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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命运突变(2)
    当日下午张学良立刻再次致电南京,双方约定不日派出特使见面具体商谈“东北易帜”事宜。
    回到帅府门口刚刚下汽车,谭海就急匆匆上前来报道:“少帅!日本政府特使林权助来了!”
    恶心的日本鬼子!张学良心里厌恶地骂道,“好,他现在哪里?”“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我靠!转告这位林权助先生,我今天公务繁忙不见!”“他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说不见你不走人。而且他还带来了日本首相田中义一的亲笔信。”
    “没兴趣看那扭七扭八的日文!我今晚就去市政府大楼办一夜公!看谁硬的过谁!”“是!”
    “还有!告诉家里不要提供任何茶水饭食招待,就让他饿着吧!“......”
    张学良心里感到极为厌烦,日本人一直在试图插手东北,整个东北日本人的势力简直可以说是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老蒋和奉军内部矛盾还比较好解决的,最可恨和最难缠的就是日本人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说了日本人为了达到目的是绝对的不择手段的,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张作霖就是不听日本人的话被除掉了,眼下自己必须要小心行事,目前还不能对日本人过于强硬,前一段时间日本政府和关东军发送过来的信件已经不下七八封了,皇姑屯事件后日本人还假惺惺参加调查,后来还派人前来吊唁参加丧礼葬礼,上次还有一个什么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要亲自来见自己,被推脱了。日本人无非是连哄带骗外加吓拉拢引诱自己在他们的扶植下做日本人通知东北的傀儡。当然了,奸诈的日本鬼子肯定还同时拉拢东北内部军政要员来取代自己,比方说杨宇霆和清废帝溥仪。看来手中的事情还是要放快一点的。张学良在心里暗暗想着。
    晚上张学良一个人躲在沈阳市政府大楼一处办公室内,批阅着递交上来的政府和军队公文,直批的头昏眼花哈欠连天,当大官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张学良感慨道。看看手表都一点多了,“芳渡!”
    “少帅!”张学良卫队团团长刘多荃(字芳渡)应声入门。“叫卫兵给我弄杯热咖啡过来吧。”“是!”
    呷了一口热腾腾的纯浓咖啡,张学良顿时睡意全消,这个时代真货就是实在啊!正在感叹着,突然发现刘多荃还立在门口似乎欲言而止的样子,“芳渡,你干嘛吞吞吐吐?有话就说!”
    “二夫人刚刚来了,要不要......”
    张学良顿时觉得口中香浓的咖啡顿时苦涩无比,那个二夫人谷瑞玉?深更半夜怎么跑这里来了?现在家里有个正夫人于凤至就已经让张学良提心吊胆了,现在又来了个二夫人,天哪!仔细想想,这个素有“随军夫人”美称的谷瑞玉在张学良驻守保定就开始独自居住天津和张家不是很联系了,学会了跳舞、下酒吧、听戏,与人打麻将至深夜不散。还经常到北京一连数日听戏不归,有时借着张学良的名义请梅兰芳等京津名伶到她借住的朋友私寓里唱堂会,因此影响了那些著名演员的票房收入。那些名伶们虽然也对谷瑞玉无休止的堂会心存不悦,可是他们顾及她是少帅的内眷,不得不违心前往。此事传到张学良耳中,令张学良十分恼火。张学良甚至下令日后她不能再以他的名义请京津名伶无端唱堂会戏,可是谷瑞玉却继续我行我素。此时两个人应该已经闹翻了这么还会跑这里来见自己呢?张学良暗骂自己糊涂,她应该在自己接到丧事后会沈阳的时候擅自离开天津跟随而来的,她在沈阳是有私人别墅的,还是“前任”张学良给她买的,原因嘛,也很简单,就是虽说张学良已经和她成婚,但是大夫人于凤至还是容不了她不许她回大帅府张家的,唉,明明是正式妻子却受到情人待遇,难怪这个谷瑞玉到后期会变得脾气古怪。
    张学良明白,这种事情早晚要接受的,一昧地躲避是不行的,想到这里只得硬着头皮道:“你让她进来吧。”
    清脆的高跟皮鞋声由远至近最后在办公室门外停住了,每一下都敲在张学良忐忑不安的心上,门开了——“二夫人,您和少帅慢慢聊,我先出去了。”开门的刘多荃低声下气道。
    “嗯。”
    一身优美合体的西式服饰也掩不住那高挑惹火的修长身材,不怒自威的无暇面庞,高挺的鼻梁、樱桃嘴丹凤眼,完美地组合成了张学良眼前的这一个美人儿,在橙黄的灯光映照下简直有了几分女神的风采。顿时色心大起的张学良的眼光差点从她身上拔不下来,同时心里也极其无耻地想道:“这就是我的老婆吗?我真幸福!”就在咽口水的同时,张学良一激灵地发现,美女那本该柔情似水的眼中却闪着冷漠如冰的光芒,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悄悄在空中弥漫开来。
    整整过了三十秒张学良才意识到对方还一直站着,连忙起身极其底气不足地嗫嚅:“坐吧...”
    谷瑞玉倒也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张学良手足无措道:“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是你正房太太?丈夫到哪里,妻子跟随到哪里,有什么不对?”谷瑞玉轻哼一声冷冷道。
    “可是,这样会、会对我不利的...”张学良做贼心虚,慌不择言道。
    “不利?”谷瑞玉有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张学良,得到张学良“嗯”的一声肯定后,花容泛怒道:“既然我是你命中扫把星,那你又何必当初娶我过门!又何必当初对我那么好!”(张学良在心里叫屈道:冤枉啊,我本来就没有娶你嘛,是“前任张学良”娶得,弄这么一个大麻烦还交给我解决)见张学良不吱声,谷瑞玉神色黯然自怨自艾道,“谁都可以这样说我,但是你是我的丈夫呀,是我的全部,是我哪怕丢失了所有东西之后最后拥有的,当年我陪着你一起上前线,伴着你走南闯北,人人都说我是你的随军夫人,但是我却一直进不了你张家的大门,为什么我会得到这种待遇?你当初染上毒瘾真的不是我的意愿,那时你因为军务繁忙经常失眠经常服用鸦片,我心疼你的身子才花我自己的钱去请了英国医生希斯和日本医生山田二郎一起协助你戒毒,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却又让你染上了吗啡毒瘾,为此我也在背后痛心疾首哭泣过、自责过,外人都非议我误解我,为了你,我也大病了一场,这就是我好心却没得到好的结果吗?”
    谷瑞玉的一番哭诉让张学良听到心头发毛,天哪,我忘了,张学良这个家伙还抽大烟染毒瘾,幸好在接收他身体之前已经戒了。
    被吓得小心肝扑腾扑腾的张学良(楚飞)在看看说着说着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谷瑞玉,不禁同情心大起,唉,也是一个痴情又可怜的女子,当初为了追求爱情一个女孩子家毅然追随着那个风流倜傥的张少帅上前线,随着心中之人多次在枪林弹雨中来来回回,在自己重病的情况下还担心自己一走没有人照顾张学良而死活不肯去后方。只是张学良这家伙的确是风流的很,到了晚年的时候自曝自己情人有十一个,还曾经包养过当红明星胡蝶,甚至还想泡时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部长王正廷的妹妹。精力有限,自然放在眼前这个二夫人身上的心思就少了,失宠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再加上林林总总的误解是什么的,难怪这个随军夫人后来被张学良丢在天津独居会那么地有股“自暴自弃”地纵情欢乐。
    “你说!为什么你回来到今天也不见我!还说什么我回沈阳给你带来不利!”正欲安慰谷瑞玉的张学良陡然被她突然变脸的速度和厉声质问吓了一跳。
    “你呀...唉,太单纯了...”张学良惊慌之下说了一句后世老辈当被后辈反驳的无话可说的时候聊以保面子的经典台词。
    “单纯!好,我怎么单纯了,你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谷瑞玉几乎咬牙切齿道。
    “我说我说...”张学良忙不迭解释道,脸上还一副悲天悯地的表情(活像《大话西游》中至尊宝被紫霞逼迫时候急中生智说出那段经典爱情宣言时),“唉,我作为东北的最高军政长官,位高权重,自然不同于普通老百姓,我的婚姻、自由、家庭幸福、个人喜好等方面很多时候都要或多或少牺牲让位给国家大事,这就是生在帝王将相之家的一种悲哀吧,就像那些公主格格为了国家的安定不得不远嫁他方嫁给自己根本不了解或者根本不喜欢的人,比如康熙皇帝的蓝齐儿格格就为了清王朝的安定而和爱人李光地分离远嫁给蒙古王葛尔丹(张学良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跑题了,但是看看谷瑞玉倒也在认真地倾听着,没有露出异色,赶紧把话扯回原题)。我的一举一动也受很多方面的监视,而不能随便带着你。其实我一直都是很在乎你,但是想你却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是那么地痛苦(张学良心里都觉得这话相当无耻)。这次父亲过世后,为了东北不大乱我必须躲过日本人的耳目潜回沈阳,当时父亲还没有死的假消息其实是我发散的,为的就是让外界迷乱,可是你这次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回来,日本报纸上就报道了你的踪迹,日本人还根据你的行为推断出我可能也已经回到沈阳,进一步也可能推断出父亲没有死是假消息的,这样就对我的人生安全也造成了威胁,唉,我已经多次受到了各方对我的生命威胁(纯粹夸大其词),这其中的苦衷你懂了吗...”张学良说着“一脸痛苦”地闭上眼“不忍心”的样子。
    谷瑞玉一开始只有对张学良满腔冲冲的怨气,可是现在听着张学良叙说的很多她不知道的内幕,心里的坚冰开始一点一点融化,尤其张学良那句“我一直都是很在乎你”更让心中的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才懵然地明白:似乎自己以前太过任性了,自己太误解张学良了,其实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只是,他说的对啊,他是少帅啊,不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他肩上的责任不容许他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不由释然了。
    “汉卿,对不起...”谷瑞玉轻柔的道歉声音让低着头的张学良心里一阵得意(看来她已经被自己神情并茂的解释给搞定了,俺的口才也不是吹的,当初在电视上看了那么多爱情电视剧听了那么多山盟海誓,还看了那么多大学生的现场直播辩论大赛,虽然没有人家大学生指着太阳证明现在是夜里的那种种指鹿为马的本事,但是对付眼前这位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谷瑞玉下一句话让他心一阵拔凉,“看来为了你,我想我离开你的时候也到了吧...”
    张学良心里一阵叫苦不迭,怎么搞的她要离开自己呢,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又是自己的合法老婆,自己还硬生生将她说跑了,真是白痴行为呀,不等她说完,张学良鼓起勇气壮起胆突然一跃上去紧紧抓住她的玉手,一脸深情款款:“不要说了,以前的事情全多过去吧,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谷瑞玉一时真是惊喜不已,本来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加上自己在天津的种种胡闹之事,已经认为张学良和自己分道扬镳是早晚的事情,自己都做好感情破裂分手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一下子峰回路转再见光明,张学良又一句“明天我就带你回家”更是让谷瑞玉心里的一块纠结一下子化解开,顿时竟在张学良怀中喜极而泣起来。
    女人就是要靠哄啊,张学良幽幽地感叹道。
    当晚,在佳人陪伴下的张学良竟然一夜神采奕奕处理了大批文件(傻瓜才用睡觉去浪费美人在怀的美好时光呢),直到第二天清晨困极的两人才在沙发上甜甜蜜蜜相拥而眠,搂着怀中这具散发着的缕缕幽香的娇躯玉体,再加上谷瑞玉嘴唇正好在张学良耳边轻轻呼吸呵气如兰,直让张学良在心里大喊吃不消顿时怎么也睡不着,身上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接着手也是不规矩起来。这一幕把早上很认真负责执勤来叫张学良回府的刘多荃进来后吓的赶紧退了出去。
    下午,大帅府,一间旁室内,张学良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极尽用哀求的语气断断续续和面色如霜的于凤至说着昨晚之事,最后语音如丝道:“你就接受她了吧...”
    于凤至看着人前威风凛凛丈夫此时的委屈样子,也忍不住有些莞尔,沉默了半晌,叹口气道:“你让她进来吧。”
    一身朴实衣着(张学良的要求下)的谷瑞玉忐忐地被张学良拉进室内,三人坐定,于凤至发话道:“你,出去!”指向张学良。
    张学良只好尴尬地走出屋,在外面等着“双雌会”的结局。
    过了半晌,于凤至打开门,还是面色如霜,“进来吧。”
    看着谷瑞玉眼圈红红但是脸颊上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色,张学良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下了,“我知道,我和你的婚姻只是你父亲为了报答当年我父亲帮过他而订下的,你和瑞玉是你的真正自由恋爱的结果,事到如今,你是第五次求我了,我也不能不通情达理,就接纳了这个妹妹吧。瑞玉你就明天搬来吧。”听着于凤至有点哀伤的话,张学良慌忙一手拉一个贫嘴道:“你多想啦,你们在我心里是平等的,我的心分成两半,一半装她一半装你。”
    “是么?那北平的赵四小姐你放哪儿呢?”于凤至毫不客气揭短道。
    “.....”张学良顿时语塞。心里唉叹道,好不容易搞定了一个,还有一个,唉!历史上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那段跨世纪的恋情被誉为“战争中的一朵绚丽的玫瑰花”,最后两人死后还合葬在了一起。皇姑屯事件前,张学良曾经在北京住过一段时间,和赵家相识还经常到赵家做客,由此认识了赵一荻,两人后来在盛夏时节还一起在北戴河避暑相处,不过现在张学良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此时的赵四小姐才17岁而已,而且只是和“自己”处于互相有好感阶段,男女感情也还处在朦胧状态,历史上直到1929年3月,张学良才把她迎接到沈阳两人正式相恋,那么现在那赵一荻实质上和自己还没有什么瓜葛嘛,想到这一点张学良心头轻松了不少,暗自嘘了一口气,这种风流韵事少一桩是一桩吧,自己可没那么多精力来收拾“前任”的感情烂摊子。
    7月5日下午,张学良刚刚接见完沈鸿烈商谈了一下午东北海军建设的相关事宜就收到了莫德惠的电文,被张学良作为东北易帜的东北代表莫德惠报告已经在北平六国饭店见到了南京代表方本仁,双方就东北易帜进行了初步洽谈,不日南京即将再次派出特使来奉具体商谈。
    正在沉浸在成功第一步的喜悦中的张学良又接到一个让他恶心不已的报告:关东军特使兼奉军高级军事顾问土肥原贤二已经在帅府恭候。张学良叹口气,老是躲着也不行,只能去会会这些恶心的日本人了,便下令驱车回帅府。
    “为了确保交通安全,把车开慢点,免得撞到行人。”回去的路上张学良一脸严肃和爱民地对司机道,心领神会的司机硬是将只需要开半小时不到的路程磨磨蹭蹭开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到帅府,眼看天色还早,张学良顺便在外面饭店吃了顿饭才打着饱嗝去接见土肥原贤二。
    “哎呀,土肥原先生光临寒舍真是令鄙府蓬荜生辉啊,让先生久等了啊。”张学良大大咧咧跨步进书房,一边毫无诚意地对等的都快睡着的土肥原贤二拱拱手。
    看着张学良毫不客气的样子土肥原气不打一处来,他在这里干干等了将近三个钟头而且连杯茶水也没有招待,这么恶劣的态度让他真想大发雷霆,但是军人的意志和肩上的使命感让他还是忍住心中的不快强笑道:“哎呀,张少帅刚刚执掌东北便如此鞠躬尽瘁,本人真是钦佩的很哪!”
    “哦,多谢夸奖。不知土肥原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张学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顺手模了根牙签剔起牙来。
    “呵呵,是这样的,关东军总司令长官本庄繁将军也十分关注东北的建设问题,近日和鄙人等一起商讨研究出了这一份《关于日中共同开发东北的提纲》,希望能和少帅一起精诚合作共同开发建设东北,还请少帅过目。”
    张学良慢吞吞吐出一小块肉屑后接过土肥原递来的那份文件。
    只扫射了几眼,张学良心里便冷笑不已,这哪是什么“共同开发提纲”,明明就是让自己在日本人扶植下卖国做东北的土皇帝而已,什么“新东北军队由中日双方联合建立”“允许日方享有抚-沈铁路运输权”“东北煤炭矿藏由中日双方联合开采”“允许日本人担任东北军政官职”等等,当然了条约中还给了张学良不少甜头,什么“日方在东北和南京政府的任何形式冲突中都将会不折不扣支持东北政府”“日本政府拟拨款6000万元,借给张少帅以整理奉系军政事务”“关东军必要时候将由国内增兵东北保护东北抵抗南方军事进攻”等等,这简直就是袁世凯卖国“二十一条”的翻版,这些贪得无厌且贪欲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日本人,一群什么东西!张学良心里恨恨地想。
    土肥原贤二一直细心地观察着张学良脸上的表情,只见张学良一开始脸上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但是渐渐见到嘴边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大喜上前道:“大日本国的利益早已经和满洲合为一体,这上面的条约其实还是可以进一步商谈的,少帅有什么意见我可以立刻转达给本庄繁将军进行进一步研究磋商的。大日本国对张少帅也是满怀信心的,哪怕东北即使要独立...”
    “大日本也会支持我当开国皇帝的是吧?”张学良抬起头道。
    “呃,当然当然了,大日本和关东军永远是少帅最坚实的朋友和后盾。”土肥原贤二连连点头做起广告来,但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张学良把话说的这么露骨,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野心?以前的种种行为都是掩人耳目?但是看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认真的样子呀。
    “这份文件对我非常有用呀!”张学良突然大声道。
    土肥原贤二听到这话一下子可以说是心花怒放了,原来这个张学良一点也不像他老子那么排日,原来也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对于这种有野心没谋略的年轻人,作为帝国的傀儡真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张学良下面的话顿时将他打入了石化状态——
    “土肥原先生,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刚刚觉得腹中隐隐作痛,等一下不得不要上一趟厕所,你送来的这几份纸张质量不错正好可以救我的急,十分感谢你的好意。”张学良一脸纯真的笑容道。
    土肥原贤二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气的昏过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张学良居然如此嚣张,即使他老子在世也不敢如此呀!他居然说这几份关东军的文件都只是给他擦屁股的废纸!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土肥原贤二正欲发作又强忍住怒气,尽量平静道:“少帅说得可是戏言?”
    张学良看着土肥原贤二的脸色由红润在十几秒内变为紫色再变成铁青心里不由感慨,这个土肥原贤二真是有学习“变脸”绝技的天赋呀,可惜不是四川人,不然咱国内也多了一个川剧大师了。这日本人本身就有不依靠道具变脸的绝技嘛,干嘛还在我们川剧演员舞台上偷偷安装摄像头企图破译变脸绝技呢。心里乐着,嘴上仍然不冷不热道:“本少帅不喜欢和日本人开玩笑,那纸上的条约我是一点也不敢兴趣。你们的用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扶植我当听你们话的东北皇帝么,还怂恿我独立,呵呵,对不起,这种以后我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汉奸的事情我绝对不干!”
    土肥原贤二胸中怒火腾地而起,他这才明白了,这个张少帅没有自己想得这么简单反而比他老子更加难缠强硬,想到自己刚才受的侮辱,土肥盯着张学良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张学良懒得去欣赏他那双“美目”,自顾自翘起二郎腿看起报纸来。
    “听说,张少帅准备归顺南京政府了?”勉强平静下心态的土肥原贤二又提出了一个尖利的问题。
    “呵,想不到土肥先生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啊,是啊。怎么?土肥原先生愿意帮忙?”
    “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少帅不和关东军商议不向东京请示?”土肥原恶狠狠道。
    张学良听了土肥原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像听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倒在沙发上大笑不已。看着张学良笑的差点在沙发上打滚,土肥原终于忍不住怒道:“张少帅!”
    “我真是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张学良肃然起身声色俱厉道,“东北归顺中央这完全是中国内政,我为什么要和关东军商议?为什么要向日本政府请示?真是可笑!”
    “东北归顺南京必然会触动大日本国在满洲的利益,关东军驻扎在东北就是为了保护大日本国在满洲的利益和保护日本侨民的,当然和关东军有关系!少帅此举简直是出卖东北,大日本国和关东军是不会答应的!”土肥原贤二狡辩加恐吓道。
    “又不是我请你们来的,你们不满意你们走好了,我不留你们!”
    被冲的站在那里顿时语塞的土肥原贤二心中又恼又怒,今天帅府一行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还碰了一鼻子灰。看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帅不是关东军扶植的合适人选,早晚需要除去。土肥眼中凶光一闪,丢下一句:“希望少帅三思!”悻悻地夹起公文包离开了。
    而张学良仍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今天土肥原的到来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深深明白了日本想霸占东北的野心,同时也知道了东北内部有人和日本人互相串通,形势要比自己想得严峻的多,自己必须要更加抓紧时间了。
    “谭海!以后再有日本人来烦我,一律不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