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
    “在！”
    陈韬指了指四部部长，“你记一下。”
    曹部长马上打开笔记本，做好准备，即将要记录的，肯定和刚才那位不知死活的小团长有关。他们的通话声音那么大，曹部长想不听见都不行。
    陈韬用笔点着太阳穴，却是道，“收起来收起来，用脑子记。”
    “是！”曹部长合起笔记本。
    陈韬说道，“我给你授权，调阅猎人突击队的档案。”
    “猎人突击队？档案编号9527？”曹部长猛然一愣。作为四部部长，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猎人突击队，那份编号特殊的档案他也知道一直存在，只是他从来没有调阅的权限。
    “莫非……”想到陈韬以前的一些履历碎片，曹部长猛地醒悟过来。
    全军上下二百多万人，要是说还有一个人敢冲副总长发火的，那么除了当年的猎人突击队副队长实际上的战术指挥官，再无第二人。
    方才的小团长，八成就是那个人！
    顿时豁然开朗，曹部长感觉自己的心结没了，晚上能睡得好觉了。
    “其他的不用我提醒你。”陈韬沉声说，“你找到一个叫做石磊的兵相关情况，现在是阿泰军分区第701边防团中士。从四年前开始查，他是怎样成为转的中士，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每一个细节，给我查清楚。”
    “是！”曹部长完全明白了。
    陈韬沉声说道，“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调查结果，必须要详细到个人。当时都有谁找石磊谈过话，他到了战略军区后的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给我查清楚！”
    曹部长说道，“陈副总，你放心，我一定查个一清二楚。”
    这些工作对四部来说，再适合不过，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和三部互通有无，请三部帮助调查。三天看似短，实则完全够用了。军队系统里，理论上哪怕是官兵吃饭用的筷子，都是有据可查的。
    什么时候购买的，从哪里购入的，什么材质，经手人是谁，具体时间，购买时的价格，分配到哪个连队，使用了多长时间……
    曹部长赶紧的回去布置下去了，亲自盯着。他算是见识了，堂堂副总长被小团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之后，还要乖乖的按照小团长的“指示”落实下去。这种事亲眼见到，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按下陈韬这边不表，却说李牧那边，挂了电话之后，他就抓起迷彩帽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王国庆一直在外面的值班室候着，看见李牧出来，急忙上前。
    “备车，去阿拉图哨所，通知肖主任，让他跟着一起来。”李牧的脸色很不好看，现如今能让他变了脸色的事情不多了。
    因此，王国庆能感觉到团长胸腔里压抑着的怒火。
    不用王国庆，值班室的士官赶紧的就去通知了，王国庆自然的一溜烟下去准备车辆。
    肖主任接到通知，急急忙忙的出来，点了那个姓林的干事，“小林，跟我去一趟阿拉图哨所！团长已经走了。”
    “是！”
    林干事急忙拎上公文包，抓了大衣，一看肖主任根本没穿大衣，他又放下，抓了迷彩小帽就小跑着跟上来。
    他们下楼的是，李牧的那台二代勇士已经呼啸着从机关楼前面往营区大门驶去。反谍部门的普拉多，李牧已经还回去了，现在用的就是二代勇士。以至于其他本来坐猎豹的领导很为难，好在李牧明确说了，就按这个配置来，其他团领导才敢继续坐猎豹，不然妥妥的也要换成二代勇士。
    肖主任急忙上了迷彩豹，催促着驾驶员赶紧跟上去。
    林干事上了车才有空想，去阿拉图哨所？这阿拉图哨所刚刚报上来一名士官拒签的事情，难不成李大团长要过去烧一把怒火？不对啊，团长当时的神色明显的与那名士官关系非同一般，怎么会过去烧怒火呢？
    总之林干事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忘了给方指导员通风报信，当然他怎么也是没想到事情是个什么样子。
    阿拉图哨所，禁闭室。
    方指导员走进来，坐在床边那里单手端着红色封皮的内务条例稳稳看着的石磊抬了一下眼皮子，便继续学习内务条例。哪怕他心里有百般的委屈，他石磊也是真的能静下心来学习内务条例。
    （被关过禁闭的同志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一本字典厚的内务条例翻呀翻呀……）
    “小石啊，学习内务条例呢。”方指导员扬起笑脸，在石磊身边坐下，扭头对外面看守的一班长说，“一班长，去弄点吃的，石磊同志中午饭肯定没吃好。”
    这会儿三点了，石磊中午饭不是没吃好，是根本没吃。
    “是！”一班长一溜烟去了，还奇怪地挠头，这指导员怎么突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了呢？
    “小石啊，咱们谈谈心。”方指导员呵呵笑着，拿过石磊手上的内务条例，“别看了，呵呵，你石磊同志的内务纪律没得说，内务条例就不用看了。”
    说着掏出烟，“来，抽一根。”
    石磊淡淡地看着方指导员，微微摇了摇头，道，“不会。”
    方指导员的笑容僵了僵，心里暗骂，小兔崽子你狗日的抽烟比谁都凶！
    “好，我抽。”方指导员点上，笑呵呵地看着石磊，“小石啊，刚才呢，我的话是重了点。但是你对上级这个态度，是真要不得。再怎么说我也是指导员嘛。”
    石磊安静地看表演，看方指导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方指导员说，“小石，你以前在哪支部队服役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从战略军区调过来的。你调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士了。”
    石磊淡淡地说道，“指导员，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方指导员呵呵笑道，“也没什么。你立过一个一等功两个二等功。以前指导员对你关心不够，你能跟我说说，这些功勋是怎么来的吗？”
    “我档案上写得很清楚。”石磊道。
    “哎！小石，你别当指导员不知道，真实情况会是档案上体现的那样？”方指导员说道，“不过啊，如果涉密，你就不要说了。”
    石磊显然不会说话了。
    方指导员想了想，说道，“你以前肯定参加过一些比较……嗯，你明白的我意思，比较……的任务。”
    他忽地话锋一转，“我听说，咱们的新团长也有类似的经历。你认识咱们新团长？叫李牧，从总部下来的。”
    石磊猛地怔住了，熟悉的名字从耳朵灌入，眼前闪过的是熟悉的老大哥、老班长的模样。
    班长，他来701了？真的是班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