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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上惊魂 踏入险境
    “前面就是上海了!”被嘈杂声吵醒的冷凡,将头埋进被子暗自伤感!怎么也想不到,19岁的人生一开局就这样悲催。
    一个半月前,她报考法国著名的波尔多国立美术学院,参加驻美招生机构初试那天,冷凡受内伤严重。
    ,一流学府的门槛似乎高不可攀。试前她听说,初试通过率只有二成。可她依旧满怀期待。眼看着考生一个个心惊胆颤地进去,大多垂头丧气地出来,冷凡也是七上八下的。
    有一个印度大眼哥手拿细密画先她初试。印度细密画以绚丽宗教色彩在世界艺术品界享有重要地位不假,可冷凡实在看不出这大眼哥的技法有何建树。可没过多久,那大眼哥出来了,兴奋的像个猴子,不用说初试通过,引人羡恨。
    轮到冷凡入场后,她毕恭毕敬地向评委展示她精心挑选的静态油画“秋之湖”。一众评委看上去兴趣不大,其中一大胡子评判双手一摊,“没个性、没思想、没灵魂,当个墙饰兴许还不错。”
    初试未过的冷凡悲愤难当:通不过也罢,还这般毒舌。舌毒也罢,声音还那般洪亮。
    几日后,冷凡才渐渐看开,那舌毒评委似乎也没说错什么。一个东方面孔拿着他们司空见惯的油画作品应试,怎能得好。
    为什么不回国学习国画呢!冷凡本以为这个突出冒出逆天想法会遭到父母的各种反对,她甚至想过要演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相逼。没想到,父亲竟然同意了。这让她极为惊诧——怎么可能?以前自己的想法总会招来父母各种反对,总需她哄一哄或闹一闹,如此折腾一番才能得偿所愿。
    父亲说,他在上海有个过命交情的老友,回国进修的事,此人或许能帮上忙。
    一个多星期前,冷凡原本该与父母和大哥一起乘船去上海。可上船后,给父母留下一封短到不能再短的信后,就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下船。
    几年前,冷凡曾读过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写的长篇科幻小说《八十天环游地球》。英国绅士福格先生的离奇经历曾让冷凡惊叹不已,渴望有一段可吹可显的独行经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下班驶向上海的客轮三天后才起航。上船前,冷凡一直幻想着会有怎样的奇缘奇遇发生,就算遇不到福格先生那样的绅士,也该有个风流倜傥的公子供旅途消遣解闷才算不枉此行。可是理想与现实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登船时,是何等的兴奋,这客轮算不上奢华,却也说得过去。她上上下下地逛了一圈,见着几个年轻俊郎的,却已是别人的护花使者,让她颇为失望。航行了第二天,她开始出现恶心、头晕等昏船症状,以至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吃不下饭,就算想吃,没人给她端到眼前。这几天大部分时间全靠包里的零食裹腹。
    要说奇遇还真是有的。昨夜原本月朗星稀,可半夜时分天色突变,波涛汹涌尽显狰狞本色像要急于将客轮一口吞没。
    一个巨大的摇晃,将她从床上掀下床,额头重重磕在床脚,她下意识摸了摸头,还出了血……还没等回过神来,又是一阵无规则、全维度剧烈颠簸,她惟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双手牢牢抓着焊在地板上的床腿,这造型如果讲给朋友怕是颜面尽失。她想着福格遭遇大风浪时,其实是不是也会她这般儿狼狈不堪状,反正书上不是这样写的,他总是如何机智,镇定自若什么的。
    与隔壁惊叫的旅客一样,惊恐中,她一度绝望地认为可能会葬身大海,她甚至幻想——什么鱼会有那样大的福气饱食自己的遗骸?两小时后,风浪才渐渐平缓。
    走到甲板上,看着同行的旅客相互拥抱安慰,她心里极不是滋味,再摸自已头上、身上的多个伤痛处,她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甚至眼眶发酸发热,可转念一想:“我哭给谁看。”真真地憋了回去。眼下,她的肠子都悔青了。
    她总算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书不是不该看,是不该信。
    虽然这次海上之旅如同噩梦,可她还是要感谢上苍肯浪下留人。
    再次站在甲板上的冷凡,果然看到远处的天际线上,显现一座灰色的城市轮廓,而后这城市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她对上海这个出生地,没半点印象,因为离开时,才刚刚学会走路。
    她料定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无比。一想到可能会遭到大哥冷然的冷嘲热讽,她决定打扮一番,绝不能便宜他白拣乐子。
    可她突然想起,客轮震荡时,她的化妆品或洒或摔坏,已全军覆没,这让她感到十分沮丧。她向同船的敏姐求助时,也只借到一面镜子。拿起镜子一照吓了自己一跳,刚上船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别人口中的小仙女怎么变成一付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女鬼模样。
    怎么办,怎么办……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她还肯定一定会把大哥气炸。跟敏姐兑换了少量法币后,她感到元气开始在体内复苏。
    下午2时许,客轮终于靠岸。
    躲在敏姐身后的冷凡新换了一套裤装,远远地看到冷然后,她压低帽子,顺着鱼群一样的人流涌出出口,竟没让冷然发觉。
    自她踏上这块土地开始,命运就被彻底改写,这是她始料未及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相比夺命海浪更为凶险、残酷。
    昨晚刚刚执行完锄奸任务的贺旭光,回到公寓后,没有开灯。
    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卸下全部伪装。脱下西服后,又将领带拉得松松的。
    从胸前的枪套里掏出手枪后,借着窗外的路灯灯光,他反复摸着刚刚还发烫的枪口,像是要再次确认张建章已死一样。
    在这个空寂的房间里,手枪是惟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伴侣。
    他将枪轻放在茶几上,倒了一杯烈性酒,然后跷起二郎腿仰靠在沙发上,一边喝、一边在脑海中回放着整个事件。
    酒精和眼前的大片血色刺激着他的神经,失眠的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意识才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