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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小心思
    杨府早就准备好了饭菜,杨琏入府之后,饭菜都被端了上来。杨琏府中人丁不多,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二三十个菜摆在案几上,杨琏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曾忆龄、符金盏、张绮栎等人,也都上了桌,还没有成为一家的一家人吃着饭,倒也其乐融融。
    符金盏最为关心这一次的战事,吃过了饭菜之后,便问了起来。
    杨琏回答着,让众人都担心极了。这时候已经是子时,杨琏洗漱之后,便去睡觉。屋子里,干净的被褥放在太阳下晒了一天,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这时候,符金盏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忧色。
    “符姑娘,你在担心什么?”杨琏问道,
    符金盏摇摇头,道:“怀柔公主给你的书信想来早就看见了,娥皇妹妹不愿嫁给李弘冀,可是天子的圣旨已经下了,这该如何是好?”
    杨琏道:“这件事情的确有着棘手,不管怎样,燕王是天子的儿子,心底肯定是希望李弘冀能学好的,所以才会首肯此事,这件事情,可要细心思量才成。”
    符金盏道:“这么说来,你还没有办法。”
    杨琏摇摇头,道:“暂时没有。”
    符金盏眨了眨眼睛,道:“妾身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杨公子肯不肯。”
    “什么办法?”杨琏问道,他答应了周宗,正愁着想不出办法呢。
    符金盏笑了笑,道:“杨公子,身为帝王家,最大的责任是什么?”
    杨琏一愣,他的目光看着符金盏的时候,见她的神色平静,心中不由嘀咕了起来,印象中,他似乎没有告诉过符金盏他的真实身份,虽然符金盏肯定会猜测,但他一天不说,这事情就一日不明朗,难道是曾忆龄告诉的她?
    杨琏很快反应过来,简短地道:“若是太平时代,百姓富足,国家强盛。若是乱世,则天下一统。”
    符金盏摇摇头,道:“这只是往大了说,往小了说,帝王家自然是要多开枝散叶,远的不说,就是被郭威灭掉的大汉,皇室人丁就不足,刘承训一死,刘氏直系就没有了几个人,迫于无奈,只能选择刘承祐当皇帝。不过几年就折腾坏了大汉,逼反了郭威,江山也基本拱手相让,大汉想要复兴,根本不可能了。若是当年刘知远有不少儿子,长子死了之后,至少能在诸多儿子里,选择有能耐的继承皇位。”
    杨琏有些不明白符金盏这话的含义,不免奇怪地道:“符姑娘,你这些话,怎么让人不明白呢?”
    符金盏笑了起来,道:“一个家族的兴旺也是如此,人越多,家族的生命力越加旺盛,妾身的意思最简单不过了,娥皇妹妹对杨公子也有意思,不如……”
    杨琏这才明白符金盏的意思,便道:“符姑娘说笑了,据我所知,娥皇姑娘与六皇子关系甚密,他们应该是一对才是。”
    符金盏摇摇头,杨琏不肯信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周娥皇来说吧。符金盏觉得这事情一下子也不能解决,与杨琏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看着这个美貌的女子离开,杨琏却忍不住沉思了起来,从刚才符金盏的话语里,杨琏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他不是信不过符金盏,但自己的身份特别敏感,知道的人越少,对杨琏就越为有利,人多口杂,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如今杨琏权利逐渐扩大,需要更加谨慎才行。
    杨琏正要关门就寝,这是,又有人推门而入,这一次居然是曾忆龄。
    曾忆龄进来,一脸紧张,问道:“杨公子,听说这一次你在苏州遇伏?”
    “曾姑娘的消息倒是灵通。”杨琏笑道。
    曾忆龄得意的道:“你也不看我是做什么的。”顿了一顿,神色却黯淡了下来,道:“你可知道,这一次伏击你的人是谁的部下?”
    杨琏摇头表示不知。
    曾忆龄道:“我也是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这些人都是李弘冀的手下,有一百多人。想不到这一次去伏击杨公子,都死了个一干二净。”
    杨琏惊讶地道:“是李弘冀的部下?”
    曾忆龄点点头,道:“这些都是他偷偷蓄养多年的死士,知道的人不多。这一次我也是意外知道。”
    “是米姑娘?”杨琏想起了那个女子,放在后世就是一个女汉子,偏偏人长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是米姑娘,说起来,这一次杨公子能攻下杭州,米姑娘功不可没。”曾忆龄说道。
    杨琏诧异了好一会,太仓的大火,与米姑娘居然有几分关系,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一时想起往事,不觉愣了。
    曾忆龄没有打扰他,而是在观察着杨琏的态度,实际上心中有些忐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杨琏?想了想,曾忆龄在心底还是打断了这个想法,有的事情,还是藏在心底比较好,说出来,反而不妙。
    杨琏在屋子里踱步半响,道:“曾姑娘,这段时间李弘冀一定还会有阴谋,曾姑娘在金陵有眼线,我希望能密切关注李弘冀的情况。”
    这一点曾忆龄早有关注,便把这一年多来李弘冀的事情说了。杨琏听着,不时发表评论,两人都认为,如今李弘冀表面上温顺,实际就是一条蛰伏在洞里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探出头来,狠狠地咬人一口。
    杨琏觉得,不仅要关注李弘冀的情况,郭荣来到金陵之后,一样低调,暗地里却已经和李弘冀勾结在一起,两人之间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杨琏觉得,李弘冀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登上九五之尊,甚至有可能出卖大唐的利益。
    当然了,杨琏如此卖力,也不是为了大唐的利益,而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但在他灭亡大唐之前,他的利益和大唐是一致的,他需要大唐这个阶梯不断向上爬,攒足足够的实力。
    想到这一点,杨琏摇摇头,也不知道当初要求郭威送人质究竟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很快,杨琏就释然了,如果郭荣还留在大周,指不定已经夺取了权利,而如今他还在大唐,一旦回去,免不了会与郭威的亲儿子争权,大周一定会陷入内乱中。
    两人聊了半响,商定了一些事情,曾忆龄便站起身来离开了。杨琏也觉得困极了,躺在床上,不久就呼呼大睡。曾忆龄走出了杨琏的屋子,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明月,地上像铺了一层轻纱一般,微风吹拂,树叶沙沙直响。
    曾忆龄走了三十多步,却又停止了脚步,道:“你出来吧。”
    “曾姐姐好眼力。”一个声音响起,随后,一个矫捷的身影出现了,她从树上一跃而下,一副黑衣人的打扮,脸蛋都被蒙着,看不出长什么样。
    曾忆龄道:“薇妹,你说,那件事情我该不该告诉他?”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不参合。”来人正是米诗薇,她摇摇头,拒绝了。
    “你想置身事外,那根本不可能,要知道,那件事情你也有份。”曾忆龄笑道。
    米诗薇耸耸肩,那件事情她的确有份,但也是为了帮助曾忆龄,想不到如今她居然倒打一耙,令米诗薇一阵无奈。
    “曾姐姐,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他若是知道了,恐怕会觉得你心思很深。”米诗薇说道。
    曾忆龄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情,就怕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果哪一天真的来临,薇妹,你不用担心,就全部由我来杠。”
    杨琏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秘密,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杨琏看了看升起的太阳,心想今日的晨练就算泡汤了,也罢,偷得浮生半日闲,今日就不晨练了。
    杨琏起身,打了水,洗了脸。张绮栎这时过来,看见杨琏已经起来,道:“杨大哥,一路奔波,怎么不好好休息,这就起来了。”
    “天生是忙碌命。”杨琏笑了笑,拧干了帕子。
    张绮栎抢过了木盆,把水倒了,回来道:“这些事情,自然是女子做的。杨大哥,早餐已经做好了。”
    “辛苦了。”杨琏说道,仔细地看着她,忽然想起昨日曾忆龄的话,不知道张绮栎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初那些人可是杀了他的哥哥,这笔仇,张绮栎肯定不会忘记。
    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还不知道,不然她肯定早就去报仇了。既然曾忆龄不说,杨琏也就不会去。走出门去,看着太阳,杨琏伸了伸懒腰,就去吃早餐。
    早餐有馒头、咸菜、鸡蛋等物,还算丰盛,要知道这年头,一般人都是吃两餐,只有达官贵人、富人才能吃三餐的。杨琏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馒头,这是,赵鹏匆匆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沓请帖。
    “老爷,这些都是城中的达官贵人送来的请帖。”赵鹏说道。
    杨琏摆摆手,示意他放在一旁,自顾先吃了饭,这才慢慢翻阅着请帖。这些请帖有的是朝廷重臣,有的是金陵的富商。在请帖里,有的邀请杨琏参加宴会,有的表示过两日就的登门拜访。
    杨琏随意翻了几个,觉得十分无趣,便站起身来,走出了杨府。
    离开金陵已经有了好一段时间,金陵似乎越来越繁华了,一大早,街道上就有很多人,杨琏不紧不慢地沿着秦淮河走着。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时候的秦淮河碧波荡漾,船只穿梭,船娘经过,带来阵阵歌声,有的清脆,有的沙哑,有的豪迈,却有各自不同的风情。
    杨琏走了一会,停在了秦淮河边,注视着前方,思绪万千。这时,有人匆匆走来,没有看路,撞着了杨琏,那人身体不佳,撞着杨琏的身子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
    杨琏回头一看,道:“六皇子,你这是?”
    来人正是李从嘉,他站起身来,揉了揉摔痛的屁股,道:“杨节度,不,吴侯,你终于回来了。”
    “六皇子行色匆匆,这是为何?”杨琏问道。
    李从嘉闻言,差一点哭了出来,他走上几步,道:“吴侯,你可要帮帮我。”
    “六皇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急,我能帮则帮。”杨琏说道,看着面容还十分稚嫩的李从嘉,心中更加奇怪,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焦急?
    李从嘉哭丧着脸,道:“吴侯,你有所不知,我对娥皇早就情有独钟,正思忖着什么时候找父皇向周司徒提亲,想不到却被大哥抢了先。父皇已经下了圣旨,给大哥和娥皇赐婚。想来用不了多久,娥皇就要嫁给大哥。吴侯,你说我该怎么办?”
    想不到李从嘉居然是为这件事情伤心,杨琏心中想着,不免腹诽,本来周娥皇是李从嘉的妻子,但如今居然演变成这个局面,是杨琏没有料到的。不过说起来李从嘉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感情上,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周娥皇病重的时候,勾搭上了才十几岁的小周后,间接气死了周娥皇。
    杨琏看着李从嘉一脸焦急的模样,想了想,道:“六皇子,这件事情你有给皇后和皇上说过吗?”
    李从嘉连连跺脚,道:“吴侯,这让我怎么开口?若是开了口,在父皇眼中,岂不是成了抢大哥妻子的顽劣之徒?”
    杨琏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一方面舍不得周娥皇,一方面又怕被父皇责罚,这份胆气也太小了,杨琏摇摇头,道:“六皇子,既然天子已经下了旨意,恐怕没有人能改变。”
    “哎,这可怎么办?我一向相信吴侯,吴侯,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李从嘉紧张地看着杨琏,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恐杨琏说一个“不”字。
    杨琏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在桥边踱起步来,急的李从嘉在杨琏身边转来转去,希望杨琏能想出办法。
    杨琏想了好一会,道:“六皇子,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六皇子敢不敢去做。”
    “敢,我敢,只要吴侯能有好办法。”李从嘉闻言,急忙说道。
    杨琏笑了起来,道:“六皇子,这个办法是迫不得已的办法,若是六皇子敢做,想来会有一定机会,只是届时天子得知,恐怕会责罚六皇子。”
    “只要娥皇不嫁给大哥,再大的苦我也能吃。”李从嘉说道,忍不住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