取下来,“嫂子可真有福气,能得义兄你这般真心。不过义兄你总算开了窍,弟弟着实为义兄高兴,弟弟早就说过,这女儿是世上最美的花儿,义兄身边多些解语花,弟弟也就放心多了。嫂子好,烟萝雨萝也很好,往后要是再有美人,弟弟替你物色了再送玉州去。”
    邢慕铮接过他手里的佩饰挂上,“不必了。”
    甄昊一愣,笑道:“那就听哥哥的。不过……咱们都知道纸上谈兵总不是那回事儿,义兄若是看重嫂子,不想在她面前失了颜面,亦可与烟萝雨萝二人先试试,她俩都是花魁出身,虽是清倌,但那些手段,她们也都是学了的。”
    邢慕铮微微皱了眉。
    “这是什么,不太配这衣裳。”甄昊抓着邢慕铮挂在脖子上的长牙问。这扎眼玩意儿也不像是义兄的风格呀。
    邢慕铮将吊坠收进衣内,“没什么。”
    ***
    钱娇娘回了后院客房,歇息了一会,刚叫清雅替她拆头面,邢慕铮就大跨步进来了。钱娇娘转头一看,只见他难得地换了一身石榴红暗卍字纹长袍,腰束玉带。虽不及甄昊衣袍鲜艳,但也比他先前的衣裳明亮多了。不得不说,甄昊虽花枝招展,但总归是有眼光的。这一身穿在他身上,谁看了不叹一声俊俏郎君。只是这颜色……
    邢慕铮见钱娇娘怔愣,勾唇道:“你瞧我作甚?我穿这衣裳好看?”
    钱娇娘回神,面视铜镜,取下耳环道:“侯爷也跟甄大人一样,穿什么都成。”
    她说甄昊好看,现又说他跟甄昊一样,那便是他在她眼里也是好看的?邢慕铮暗喜,见她摘耳环了又皱眉,“你做什么,准备好了就出去了。”
    钱娇娘从镜子里模糊看他,“我便不去了,明琥菜不好吃,我去了也是干坐着,侯爷只说我身体不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