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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鸡同鸭讲
    “你说什么?”长公主瞪眼看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而宁云敛的态度,显然向她表示了,自己心意已决,没得商量的态度。
    长公主气的站起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敢情她这个弟弟根本就没有开窍,还糊涂着呢!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得罪玉家的!”长公主提高声音说,宁云敛还是一脸面无表情,不在乎的模样。长公主气的气短,只能转个角度开口:“你这么做,不仅是自己在得罪玉家。也会连累到她,你是在害她!”
    宁云敛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摇,看了长公主一眼。
    这便是还说下去。
    长公主坐下,转而温言说:“你要是真为了她好,就该为她着想。她要是为了你的缘故,得罪了玉家,以后该怎么办?”
    “就算是为了她,这亲事也推不得。”
    句句是道理。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宁云敛漆黑的眸子深了几分,似乎若有所思。
    “既是如此,我会想办法保护好她的。”宁云敛缓缓开口。
    长公主气的当场拍桌子站起,“你难道要为了她,和玉家作对吗?”
    宁云敛没说话。
    长公主脸色一变,看着宁云敛忽然嘁了声,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开口:“你该不会真的……”
    云敛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神已经不言而喻。
    长公主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你疯了!”
    “他是朝中为数不多支持你的老臣,你如今要为了一个女人除了他?”
    宁云敛看着她,脸色未变,只是淡淡的开口:“长姐以为,他真的一心忠心我吗?”
    长公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诧。
    窗外的北风凉的刺骨,刮在每一个人的心尖。
    叶锦苏站在屋门口看外面阴沉的天,前几天下了一点微末的雪之后,天就一直阴沉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场大雪就来了。北风刮的叶锦苏的鼻尖通红,叶锦苏看着院门外下人们来来回回好几趟。
    今日府里好像特别忙。
    叶锦苏侧目问小红:“外面在忙什么?”
    小红替叶锦苏换了个厚实的斗篷,递上了暖壶,开口道:“明日给夫人下葬,今天下人都在忙着准备。”
    “老爷派人来传过话,说小姐也该到场。”
    之前为了给叶锦苏办宴辰,这丧事就一直推迟了下去。如今棺材在祠堂放了有一会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又因为之前刚办过宴事,
    如今没过多久就是白事了,实在有点晦气。叶秉洐便叫人低调的办了,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在关起门来在府里给了个风光。
    叶锦苏到底是叶家人,按规矩祠堂还是得去一趟的。
    “去吧。”叶锦苏淡淡的开口。
    顺便小红再在旁边说道些其他事,比如昨日玉家夫人过来了。
    叶锦苏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玉夫人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她也能料到,为了保叶家,叶秉洐肯定把这件事统统撇给自己。
    只说是叶锦苏蓄意勾引,和叶家没有一点关系,他叶秉洐也不知情。
    叶锦苏真是闭着眼,都能想象出他那副嘴脸。
    小红在旁边愤愤不平,“老爷也真是的,居然一点也不向着着小姐!”
    叶锦苏淡淡一笑,无所谓的开口:“他说的也没错啊,从头到尾他的确不知情。也是她先招惹的宁云敛,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小红气的跺脚,“这不是在给小姐结仇吗?”
    “我的仇家还少吗?”
    小红又气愤,又无奈。
    第二日谢氏的丧事,叶锦苏还是披麻戴孝去了。不管怎么说,叶锦苏也叫她一声二娘,按照规矩还得跪着为她守灵呢。
    如今灵没让她守,来总的来一回。
    叶锦茹哭的肝肠寸断跪在棺材前,见着叶锦苏过来,收紧的拳头将手里的纸钱捏成扭曲的一团。叶锦茹恨不得现在这个人死在这里,死在她娘的面前,给她娘殉葬!
    可如今,她只能咬牙松开手,垂着头为自己的娘烧纸钱。
    叶锦苏淡淡看她一眼,移开了目光,跟着按部就班的来了一套。整个祠堂气氛诡异,除了叶锦茹,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哭。叶秉洐神色不耐,老太太明显不悦,连下人们都只是神色淡漠的干活。
    祠堂里回荡这叶锦茹细小且绵绵不绝的哭声,叶秉洐听得久了,脸上带上了几丝不耐烦,催着人抬出去下葬。
    按规矩,叶锦苏也得跟出去的,但叶秉洐却在一旁叫住了她。
    不用跟出去,叶锦苏乐意至极,转头看向叶秉洐:“父亲有何事?”
    叶秉洐能找她的,还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她的婚事,能给叶家带来利益的事。叶秉洐看着她开口:“听说你在德妃娘娘那回来之后就病了,如今身体可好?”
    “劳父亲挂心,女儿无事。”叶锦苏淡淡的说。
    叶秉洐连连点头,换了副神色,“好,没事就好。之前的事呢,我们也是为你好。如今这事都闹到宫里去了,已然是不好收场。”
    “你还要坚持己见吗?”
    叶锦苏听着想笑,毫不留情的戳穿叶秉洐虚假的面孔:“父亲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叶家好?”
    “你!”叶秉洐猛地瞪眼,生了些恼怒之情,好脸色也没了,“你别忘了你姓叶!”
    叶锦苏冷笑一声,“父亲,您现在想起来我姓叶了?之前不还恨我恨得杀了我,恨得从来没生过我吗?”
    叶秉洐被狠狠打了下脸,脸色越来越挂不住。之前的事是叶秉洐理亏,可耐不住叶锦苏这么当着他的面对他疾言厉色,叶秉洐那点愧疚之心很快被愤怒盖过了,“有你这么和你爹说话的吗?你这是又要忤逆尊长吗?”
    鸡同鸭讲,毫无廉耻。
    叶锦苏后退一步,气的直接想甩袖子走人。
    “这是关乎叶家满门荣辱的事情,我告诉你没得商量!宁王殿下既然已经发话了,你就必须给我嫁!”叶秉洐脸色难看的不行,强行放出了话。
    叶锦苏气急反笑,不想再和他半个字废话,转身直接离开。
    忽视了叶秉洐的话,叶锦苏转身直接往院子里走去。路过依旧对她仇视无比的叶锦茹,叶锦苏现在连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没有,直接越过她离开了。
    叶秉洐气的没一个好脸色,老太太也看不下去,跟着老太爷转身离开了。
    唯独叶锦茹站在原地,面容扭曲的看着叶锦茹,脸上似乎若有所思。
    丧事继续,叶锦茹举着牌位,竟然是从后门出去的。
    堂堂大学士府的正夫人,下葬之时棺材居然是从后门出去的。叶锦茹狠狠咬住下嘴唇,忍不住眼眶又一红,泪珠砸落在牌位上。唯恐脏了牌位,叶锦茹又连忙拿袖子擦干净。
    直到看着谢氏落棺,叶锦茹的眼泪就没断过,又怕惹得叶秉洐不快,只能小声的呜咽。所有人都走后,叶锦茹又偷偷跑了出来,独自一人跪在坟前烧纸。
    这里是一片坟山,荒郊野外的阴风阵阵。此时已经朦胧入夜了,夜色下摇晃的树影像极了一个个吃人的怪物。
    可叶锦茹没有半点要走的迹象,她只是直挺挺的跪着,手边的纸钱烧了一沓又一沓。
    良久,远处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先是在暗处站立了一会,见到叶锦茹之后忍不住上前了两步。直到站到了叶锦茹的身后,那人看着这一冢孤坟,忍不住声音有些颤抖:“玉儿……”
    叶锦茹依旧低着头烧纸。
    那人正是孙征。
    “孩子,夜里风大,你早些回去吧。”孙征颤抖的声音开口,抹着眼泪看这个可怜的孩子,声音轻柔了许多。
    而叶锦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停了眼泪。她垂着眼看火盆里纸钱烧出来的火光,面容在橘黄的光下印的有些恐怖,“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
    声音很轻,但是在足够静的夜里,孙征听的清清楚楚。
    孙征瞪大眼,低头看着这个孩子。
    叶锦茹依旧跪着一动不动,语气冷的出奇,“我不管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但总之,你有办法替我娘报仇对吧?”
    她不是傻子,叶秉洐避而不提的态度,府里下人绝大多数的不知情,还有以前自己无意间注意到的种种细节。她不难猜测。
    但事实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娘是被叶锦苏害死的。
    既然如此,那叶锦苏就必须赔命!
    她的时间不多了,叶锦苏一旦出嫁,进了王府,再想杀她简直难如登天。她必须趁着现在,趁着叶锦苏还在府里,解决掉她!
    孙征几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后退一步看着她。
    叶锦茹撑着地面起身,因为跪了太久还有些踉跄,衣裙上沾了一声的黄土。叶锦茹这几日削瘦的脸转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没猜错的话,我娘曾经应该和你商议过,怎么对付叶锦苏吧?”
    虽然娘曾经没和她说过,但是她隐隐察觉到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那法子,如今还用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