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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会
    采水节最热闹的其实还是在晚上,街道上布满了灯笼,到处是彩灯谜的热闹之处,为了图个好彩头,大家总会猜几个花灯回去。
    回家的路上,李志见气氛很沉,想了一会,才惊呼道,“在江南我还欠妹儿一顿饭呢,不如咱们就今天在外面吃吧。”
    听到他叫‘妹儿’,沈无夜的眉目不可见的挑了挑,快的任人跟本没有发现。
    “还是算了,冬儿和夏儿要是见不到人,该担心了”傻妹纠结着一会把玉佩放在披风里还回去,哪里还有心思出去玩。
    何况众然搬出来了,女子总抛投露面的和男子在一起,传出去总是不好。
    李志看向祺哥,祺哥耸耸肩,一副无能力为的样子,李志掩饰不住一脸的失落,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胡同,而冬儿和夏儿远远的就看到等在了门口。
    进了院子,傻妹就接着冬儿进屋,一进屋就吩咐,“去把披风拿出来,用包裹包上。”
    李志看向祺哥,“出了什么事?”
    祺哥就把披风的事说了一下,李志羡慕的看着沈无夜,眼睛骤然一亮,走过去拉过沈无夜,“无夜,我看不如这样,你马上要去边关了,那里冷,不如我送你一件狐裘,你把披风给我。”
    反正和自己无关,祺哥先进了屋。
    沈无夜都没有看李志一眼,就往屋里走,李志就追在身后,“那狐裘可是一件全黑色的,是我父亲送我的,我一直没有用过,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晚上就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那就谢谢了。”
    听了这声,李志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你放心,我一会就回去让人送过去。”
    祺哥坐下来,挑眉看他,“你可别折了夫人又赔兵,无夜收下你的狐裘,可没说同意把披风给你。”
    呃、、、、
    李志看向沈无夜,“祺哥说的不对吧?”
    沈无夜挑挑眉。
    “好啊,还好祺哥提醒我,不然我岂不是上当了”李志跺着脚,愤然的走到一旁坐下。
    从江南时,祺哥就看出沈无夜对妹妹特别,暗下他自然是喜欢沈无夜的,何况以他对沈府的了解,沈府不是一个高眼介价的人家,如果沈无夜真的想娶妹妹,那只要等这几年他挣得了军功,到时一请旨,那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这也是早上他为何找借口离开,让妹妹与沈无夜单独在一起的原因,回来后看妹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寻问。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猜灯迷?”李志寻了机会又开口。
    祺哥摇摇头,“还是算了,我和先生约好了,晚上要去他那里取些书回来,我想傻妹也不会愿意出去,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也是”李志看了一眼沈无夜,“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暗下是斗的厉害啊,却又有些孩子气。
    冬儿叩了叩门走了进来,福了身子,才走到沈无夜身前,“沈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送过来的披风,小姐说了,若是沈公子觉得不好,可以打开来看看。”
    祺哥听了看过去,总觉得这话好像有些问题,又想不到哪里有毛病。
    沈无夜接过披风,站起身,“谢过你家小姐了。”
    并没有当场打开。
    冬儿扬起嘴角笑着福了身子退下去,小姐好厉害,果然自己按她交待的说,沈公子没有当面打开包裹,只是又不明白,小姐为何不让人当面打开包裹。
    送走了客人,祺哥才叩了傻妹的门。
    傻妹正靠在软榻里休息,想着沈无夜看到包裹在披风里的玉佩会怎么想?其实如果选择夫君,沈无夜确实不错,只是在这个看重门弟的时代,两个人走在一起也不会容易。
    她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也不想像所有人一样去攀高枝。
    “在想什么?”连叩门声都没有听到,还真是头一次看到。
    傻妹抬起头,看到哥哥放大在眼前的俊脸,“哥哥上午是弄什么,将我与沈公子单独留下,让人看到了岂不是不好。”
    “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急”祺哥也不寻借口,坐到她对面,“过了两年无夜挣了军功回来,请旨娶你,就一切顺利了,你还担心什么?”
    “哥哥想的容易?即使沈府不是那么多事的人家,怕也不会喜欢儿媳妇是个孤女,指怕我现在的恶名早就传在外面了。”大恶之人,不孝为大。
    如今自己和兄长就这样废弃规矩出来单过,有生母在却如孤儿,外人不知道会怎么传呢,若宋氏嫁的是普通人家,到也不会引人注意,偏偏她嫁的是李府那样的大户人家。
    祺哥脸色有些不好,“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哥哥再帮你看别的。”
    “哥,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看你的样子,像我是个老姑娘一样。”傻妹无语。
    不过对于兄长的关心还是很感动。
    “晚上的灯迷会你去不去?”祺哥觉得妹妹这个年算正该是玩的时候,“出去玩玩吧,你都快成老姑娘了。”傻妹抿嘴笑,“哥哥去吗?”
    祺哥好看的秀眉挑了起来,“我骗李志说去先生家,就想着晚上咱们自己出去玩。”
    想到他一直盯着妹妹看,祺哥心里就忍不住吃醋,何况两个人跟本不可能,他更不会给李志一点机会,以后还是少让他来院里好。
    难得见哥哥这般小气,傻妹也起了玩心,晚上早早的做了晚饭,四个人用过之后,她让冬儿把兄长的衣服找来一身,穿在了身上,又将头发梳起来,俨然一个偏偏公子哥,可惜偏瘦了些。
    祺哥看了眼睛一亮,兄妹两打趣一番才带着丫头出了门,果然夜色下,街道两边全摆满了小摊,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也有的小摊上是小吃,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人也比较多,才出来不一会,傻妹就发觉不对了,冬儿和夏儿被远远的挤到了前面,两个人频频回头,可就是折不回来。
    祺哥对她们摆摆手,让她们自顾放心玩去,看到了手式,两个丫头这才随着人流往前去,想来是前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才引了人群过去。
    “要是一会咱们也分开了,就在刚刚路过的那个混沌摊等着对方吧”祺哥心细的交待。
    傻妹点点头,手摸了摸腰间塞着的银票,有钱又 记得回家的路,走散了也不怕,这才安心的四处看了起来,没有随众人方向一起去,傻妹在一处小摊前停了下来。
    这小摊上的花灯与别的摊位上的不同,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花灯发出来的光是蓝色的,是特别的,可人们的观念不同,一般为了图喜气,都会选择红光亮的花灯。
    “哥,你看这个是不是很特别?”傻妹手指的正是一个蜻蜓落荷的花灯。
    身后得不到回声,傻妹回过头去,哪里还有兄长的身影,回想一下刚刚,自己看着这处的花灯特别就挤了过来,难不成被人群一冲,兄长走丢了?
    看着不断往北涌的人群,傻妹身子又往小摊前靠了靠,那视了一会,知道是寻不到兄长了,这才收回视线,身旁小摊的老板也开口了。
    “公子,选一个花灯吧。”说是选花灯,虽是买确也要花钱买,买前还要猜出灯谜。
    这就是采水节晚上买花灯的机会。
    傻妹打量眼前的老板,衣着并不好,还有一处补丁,想必生活一直不如意吧。
    “老板,出谜题吧”看看别的小摊前面都有人,偏这里没有人,傻妹更觉得自己该买个花灯。
    老板连连应声,手从刚刚傻妹指的蜻蜓花灯下取了纸条出来,打开纸条念了出声,“劝君更尽一杯酒”
    显然这也是老板求了别人帮着写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念完就看着傻妹,一脸的期待。
    傻妹低头想了一下,按照自己知道猜灯谜的那些方法,逐一排过之后,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口口回。”
    老板也想急着知道答案,这样一来,若猜对了,这笔生意也就做成了,他将纸条上另半边折上的部分打开,对上答案,人激动不已。
    “公子答对了。”老板笑着把纸条递过去。
    老板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可是今天的第一笔生意啊,“公子,要不要再猜几个?”
    “好啊”反正是一个人,也没有可去的地方。
    傻妹接二连三又猜中了两个,这时也引来的一些人的围观,每当傻妹猜出来时,四下也会有喝彩声,傻妹哪里知道此处的花灯特别是一点,另一点是每年只要是蓝色花灯的,出的谜题都是难上加难,出来玩的都是各家公子和小姐,生怕猜不出来折了面子,所以一见蓝色的花灯,也就都忽视的避开了,如今看到一个年少的公子连猜出三个,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傻妹一口气猜了三个,身边又围了这么多的人,也不想再猜下去,从腰间摸了一块碎银子出来,也得一银多,递到老板手里。
    其实要说这老板也是个可怜的,家里很穷,又请不起秀才帮着出谜题,只要求了寺庙中的大师帮着出谜题,可寺庙的大师帮人出谜题有个规矩,那就是必须得做蓝色的花灯。
    虽然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可总是有人助着出谜题,老板才每年做蓝色的花灯,这生意开始的时候还不错,大家都抱着阙阙欲试的态度,抢着猜,可慢慢几年下来,为了面子,哪里还有人上来猜。
    今年以为会一个也卖不出去,不想眼前的小公子一连猜中三个。
    老板激动不已,他不急着接过银子,“公子,看你有如此才华,不如这样,你再猜一个,若猜中了,这最后一个就当我送给公子的,可好?”
    这样让更多的人注意,想必花灯也会好卖些,老板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傻妹苦笑。
    身旁围观的人也有人忍不住开口,“公子,这蓝色花灯难求,就再猜一个吧。”
    “是啊,这灯谜这几年就没有换过,却没有几个人猜出来过,公子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吧。”又有人附和。
    听起来这灯谜很难?这样说来,那自己岂不是又要露风头了?
    傻妹更不能应声了。
    “是啊,这位公子、、、、、”尾音故意拉长,幺妹已到了身前,“公子就再猜一个吧。”
    她显然是认出了傻妹,所以才故意那样把‘公子’两字拉长了尾音,也有一丝的威胁的意思吧,傻妹跟本不看她,如果被挑破是女子身份,不过是不方便些。
    “荣儿认识他?”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幺妹脸上又挂了甜笑,“哪里认识,不过是看他能猜出这传说的蓝色花灯的灯谜有些好奇罢了。”
    傻妹扫了一眼,微愣,又恢复一脸的平淡,这男子不正是白天在郊外遇到的那个与侯 府有关系的男子吗?李志说过,好像是叫年波吧?
    只是幺妹怎么认得他?看样子也是两个人一同出来的,心一亮,想起侯府老太君寿晨那天,幺妹的异样反应,心下明白了。
    侯波看着傻妹,眸子微微一动,邪气一笑,“如今,那今日不如咱们也热闹一下。不知公子可愿与在下打个睹,谁猜出的灯谜多,谁就赢了,那么这些花灯就由输的对方把花灯买下来送给赢的一方。”
    “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我还有事,就不与公子打睹了”傻妹将银子塞到老板手里,“请老板将三个花灯递给我吧。”
    一点面子也不给,年波也不怒,到是幺妹心下嫉妒不已,却又不想挑破而让身旁的年波知道对方是个女的,而这个才女还是自己的表妹,这样岂不是把自己比了下去。
    但又不想就这样放着傻妹走,一时之间纠结不已。
    年波也不急,对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就去掀那蓝色花灯的的小摊子,那老板连忙上前阻拦,也被两个家丁给推倒在地。
    见他们行事如此嚣张,傻妹怒气的停下来,扬头看向年波,年波只笑着看傻妹,眼里是毫无遮掩的好色之情。
    “公子这样做太过份了吧?”这人还真是嚣张啊。
    四周围观的人早就退开了几尺,生怕受到牵连,那老板也看明白了,转身求向傻妹,“公子,我家还有个老娘就靠我做些小营生买药呢,你就救救我吧。”
    那边两个家丁手把着小摊的木板,只等着年波一句话。
    幺妹上前一步,“这位公子,不过是打个睹,难不成你是怕了?想必你也不忍心看到这位老板受你牵连吧?”
    说话时,她已走到傻妹面前,挡住了身后年波看傻妹的目光,一双恨意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傻妹,似傻妹抢了她的男人一样。
    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傻妹岂会看不出来,别说眼前的年波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就是他是正人君子,有高高的身世,也入不了自己的眼。
    傻妹狠狠的瞪了幺妹一眼,她要等着看幺妹的下场,与这样的人闹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让她妥协,她偏不如他的愿,看他又能怎么样?
    傻妹饶开幺妹,走到那老板面前,“这里的花灯多少钱?我全买了。”
    围观的众人一听就明白了,意思是在说你可在随变的砸,用这点小事威胁我不好使,一些人原本看傻妹的目光是担心的,这时反而笑着看向年波。
    老板一愣,眼前的公子不卑不亢,宁愿赔钱也不向恶人低头,这、、、
    “公子,不必了,今日原本就没打算有人猜出灯谜,公子已猜了三个,小老头我也算是挣到钱了。”那老板挺直了腰板,回了小摊 旁将傻妹买的三个花灯拿下来。
    递给傻妹,憨厚的笑道,“公子年少就如此有才气,将来定会有所成就。”
    两人如此举动,跟本没有将幺妹和年波放在眼里,这让幺妹脸有些挂不住,何况自己心爱的男人还在身旁呢,更让她觉得没有面子。
    年波则像发现了新猎物一样,眼睛如花豹子一样在夜晚闪闪发亮,紧紧的盯着傻妹,最后落到那红如樱桃的唇上,竟然舔了舔唇。
    这色急的举动,正好被傻妹抬头时看了个正着,心底一把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可想到这种恶人,还是少惹为秒,毕竟自己与哥哥在京城里不可能对付过一个与侯 府有亲戚的人。
    从腰间掏了一块银子,足有五银,也够普通人家用一年的了,塞到老板手里,转就就挤出人群,人群主动为她让出一条路来,傻妹不轻松的走掉了。
    虎无害人心,人有伤虎意,傻妹以为这样走了就没事了,哪里知道自己已被年波盯上了,在她离开后,年波就叫来身边的贴身小厮,在他耳边交待一番,那小厮一脸坏笑的点头哈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