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冷凡一脸的不高兴接过衣服,“除非能许我一些好处!”耀光说只要你不浆糊一样粘着、能消消停停的住在医院,条件是可以讲的。可是他却猜不出冷凡想要什么?这个丫头的鬼点子实在太多。
冷凡憋了一会儿,说出院后想吃遍上海!旭光轻视她,能吃下一只鸡就算不错,还想吃遍上海?冷凡白了一眼旭光,吃的可以少,吃的样不可以少。提到吃,她闻到床头一个食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她猜想该是旭光买给自己的点心。她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鸭血,还有猪肝。旭光的回答让冷凡下意识干呕了一下。自暴头事件后,冷凡最怕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一听就会条件反射地想吐,“你落井下石!”
耀光笑着对冷凡说:“这家里,这世上,除了三弟,没人能治住你!”
旭光拆开盒子:“逗你玩呢,是蟹黄包。这可是我最爱吃的,好不容易从牙缝里给你省出来的。”拿出一个冒着热气的蟹黄包递给冷凡。
冷凡抓起一个,狠咬了一口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的牙缝真的好大。”
等冷凡吃完,耀光才动手为冷凡换药。旭光就在旁边看着。耀光对他说:“伤口恢复的还不错。”
冷凡抬起手摸了一下伤口,发觉伤口周边的头发上被剪掉时,立即炸开了锅,“马上要上学了,头发却没了,这叫我怎么见人呢!”旭光宽慰冷凡:“脸好看就行,谁看你后脑勺!”
冷凡不屑地说:“一听就缺乏美学常识。为什么叫完美?因为美,讲求一个完整。”
“我就知道维纳斯断了两条胳脯,照样是美神!”旭光继续抬杠。
“人家那是神秘之美,我这缺一块头发,又缝了口子,能一样吗?”
兄弟俩大笑。
看着旭光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冷凡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旭光,这反让旭光感觉很不自在,然后听冷凡说道:“第一次看见你笑,我以为你不会笑呢?”
旭光敛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你那办的那些事,我哪件能笑出来!”
换完药,重新帮着冷凡包扎纱布后,耀光先出去了。
旭光从皮包里拿出冷凡被抢走的小挎包。
冷凡接过去,问:“人抓到了吗?”旭光点了点头。“是不是出于报复?”旭光摸着冷凡的脑袋说:“你还知道原因,也不算太傻!”
冷凡不再嘻皮笑脸,“我也是事后才想明白的。那巡捕房会怎么处理?”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肯定不会让我家小妹吃亏。不过,有句话我得先问一问,他们袭击你是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处理的哪里不妥吗?”旭光变回一脸严肃。
“我——没想过,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冷凡不懂旭光的用意。
“那我来告诉你。问题就在于,你的冲动和压不住火的脾气。你以为开个店那么容易吗。别说你一个小店铺,就算商业大亨也照样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报纸上刊登的方砚显之死就是例证。所幸对你下手的是个被胁迫的,力道还算不得狠,如果换成真正的地痞流氓,恐怕,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说话,而是得给你烧纸了!现在是乱世,乱世有乱世的生存法则,要懂得相时相机而动,可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么样。你可懂了?”
“好象懂了,不过,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三哥!”而后拿起蟹黄包递向旭光:“奖励你的。我喂你吃。”旭光咬了一大口,问:“你是不是无聊、想找点事干?”
“是啊!三哥,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冷凡将兴奋与期待写满脸。
“写份深刻反省材料,最少3000字。”
“写个鬼呀!你走你走,不要理你了!”冷凡如被当头浇冰水,动手推远旭光。
“出院前给我,否则我让二哥再留你些日子。跟二哥要笔和纸。”到了门前,旭光强势依旧,他必须让冷凡尽早此学会乱世生存之道。
旭光走出了医院,此时他有一件大事要办,他要协助一个叫陈默的军统上级锄奸,这件事从年初即开始精心策划。现在计划已到成败关头。他怎敢掉以轻心,八大山人的那幅画到了派送时机了。
旭光走后,冷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觉得旭光的话有些道理,如果以后再遇到地痞流氓,自已该怎么处理呢?她又想起该给父母回封家书。于是要来笔和纸,书信正文先写:我安好,很挂念你们……
冷凡拆线出院前,交给旭光一份反省材料,上面只是一句话的数百遍重复:保持克制,有容得安。旭光看过后,只笑不语,他还送给冷凡一堆不同款式的帽子。冷凡千挑万选,选中一款白色的棉麻材质的帽子戴在头上。
当天下午,旭光刚回到办公室,伍局就走进来问旭光:“你师母非得让我问问,你和窦小姐相处的怎么样了?”旭光一时语塞,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是窦赢打来的电话,说想约旭光晚上一起看电影,旭光说:“好!晚上不见不散。”伍局笑着说:“看来我问的很多余!”旭光只是笑了笑,如果不是伍局在此,他其实是想拒绝的。
当晚,两个人去了大华电影院看了美国电影《呼啸山庄》》。电影结束后,窦赢对旭光说:“谢谢你肯陪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晚上该去哪儿!我父亲问,不是说有朋友了吗,怎么还天天呆在家里或办公室。”“我这个男配角看来演的不合格!”旭光一语双关。
两个人顺着散场的人流刚走出电影院,旭光就看到赵昆彤和“电报局”也走了出来,赵昆彤手里又拿着几个礼品袋,旭光想,这个”电报局”怕是快要破产了。见旭光身边站着一名漂亮淑女,赵昆彤走来问旭光:“这位是谁?”旭光大大方方地说:“窦小姐,新认识的朋友。”
“不介绍一下给我认识吗?我们怎么说也好过那么多年。”赵昆彤这话是故意说给窦赢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