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妈拿来小勺子舀了一勺子送到翘翘嘴边,翘翘却傻呆呆地不动了。
这下三人都着急了,小世子肯定是饿了的,可是怎么不吃呢。
“小世子现在太小,只能吸食,咱们还是得把小世子送去姑娘那。”
众人原本是开心的,这下又担忧起来。
高允舍不得倒掉那晚东西,端着又跟了进去。
“小姐,小世子还太小,不会用勺子喝奶怎么办?”张妈一脸担忧问道,抱着孩子就要送到沈芊君这来。
沈芊君又何尝不想亲自喂,只是方才她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她只恨自己,却又不能直言,“张妈,你去找个小酒壶,洗干净了,然后再去找些麦秆,弄些盐水来……”看来眼下只能这么办了。
不一会儿,张妈便按照沈芊君的吩咐弄来几根麦秆,然后放在盐水里清洗了片刻后,接过高允手中的碗。
当把麦秆塞到翘翘的小嘴时,他竟然很乖巧地吸食了起来,那小脸蛋鼓起,看上去就像两个小包子一般。
众人看着这么乖巧可爱的翘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小世子多乖啊,他能自己吸食了,真好,真好。”吴氏喊着,摸了摸翘翘的小脸蛋,这才满意地对沈芊君道,“姑娘真有办法,不过小世子真的很乖,他都不闹。”
“当然,小姐这么聪明,小世子也是极聪明的,是不是?”
看着两个妈子这么喜欢翘翘,沈芊君的眼里也露出了会心的笑。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让姑娘好好休息。”高允对着身边的两人道。
张妈和吴氏点了点头,抱着小世子便出去了。
高允坐到了床头,拿出帕子给沈芊君擦脸,“辛苦你了。”
“怎么会辛苦?每个女人不都要经历么?”沈芊君淡笑着,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她沉默了半晌,才道,“谢谢你。”
“和我还用说谢谢?翘翘就是我的孩子,你们母子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看着高允认真地允诺,沈芊君点了点头,便默不作声了,她回来,首先是要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好在有惊无险,然后她便要去放手一搏了,沈家铺子和她的发家计划,不能就此中断。
但这些她隐藏地极深,并未在高允面前吐露半个字,高允微微浅笑,摸了摸她的手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翘翘。”
“恩。”看着高允离开,沈芊君这才又重新坐了起来,不过却在思量着一些事情,她觉得,最近自己好像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原本心思缜密的自己,似乎遇上了一个更强大的对手,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把一切想明白。
手不禁摸着自己的胸边,觉得酸胀,但她的娥眉立即紧蹙了起来,以后给孩子喂奶,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咳咳。”就在沈芊君思索地入神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男人的咳嗽声,吓得她急忙用被子捂着自己,这才一看,眼前玉树临风地,正站着一身青衣的男子,男人风凉地立在窗户边,然后随手将窗户关上,笑眯眯地看向了这边。
“怎么又是你?”沈芊君有些不满,虽然说她是现代人,也不忌讳古代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她觉得这样单独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总归是不好。
兴许是猜出了她的心思,高冉昊放在嘴边的拳头缓缓移开,正了正身,但嘴角的笑意却还是不减,“这么快就恩将仇报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帮你接生,你现在和孩子,早就性命不保了。”
他说的平平淡淡,好像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般,可是沈芊君听完,差点没咬着自己的舌头。
“你,你说什么?你给我接生?”几乎是要暴跳起来,沈芊君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个略带痞气的男人,脑子里迅速幻想现代妇产科男医生那猥琐的表情,然后她的视线定格在高冉昊獠牙的面具上,立即抬手指着他的鼻子,“你,你,那你看到了什么?”
“该看的,和不该看的,大概都看到了吧。”高冉昊闲闲地走了两步,坐到了沈芊君对面的乌木圆桌边,瞧了瞧桌上的果盘,抓了一颗葡萄便眯着眼睛吃了起来,“怎么还摆这些东西,你刚生产,应该吃些杏子、桂圆、火龙果之类的东西,这些酸的东西就不要吃了。”高冉昊脸上带着懒懒的笑,似乎很嫌恶果盘里的东西,可是却一个接一个,将里面的东西都吃了,不时,桌上便吐满了葡萄皮。
“摄政王,你千里迢迢来宸王府,不会只为了和我说这些吧?要是你要兴师问罪,说我为何推了你家王妃,我想说,我没有干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沈芊君扫了眼那边已拿手绢擦手的男人,脸上满是不快,这个男人,自己倒爱干净,身上沾不得一点东西,可是却搞得她桌子上全是葡萄皮。
“我不是为那事未来。”高冉昊顿了顿,忽然走上前几步,俯身看了看沈芊君用被子紧紧裹着的胸部,缓缓指了指,“我是医者,自然要关心自己医治过的每个病人,你生子时失血过多,现在该多吃点补血的东西,那些药方子我知道王府肯定备了不少,可是有些东西,他们未必知晓,东西我已写在了这张纸条上,你让府里的人买来就行,还有,你是不是哺乳困难?”原本还文质彬彬的男人,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一边却说着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的话。
哺乳?她是老虎还是狮子?
沈芊君看了看那白纸,明显不像接,也不想理会他。
“咳咳,用词不当,我知道你可能在那方面有些困难,所以建议你多喝温水和牛奶、羊奶之类的东西,豆浆也是可以的,这样有助于你尽快调理,还有,有一些开奶的偏方,你要不要?”高冉昊将纸条放到了书案上,而后又从怀里抽出一张,不过这次,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被当众吼了。
沈芊君坐在床榻上,整个人都绷直了身子,若要说把眼前的人当做大夫看病,她还能理直气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