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歌不知道自己在映冬心里已经开始被划归为无良主子,心头还装着事。
“你这次事情办是办成了,可是转头想想,岂非两边树敌?”
“皇兄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后快,荣威侯府那边只怕也不会感激你。”
“穆念晴来找我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压着怨气,说是你算计的侯府。如今侯府保下了,日后只怕也是敌非友。”
不是她多心,事态如此。
荣威侯府经此一遭险些满门遭祸,哪怕用尽人脉,也只换得个旁支流放。
现在过了这个劫难,侯府会成为苏伯言背后的毒蛇,伺机而动。
苏伯言静静听少女为她分析时弊,看她一会拧眉一会皱脸的模样,看着看着眼底便涌上笑意,还得悄悄藏着,不让她发觉。
免她以为他对她不够认真郑重。
等少女叨叨叨说完了,他才抬手揉上她小脑瓜,纠正,“不是侯府,是伯府。伯府缓过神来之后,自然是要报仇的,但是报仇的对象不会是我。”
“嗯?”云鸢歌眨眨眼睛,脖子支棱起来。
像他寝室里养的那只小白鼠。
苏伯言终没忍住,笑声逸出唇角,“散朝后我让伯玉交了份文案给荣威伯,想必他现在已经看完了。”
“什么文案?你又耍诡计——”云鸢歌及时住嘴。
男子微愣,及后笑声更大,洋洋洒洒飘落离风殿各个边角。
……
荣威伯府。
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一家子各自平复心情后,穆念晴扶伯爵夫人下去歇息,荣威伯则带着穆元去了书房。
关上门窗,确定隔绝了四周眼线,才从怀里掏出一份文案。
“你看看。”荣威伯将文案递给穆元。
只有薄薄几张纸,穆元带着疑惑将纸张上的记录看完,眼底逐渐溢上暗红。
“是皇上?”
荣威伯点头,“从先朝开始,顶级勋贵就呈逐渐没落之势,到得皇上继位,整个南诏拥有侯位的仅余我们穆氏及夏侯。作为沿袭下来的勋贵,我们跟夏侯公府手里握有的势力,在贵族圈里占了三分一。皇上想要权,所以我们就成了他要除掉的对象。”
“这次的事情,皇上才是背后真正主谋。冲着我们侯、伯府来的。”
“文案上都是确凿证据,你看过便应该明白。”
穆元垂眸,将那几张薄纸捏的起皱,“皇上是主谋,那苏伯言就是帮凶!”
闻言,荣威伯叹气摇头,“为父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们伯府眼下境地,一切都需从长计议。再者,苏伯言看来是帮凶没错,我们穆氏在他算计之中,但是他最后给我们留了一条生路,否则今日就没有荣威伯府存在了。你要知道,皇上要除掉我穆氏,就算帮手不是苏伯言,也会有其他人。”
“父亲的意思是?”穆元抬眸。
“跟苏伯言共谋,此人只能是友非敌。”
否则,今天的荣威伯府,明天可能就会再次化为乌有。
真正可怕的敌人不是张牙舞爪的凶兽,而是敛了毒牙藏在黑暗里蛰伏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