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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
    右副使方才被赵向尚看了笑话,心下不忿,此时自作聪明抢先道:“属下什么都没瞧见!更不知道那屏风后头有人!”
    赵向尚:“……”
    他这个同僚怕不是傻的?
    沈长寄淡声道:“哦?屏风后头……有谁?”
    死亡凝视。
    赵副使要哭了,“没、没没没人……”
    “说。”
    赵副使眼一闭,咬牙道:“小、小小侍卫!”
    沈长寄目光微滞:“……”
    沉声问:“什么侍卫。”
    赵向尚虽然与右副使平日好挣个高下,可那是在功绩上的较量,不是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人死。
    他一巴掌扇在右副使后脑上,冲沈长寄作揖,“大人莫怪,这家伙做梦呢,真的没人,您息怒。”
    沈长寄并未发怒,只是不解,“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您……不是断、断袖么……”
    赵向尚大惊失色,他作为知情人,自然知道那位姑娘的身份,原以为他们只是胡乱说说,怎么还都当了真?!
    他的话从牙缝里往外蹦,眼神示意众人都闭嘴,“什么断袖,那明明是姑娘!”
    众人面露迷茫,不就是男的吗……
    那位虽瞧着是个姑娘,但这或许是大人的特殊癖好呢,传闻是个长相极为俊俏的小侍卫,换上女装,定亦有倾城之姿,不然怎能叫一向不热衷男女之事的冷面首辅抛下公务去看人呢。
    哦,眼下可不是男女之事,是男男之事。
    如此宝贝,如此把持不住,定是极其美貌的小侍卫。
    沈长寄:“……”
    他冷笑,“谁传的。”
    这回倒是异口同声:“谢指挥使!”
    “指挥使大人!”
    谢思究?
    很好。
    将众属下轰走,沈长寄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书房。
    谢汝的眼眶红红的,脸也红红的,眼里盈着水光,看上去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表情。
    沈长寄心倏得一空,忙过去关切,“怎么了?”
    说着便要抓她的手,却被人嫌弃地避开。
    男人微怔,“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谢汝羞愤地瞪了他一眼,“那些传言,都……都传成那个样子了!”
    “你如何得知……”就连他也是才知晓。
    平筝弱弱举手,“大、大人……是我……”
    她也许久未出门,今日去给谢汝买糕点,便听人议论。倒不是她故意听,而是走到哪都能听到人议论,躲都躲不掉……
    竟还有好舞文弄墨的姑娘写了二人的话本,坊间受欢迎得很,销量极好,就、就连她,她也买了一本回来呢……咳……
    那书此刻就在她怀里,但看首辅大人要吃人的样子,她决定忘掉买过书这件事。
    沈长寄暗自磨了磨牙,心底冷笑连连。
    好极了。
    谢思究。
    真是好样的。
    他赶走平筝,而后把谢汝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别气,我也是才知,这便叫人去辟谣可好?我怎会喜欢男子呢。”
    谢汝气得使劲捶他,不想理他。
    沈长寄攥着她的手,“不过有此谣言倒也便利,众人皆以为我好男风,那么便不会有人把女儿嫁我了,倒是省事。”
    谢汝一惊忘了挣扎,“倒也不必如此,你的名声……”
    “名声有何要紧,若如此,便无人愿意嫁我,我只得孤独终老了。此事全因谢姑娘而起,姑娘该对我负责才是。”
    “我……我可不愿,”谢汝嘴角微微上扬,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轻声嗔道,“你莫要赖上我,我才不认呢。”
    “那谢姑娘是叫我承认喜欢女子,再让人往我身边塞乱七八糟的女人?”
    谢汝眼神一黯,低声问:“时常……时常有人与大人提……提起亲事吗……”
    她这话问的没底气,像沈长寄这般青年才俊,必有不少人惦记他。
    “是,许多。”
    即便知道答案,谢汝依旧心止不住下沉。
    好难过。
    好失落。
    他这般好,前世便是极好,今生更是比前世更加耀眼,怎会属于她一人呢。
    可男人下一句话却令她怔在原地——
    “我不喜男子是真,可我也确实不喜女子。”他松开她,真诚的目光直望进她眼底最深处,语调平缓,却字字深情,“我只钟情一个叫‘谢汝’的姑娘。”
    “……花言巧语。”
    “我从不会什么花言巧语,说的皆是肺腑之言。”
    曾经以及现在说过的话中,那些好听的、不好听的,皆是肺腑。
    谢汝被这句情话砸得昏头昏脑,连他的吻都没躲开。等一阵温柔缱绻的吻过去后,她睁开雾蒙蒙的双眸。
    “等我。”男子声音微哑。
    “去哪?”
    沈长寄拿起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去算账。”
    第26章 “留在这把脚伤养好,我……
    谢思究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魔,但他不同于沈长寄的是,沈长寄喜欢清净,只在家中的书房办公,而他则是喜欢在玄麟卫的呈讯司衙门,有时太晚了,便会宿在这里。
    沈长寄知道要抓人的话就去衙门,一逮一个准。
    呈讯司位于城北,等沈长寄策马赶到时,天边已然挂上了晚霞。
    这个时辰衙门里没什么人,大多还在外头跑案子。正是晚膳的点儿,几个刚从饭堂中结伴出来的暗卫正说着笑着,迎面便见到首辅大人急匆匆往里走。
    他们纷纷肃穆了表情,以为出了大事,“您怎么……”来了。
    话没说完,沈长寄疾步如飞,从几人中间穿过。
    “……”
    “大人看上去似来寻仇的。”
    “那是谢大人的房间吧?”
    “好像是……走了走了,惹不起,干活去。”
    沈长寄拎着刀,直奔谢思究的房间,一脚踹开他的房门。
    谢思究正一手拿着案卷,一手举着个饽饽,腮帮子鼓着,一脸迷茫地看着门口。
    我的门……
    沈长寄怎么来了……
    他怎么拎着刀??!!
    谢思究两手的东西一扔,本能地往后一跳,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冷光。
    哐——
    书案碎成了两半。
    谢思究艰难地把卡在喉咙里的饭食咽下去,错愕道:“你疯了吗?!”
    沈长寄冷笑了声,继续朝他身上招呼。
    二人从屋内一路打到廊下,又打到院中,主要还是一个打一个躲。衙门里的人能躲多远躲多远,都远远地缩在旮旯里八卦着远处的战斗。
    “首辅大人怎么了,火气这般大?”
    “我听明卫的兄弟讲,首辅大人知道了别人传他……传他那个!”
    “啊,那咱们大人完了,太惨了,我还没见过首辅大人生气,开眼界了。”
    整个呈讯司被沈长寄翻了个天。
    他们二人很难分出高下,最后谢思究为了自己的老巢不被拆,不得不求饶。
    “沈大人,我究竟做错何事了,您给个明示?”谢思究揉了揉屁股,刚刚他被人踹了一脚没躲开。
    沈长寄将剑收回鞘中,“谣言可是你散播出去的?”
    谢思究微愣,连忙摆手,“冤枉啊大人!不是我!”
    他见沈长寄又把手握在了剑把上,忙改口,“是,我是说了似是而非的话误导了柳姑娘,但那些传言可不是我说出去的,定是那些姑娘们传来传去的时候,加上了那句是从我这看到的,我当真未曾主动宣扬!”
    “柳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