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音一字一句道,眼里充满了厌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阿君,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母后?”
“闭嘴!什么难言之隐?以前我只是觉得你可怜,所以才配你玩玩,你以为我真喜欢你?醒醒吧!今日是宸王你大婚,我希望你最好好好地拜堂成亲,我不想太后憎恨我,至于你说已打点好一切,这些我都会禀告太后的,所以,还请王爷不要再做垂死挣扎,过了今日,好好地与你的王妃过日子吧!”
看也不看失落的人,浮音甩袖而去。
寂寥的院落,宸王跌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方才浮音的话还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早就传闻皇上皇后恩爱缱绻,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呵呵,不可能?怎么可能?他和阿君相识在七年前,他们的感情几乎是从小就有的,他们是青梅竹马,可是为何方才,他觉得她那么陌生,她笑得样子,像一把刀子在挖着他的心,她的话,像利刃,在凌迟着他每一寸肌肤。
感觉呼吸不过来,他深深地抬头看向远方,耳边的喜乐声却越来越模糊。
“阿允,教我练剑吧。”
“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你想自己没有三从四德?”
“哈哈,我只知道男子需对妻子言听计从,说,教不教!”
“啊,哈哈,你怎么能挠我痒痒,好好,我教,我教还不行吗?”
往事忽然排山倒海在脑海中回闪,一切仿佛变得不真实起来,宸王慢悠悠起身,忽然眼眸里含了一阵杀意,然后拔出手中的东邪,如鬼魅般朝着慈宁宫偏殿走去。
他,要杀了亚赛!
“啊!王爷,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慈宁宫偏殿里洋溢着一派喜庆的氛围,里面由原本的手忙脚乱到陆续妥善下来,春尚宫指挥着宫人帮亚赛装扮,“对对对,吉祥如意锁挂在王妃的脖子上,苹果是塞在手里的,还有那玉如意,那个是要藏在枕头下面的,对对对,你们都好生放着,待会太后便要来了,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是。”屋子里立即响起一干宫女的附和声,只是几个宫女刚急匆匆走到门外,便退了回来,她们慢慢后退。
“不是让你们去拿玉如意吗!”春尚宫在里面吩咐着,回头正好看到方才被吩咐出去的几名宫女又走了回来,立即冲她们不满吼着,可是她的话音放落下,便又结结巴巴瞪大了眼睛,“王,王爷……”
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王爷像是要吃人的模样,为何他手里拿着剑?
天呐,“来人啊……”
不知是谁惊叫出声后,可是那声音只说了一半,便再也没了下文,因为她的脖子早已被宸王的剑给抹了脖子。
亚赛在内室刚走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便捂着嘴不能说话了,她抬眼,却正好对上了宸王要杀人的眸子,不禁后退着,“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要你的命!”宸王没有过多废话,拖曳着东邪在地上发出一阵刺刺的声音,那剑锋摩擦着青石板,迸发出一阵火星。
亚赛继续后退着,虽然宸王如此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可今日是她们的大婚啊,她不想和他交手,“这亲你不成也得成,即便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你宸王府的正妃,君无戏言,这是皇上的赐婚!”
几乎是怒吼出声,亚赛忽然一把扯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吉祥金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只见那象征着夫妻永结同心的同心锁,就那么地被摔成两半,可怜地躺在地上,亚赛看也没看地上的东西,又回头看向梳妆镜上岗放好的玉如意,抓起超过头顶就要往下砸。
“王妃,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一边害怕躲闪的春尚宫见亚赛这一举动,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苦苦哀求着,亚赛的力气大,完全不顾春尚宫的阻拦,一把将她甩开,玉如意就那么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飞溅满地,有几片飞到宸王的衣裙上,将他的锦袍划破。
“若你不想与我成亲,那便不要成算了!看这天下人会这么说你宸王,你以为我们雅图的女子都那么懦弱?高允,这是你逼我的!”亚赛直呼着宸王的名讳,作势又要摔东西。
“既然大家都这么不想成这个亲,那便散了。”宸王冷声一笑,余光瞥视了眼裙角上被划开的口子,拖着东邪就要转身出门。
“你!高允,你给我回来!”亚赛在后面苦苦叫个不停,可宸王哪里理会她,径直便朝着院子走去。
只是他还未出院落,迎面风风火火便走来一群人,浮音搀扶着太后而来,而太后的脸色惨白,她看了眼拖着剑似要杀人的人,怒吼着,“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是想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哪里?你居然要在母后的寝宫里杀人?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母后?”
太后迎面便是一连串的问题,而后甩开浮音的手,掩面便哭了起来,“哀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孝子!”
见太后哭号,许多人上前来安慰,春尚宫和亚赛也纷纷从屋子里出来,浮音站到一边,冷冷地旁观一切,心里却黯然一笑。
宸王斜视了眼冷漠的浮音,心痛地更加厉害,他忽然将东邪收起,沉静道,“母后,这亲儿子不能成,儿子情愿一生孤老。”
“混账,你这个混账,要是今日你不好好地成这个亲,哀家就死在你面前,反正你的心里也没有哀家。”太后说毕便冲开众人,猛地朝游廊的石柱冲去,不过前面早有宫女上前阻拦。
宸王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太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但因为他太过孝顺,只能声音软了下来,“母后,这亲儿子不想成,何况,三王回朝期限已满,儿子也该回封地去了。”
“什么?”原本还哭闹的太后,听到宸王的话后,立即惊恐抬头,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眸看向他,她的儿子一直都是她的骄傲,可是为何三年不见,他的儿子竟然变得如此懦弱无能了,就为了一个女子,就要放弃原本本该属于他的大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