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去吧,我待会便喝,帮我拿些蜜饯来。”被说到心坎里去了,其实这会儿,要是高冉昊在就好了,他会哄着自己吃药,虽然他那张嘴那么臭。
小丫鬟去了片刻后便回来,帮沈芊君叠放了几个枕头。
沈芊君皱了皱眉,还是端过药碗勉强咕咚将药喝了个精光,立即捂着嘴便接过丫鬟递来的蜜饯包进了嘴里,好苦,真的好苦,可是昨天喝地倒不觉得。
“换了药?怎么这么苦?”
“没有啊。”丫鬟战战兢兢的,接过碗凑到鼻子边嗅了嗅,然后又摇了摇头。
“好了,出去吧,我休息会儿。”吃完药就觉得昏昏沉沉的,沈芊君打了个哈欠。
丫鬟帮她把枕头抽走,便合上门出去了。
夜晚昏昏沉沉,屋子里燃着的清香烧了一半,只零星地流下一缕青烟,在屋子里未消散去。
沈芊君睡地浅,半眯缝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看着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身银色盔甲的男人风尘仆仆而来。
迷迷糊糊中,她看清楚了,是锦澜。
他似乎是刚从大本营回来,身上的盔甲都没来得及换,手里还捧着头盔,将它放在了一边,便大步朝着帐子走来。
掀开帐子,不想吵醒躺着的人,他的动作很轻,可是沈芊君睡地浅,当锦澜的手触碰到她的脸时,她便立即睁开了眼睛。
“芊君……”锦澜的声音沙哑,眼里流露出一丝的心疼,“不想把你吵醒的。”
“我本就睡地浅。”看着锦澜脸上的风尘,沈芊君咬了咬唇,锦澜对她的好,她知道,却只能假装不懂。
“可汗,怎么回来了?”她明显知道锦澜是特地为了自己才回来的。
“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说毕,锦澜探手到她的额头上,然后喃喃道,“还好,不发烧了。”
“这几日有汗后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微臣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沈芊君想要坐起,却被锦澜一把按住了双肩。
“孤王会好好谢谢她的,你没事就好,那孤王回去了。”
“恩。”沈芊君应着,却不知道,锦澜就是短短地回来这么片刻,费了多少工夫。从大本营赶回都城,要骑彻夜的马,而他是瞒着军队的人回来的,天亮前必须赶回去,路上换马,跑死了好几匹。
只为看沈芊君一眼,知道她安好,他才能放心。
翌日,沈芊君便能下床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她觉得全身都不对劲,骨头也很酥软,便拿起剑在院子里挥舞了起来。
挥舞了一会儿,便又觉得累,走到凉亭喝茶,此时扇碧正好带着梅氏母女三人走来。
沈芊君开怀一笑,可是当她看到扇碧身后的母女时,脸色有些不好。
“奴婢们见过沈大人。”梅氏母女三人毕恭毕敬,站在扇碧身后行礼,完全没了以前的跋扈,那眼里也都是恭顺。
“小姐,她们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希望小姐不计前嫌,让扇碧收留她们,此事说来话长。”扇碧拉着沈芊君的手进了凉亭,立即便有丫鬟上来奉茶。
扇碧仔细地拿出帕子给沈芊君擦汗,脸上满是疼惜,“小姐,瞧瞧你,还是一样地任性,这病才好,怎么就出来舞剑了呢,你这样,多叫人担心啊。”
没有埋怨,语气里都是疼惜。
沈芊君微微笑着,心里却是暖意一片,她抓着扇碧的手,便凑到了自己的脸上,“不要总挂念我,好好的和可汗过日子,昨晚,你们有没有那个啥啊?”沈芊君嬉笑着,眉眼里多了几分玩笑,本以为扇碧会露出娇羞的表情,却不想,她脸一僵。
“小姐,昨夜可汗没回来啊……”扇碧抓着沈芊君的手,似乎猜到了什么般,“小姐,莫非昨晚可汗回来看你了?”
“没……我病地昏天黑地的,瞎说的。”真是想自咬舌根,怎么没调查清楚就随便说出了口呢,万一让扇碧伤心了怎么办?
她抓着扇碧的手,觉得尴尬,急忙冲着一边站着的丫鬟道,“昨夜那些蜜饯味道不错,去,拿些来让汗后尝尝。”对着丫鬟说完,又转头对扇碧道,“虽然汗宫里什么都不缺,可是这蜜饯是摄政王找来的,和京城妙味堂卖的蜜饯味道一样,汗宫里定是没有的。”
说完这句,她都没发现,自己脸早就红了。
扇碧嘴角微微一弯,凑到沈芊君身边小声道,“小姐,可想过和摄政王重新在一起?”
“没想过。”沈芊君斩钉截铁道,可越是这样,越发地出卖了她的心思。“汗后,你现在身份尊贵,就不要再喊我小姐了,不合规矩。”
“那你不准喊我汗后,听起来怪别扭的。”扇碧也不答应,两人便就这么争执了片刻,最后终于击掌笑着。
“那以后喊我君儿。”
“那以后喊我碧儿。”
“咱们走一走吧?”聊了一会儿,扇碧拉着沈芊君起来,两人便沿着院子慢慢散步,北方不像南方,院子有亭台楼阁,廊坊水榭,这里只有奇山怪石。走了一圈,竟是一些白石。风景也不太好看。
“对了,摄政王这三日身体抱恙,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闲聊,不经意间,扇碧便把高冉昊称病的事说溜了嘴。
沈芊君脸上虽然表现地不在意,可是早就记到了心里去。“他病了?”她尽量压制着脸上的激动。
扇碧这才懊恼,可是话已经收不回去了,“呸呸,瞧我这张嘴巴。可是君儿,你的病刚好,不会想去探望吧?”
沈芊君抓着扇碧的手,叹了口气,“毕竟他是因为我累倒了,我想去看看,碧儿,你陪着我吧,我不想被人说闲言碎语……”她咬着下唇,神色甚是为难。
无奈摇摇头,扇碧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母女三人,“去准备马车,本后和沈大人想去拜访摄政王。”
“是。”梅氏躬身便退了下去。
看着母女三人如此恭敬,沈芊君也不禁讶异了起来,拉着扇碧悄悄地凑到她耳边,神秘道,“你是怎么把这坏心眼的母女三人调教地这么乖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