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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怀疑老祖宗是故意的,可是没有证据!
    陈岭侧肩避开江域的手,费了老大劲儿别开脸,酸痛的腮帮子重获自由,“不能脱,会被王家发现的。”
    江域黑着脸不说话,固执的盯着青年拉到最顶上的拉链头。
    陈岭怕男人还没疯够,咬紧牙,扑了上去,踮起脚,仰高脑袋,将下巴尖抵对方的颈窝上。
    “这就是个权宜之计,钓鱼懂不懂。”他声音轻缓,气息似有似无的喷在男人的喉结上,“而且我敢单独来完全是因为有你在,没有你,我才不会来呢。”
    江域视线垂落,停在青年贴在自己胸口的肩膀上。
    与肩膀相连的修长手臂下方,那双手靠在一起,被困得很牢固,正好在两人之间,位置最尴尬的地方。
    江域:“……”
    呼吸陡然重了几秒,他闭了闭眼睛,咬牙把人推开,松开青年手腕上看不见的桎梏。
    陈岭重获自由,并没有翻脸不认人。
    老祖宗作为陈年老醋,平时他就是跟黄大仙稍微亲密都要闹脾气,今天凤凰夹克的事情一出,还不得气得内出血啊。
    必须放大招才能把人哄好。
    他敛眸想了想补救办法,冲着江域招招手,“你把头靠过来点,我有话跟你说。”
    江域不吭声,脚下却向前半步,低头靠近。
    陈岭紧张的握了握拳,激烈的心跳让他的体温身高,脸颊和眼眶都在发热。
    深吸口气,闭上眼,仰头在男人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啵”的一声。
    他红着脸,望着男人错愕的眼睛,小声问:“这样你还生气吗?”
    第72章 纸玫瑰17
    江域眸色沉了沉, 低头捏着青年的下巴,小幅度的往上抬了。
    “不够。”他声音低哑靠近,嘴唇距离陈岭的唇峰只有毫米之遥, “换个地方再亲一下。”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存在感极强,陈岭感觉被这气息触碰过的地方微微发痒, 蚂蚁一样从他心头爬过, 让他躁动不安,想拔腿就跑。
    可是跑, 不是他的风格。
    这年头小学鸡谈恋爱都不会害羞逃跑了。
    陈岭的脸还是很红, 但这并不能影响他大脑的运转。
    他眨了眨眼, 突然抬手捏住男人的耳朵,以强硬的方式驱赶内心的羞怯,“你耳朵都红成这样了, 再亲一下你受得住吗?”
    青年的手指温热,指腹柔软,江域任凭耳朵被抓着, 身上的肌肉却因为着猛然的肢体接触而紧绷起来。
    他喉结上下动了下,眼眸锁定青年红润的嘴唇, 声音很轻, 诱哄一般,“你说呢?”
    平淡的一句, 透露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克制到极致的情绪。
    瞅见自己指腹间的柔软的耳垂快红得滴血了, 陈岭有点得意, 又忍不住高兴,还有一种驯服了凶狠猛兽的骄傲。
    冲男人笑了笑,他松开手, 忽略掉那句反问,岔开话题,“别得寸进尺,先干正事。”
    脸上有多平静,胸腔里的那颗心就有多躁乱,怕再待下去心跳声会突破肉体屏障出卖自己,陈岭飞快转身,抢在被男人伸手抓他前拉开门走了出去。
    江域还站在原地,指尖碰了下被亲过的地方。
    青年的嘴唇柔软,温热,却让他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这感觉一路窜进心头,传遍周身,熨烫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人激动,血液沸腾,想把人箍进怀中,狠狠咬上那双让他无法平静的双唇。
    这样的冲动陌生,鲜活,刺激,让他忍不住想要多品尝几次。
    走廊里死寂一片,即便是身上的夹克也无法彻底抵挡空气中的寒气,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激出一层鸡皮疙瘩,反倒让陈岭混乱的心跳逐渐冷静。
    他站在走廊中央,望着前方,寻思着王家到底会将尸体放在哪个房间。
    察觉到后方有人走近,心跳险些又乱了,他抿了抿嘴,做了个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转身,“你来的时候,吴伟伟知道吗?”
    江域把手里拎着的包抬起来,“带来了。”
    陈岭扫了眼自己鼓囊囊的背包,伸手要去拿,被男人避开了。
    “背着包不方便行动,我帮你拿着。”江域说着想到什么,手指轻轻拉开拉链,轻松勾出一根伸缩棍,递进青年手中,“防身。”
    陈岭落的轻松,接过伸缩棍别进后腰,藏在夹克中。
    回头看了眼分布在走廊两边的房间,他问江域:“王家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死了?你能感觉到死气吧,他在哪儿?”
    “地下室。”江域对死气和阴气非常敏感,一进这套别墅,他就感觉到腐朽的气息。
    跟和自己之前想的差不多,陈岭头也不回道:“那我们去地下室。”
    江域跟在后面,行走的姿势完全称得上是闲庭信步,相比之下,前方那道弯着腰的身影,更显得有些偷偷摸摸。
    到了一楼,依旧没有看见王太太和王先生的身影,陈岭正想回头问问老祖宗知不知道地下室的方位,忽然鼻腔发痒,没来得及捂住嘴,重重打了一声喷嚏。
    “谁!”王太太的声音先冒出来,紧跟从一道隐秘的房门内跑出来。
    见是陈岭,她脸上凶恶的表情瞬间变幻,“原来是小明啊,怎么下来了?”
    陈岭被愣了下,后知后觉发现,王太太根本看不见自己身边的男人,悄然松了口气。
    “我下来倒杯水喝。”他镇定自若地往四周看了眼,半真半假道,“阿姨,刚刚我在楼上听见楼下有声音,是叔叔回来了吗?”
    “是啊,你叔叔买了好多东西回来,打算今晚做顿大餐,好好招待招待你。”王太太说话时,手伸到背后,将身后的房门给反锁了起来。
    陈岭如没看到一般,自然微笑:“叔叔真是太客气了。”
    王太太:“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应该的。”
    一家人,已是第二次从这个女人嘴里被说出来了。
    陈岭假装听不出其中深意,腼腆的点点头,指了指厨房位置,“阿姨,我先去倒水。”
    王太太急忙走过来:“你不知道水壶在哪,我帮你吧。”
    陈岭僵了下,随即点头:“谢谢。”
    他坐到饭厅的餐桌前,望着光滑桌面上的倒影有些出神,王太太的殷切都是有目的的,不知道这次她想借着倒水,又做点什么?
    江域站在他身后,自从被亲了以后,想要亲近陈岭的渴望也越发强烈,迫切。
    他低头,两手撑住椅背,下巴不偏不倚地正好抵在青年的发旋上,轻轻一吸气,便能闻到青年身上好闻的气息。
    陈岭被贴得太紧,身上的寒意被逐渐驱散,浑身开始发热。
    他抬手托住男人的下巴,将自己的脑袋解放出来,心里愤怒,再这么捣乱他就演不下去了!
    “你去旁边站着,不许来打扰我。”陈岭言辞冷冽,说完还瞪了男人一眼。
    江域:“……”
    陈岭正要重新坐好,鼻腔发酸,再次传来细微的痒意,同时,耳朵里有了耳鸣。
    他立刻反应过来,转头望向江域:“摄魂术!”
    “别紧张,已经被我扼制住了,对你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江域话音刚落下,王太太出来了。
    “小明啊,温水可以吧?”王太太端着水走到餐桌前。
    杯子里的水很清澈,不像是放过东西的。
    王太太催促道:“看着做什么,喝吧。”
    陈岭抬眸看她一眼,乖顺地拿起杯子,喝了下去。
    王太太兴奋地攥紧手指,“我们家的水有种甜味儿,好喝吧。还口渴的话,阿姨再去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谢谢。”陈岭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听了她的话后开始反胃,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
    这时候,客厅方向有了动静。
    一直没有露面的王先生出现了,他穿着皱巴巴的西服套装,外套的扣子系,随意的敞开着,衣领和白衬衣上,沾着一些血迹。
    陈岭视线往下,瞅见王先生手里同样沾满了血,其中一只手上正拎着一只扒过皮的,正在滴血的肉兔。
    见青年望着自己,王先生快步上前,阴沉的脸上骤然爆发出惊喜,不住地上下打量青年。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终于收回视线,眼珠子古怪的颤动了下,低声喃喃:“好,好,果然不错,我们小越一定会喜欢的。都这么多个了,这个一定要留下来,一定要……”
    陈岭没听清楚,礼貌地问:“叔叔,你刚刚说什么?”
    王太太脸色大变,捏住丈夫的手臂,用力掐了一把,然后才笑着对陈岭说:“你叔叔说很高兴你能留下来吃饭。”
    怕丈夫留下来徒生事端,王太太立刻推着人进了厨房。
    王先生还沉浸在对陈岭外貌的满意中,直到胳膊再次传来痛感,他极快收起了笑意,又恢复成出现时的阴沉。
    王太太见他情绪稳定了,回头看了眼饭厅方向,问:“准备好了吗?”
    想到接下来的事,王先生忍不住咧开嘴笑,露出一口被烟茶渍得发黑的牙齿,“准备好了。”
    他激动地搓搓手,将妻子冲着自己的方向又拉近一点,贴在她耳边说:“大师算过了,这小子的八字不对劲,算不出生平过往。而且摄魂术也出了问题,一定是那小子不下心把符纸给弄碎破了。”
    “那,那怎么办?”王太太着急道,“我们儿子尸体就快要保存不住了。”
    “别着急,大师有其他办法。”王先生眯了眯眼睛,从眼皮缝隙中迸射出的光阴邪恶毒。
    “什么办法?”
    “要让一个人心中生恨多容易,不是只有屈辱的往事才能让他的精神受到刺激。”王先生眼神恶毒,语气违和的雀跃起来,“大师说他感觉到第五个和第六个被选定的人出了状况,可是老天有眼,直接送一个人来补上空缺。大师说了,让我们把他绑起来,关到地下室去,然后按照第六个故事里的描述的那样,用雕刻刀在他身上刻下漂亮的花纹……”
    王太太捂着嘴,说不出话。
    王先生看出她的害怕,双手用力捏住她的肩膀,说:“别怕,大师说他能感觉到这个小青年身上阴气很重,是至今为止最合适,也是身死后最有可能魂魄弥留不散,能跟我们儿子结成冥婚的一个。”
    见妻子仍旧瑟缩,王先生劝说道:“只要儿子能安心去投胎,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更何况,这很可能是最后一个人了。只要外面那人一死,儿子和我们都能得到解脱。”
    “你若是还不安心……大不了事情结束后,我们好好去祭拜一下那些死掉的人,再暗中接济一下他们的家人。算起来,也是在给儿子积福。”
    王太太还是惧怕,只要一想到自己将亲手破开青年的皮肉,留下一副副被血浸染而成的图案……一想到青年看向自己那仇恨入骨的眼神,她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可只要一听见儿子两个字,她又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份勇气,这份勇气能克服一切世俗和底线。
    她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做了决定,闭着眼睛缓缓道:“我刚刚给他倒了杯水,里面下了安眠药。本来是想趁人睡着后,把他关起来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