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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东北狼烟(3)
    东北会战的重心——辽阳战役从11月5日到22日,战事已经整整持续了17天。此时的战局就如同头顶飘着雪花阴云密布的天空,双方都精锐损耗元气大伤一时间无力再战,深陷于此的双方二十多万大军都已经对这个踩不透拔不出的泥潭感到精疲力竭了,接下来的数日内双方主力俱无力再战,但是双方控制区却已经呈现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态势,导致每天双方团级以下的小规模战斗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中。
    战事拖下去不利于张学良但是更加不利于武藤信义,没有援兵的日军如果输掉这场战争,那么日本陆军的脸面、大日本帝国的脸面、天皇的脸面、自己和部下的名誉和性命,都将统统输掉。此时都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作赌注押在这场战争中的的张学良和武藤信义就像两个巨人在互相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比着耐性,等待着对方忍不住眨眼的那一刻挥起拳头。
    此时武藤信义在心里甚至开始寄希望于一开始就被他认定是辅助力量的第3师团和第7师团身上了。
    相比中路日军的艰难处境,西路的日军第3师团刚开始的战事倒是顺风顺水,若山善太郎中将发给武藤信义的“捷报”也是频频而来——11月4日攻取盖州;5日占领营口,6日又夺取了大洼。几乎一日攻取一城,就在当武藤信义已经习惯并且把每天收取若山中将一封捷报当作生活一部分的时候,第3师团作为报喜师团的传统戛然而止,终于在8日上午,收到了若山中将扭扭捏捏一看就知道明显粉饰过的电报,内称部队遭到敌东北军王树常部的“较有力”的阻击,暂时局势“稍有不利”,但数日后必将击溃当面之敌夺取葫芦岛、锦州、盘锦三市。对这种“丧事喜报”的日军传统已经免疫的武藤大将心里不得不承认,第3师团肯定已经遭到了东北军王树常部的阻击,而且战事还比较困难。
    假如武藤信义亲临盘锦前线,他就会发现自己以上的这段论述还是太过于乐观了。
    若山善太郎中将的对手——东北军王树常部的第110步兵师(副师长朱鸿勋)及董英斌部111师(副师长刘桂五)也不是善茬,牢牢遏制住锦州、葫芦岛市要地与占据盘锦的第3师团牢牢对峙起来。比起武藤信义大将的处境,若山善太郎中将的日子也不好过,手中仅仅一个师团却要吃掉东北军两个整编师,难度实在不小哪。
    锦州这一带地区频临辽东湾海域,大大小小的河流如网状般密布,“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让第3师团在与东北军110、111两个师的对战中也得到了日本海军的有力驰援。向西突击的第3师团倒是挺狡猾,行进路线基本都是沿着海滨处在日本海军舰炮射程内的。若山师团长不但有飞机重炮战车,甚至还享受着辽东湾上的一支日军舰队的协助这种其余两路日军享受不到的“高级待遇”。漂浮在渤海上的日军舰队除了四艘“峰风”级驱逐舰,还有三个庞然大物——9500吨的日军轻型航母“凤翔”号以及两艘“长门”级战列舰。43580吨的“长门”号和“陆奥”号重型战列舰上那16门409mm的主炮是与日军交战的东北军110和111师官兵的噩梦。在和日军争夺鲁树村等沿海城镇的时候,日军战列舰一个齐射下来,东北军成连成营地灰飞烟灭,而且“凤翔”号这艘日本第一艘海军航母所搭载的13式舰载攻击机也趁火打劫频频呼啸而来把炸弹丢到东北军头上,这种代价自然不是王树常能够忍受的。而第3师团则有持无恐步步紧逼,数天之内,靠坝屯、巧女村、邢家屯、南马村等一连串沿海地区纷纷落入日军手中。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尝到甜头的第3师团第6步兵联队居然得意忘形下沿河北上攻击起了锦州的入口朱坨、西彭二镇,立刻遭到了北退至此的110师518团迎头痛击。西彭是锦州以南的一处重要制高点,如果失守,那么北部大片开阔地带将全部暴露在第3师团的火力之下。518团官兵们居高临下轻重机枪构成连绵火力网,第6步兵联队数次冲击都被压在半路,骄横的日军首次尝到了没有舰炮掩护下被痛打的滋味。但又拉不下脸下令撤兵的联队长千叶大佐下令调来重炮猛轰西彭,炮火铺天盖地而来,518团官兵们被打的抬不起头。趁着烟雾掩护,第6联队一个中队攻入西彭镇内,闻讯后王树常亲自带着警卫班亲自督战,锦州东北军第5炮兵团适时支援压制日军炮火,团长朱云龙身先士卒以身表率,捡起一支上了刺刀的三〇步枪径自杀向日军,官兵们也纷纷簇拥在团长身边反扑回去。这时数艘日军炮艇沿着河面驶来助战向守军开炮,但是被官兵们一顿迫击炮齐射后河面上便安静下去了。双方短兵相接一番拼杀后,518团将冲进来的日军中队杀的一个不剩并击毙其中佐中队长。
    挨了一板子的日军吃痛下收回爪子,然后在日军舰队海军官兵高高在上的眼光下厚着脸皮继续躲在舰炮射程内向西“挺进”。
    “按照日军这种缩着脑袋的打法,葫芦岛早晚得丢!因为整个市区全在鬼子的舰炮射程内!”会议上,被日军逼的已经快忍无可忍的王树常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摔地上还用皮靴猛踩,仿佛那烟头就是若山善太郎。
    “我军海军实力过于单薄,根本无力与日军舰队抗衡,鬼子一艘‘长门’号的吨位就超过了我们海军全部舰艇加起来。现在少帅让他们全躲在秦皇岛港口内,要不是有岸防炮和高射炮的保护,估计早被鬼子舰载机全部炸沉了!所以咱们根本就别指望他们能来帮忙干掉日军舰队!”111师师长董英斌也愁的大口大口吸着烟。
    “可是这样部队缩在离海面这么远的地方,我们总不能看着第3师团在我们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去进攻葫芦岛吧?”年轻气盛的110师陈参谋长气呼呼道。
    “鬼子舰炮一个齐射,我们起码就要丢掉一个营!这些日子以来被爹娘白疼一场的弟兄太多了,我们的士兵的命也是命呀!不能让他们顶着鬼子的舰炮去打仗!”111师副师长刘桂五又恼恨又心疼道。
    “必须要把鬼子的海军打跑!起码也要把他们打痛而不敢这么放肆!”王树常轻敲着桌角,想了一会儿呼的起身:“副官!把刘萃刚请来!”
    战事初起之时东北军空军第3航空大队奉命停驻于义县驰援王树常部与第3师团的激战,这几天来一直忙着轰炸日军掩护王树常部进攻。大队长刘萃刚(历史上刘萃刚是中国国民党空军“四大天王”之一,曾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共击落日机11架,是当时战果最高的中国空军飞行员。1937年10月26日,在山西不幸因空难殉国。)刚刚赶到110师指挥所,王树常便将心中的疯狂想法说了出来,直听的众人目瞪口呆——
    “刘大队长!现在全靠你们了!你们可以不可以飞到海上将鬼子的舰队炸沉?”
    用相当于陆军航空兵的空军战机去击沉鬼子的军舰,确实是个不折不扣前无古人的“创意想法”,中国空军还从来没有和日本海军交战过。刘萃刚也知道这段日军地面部队吃够了鬼子舰炮的苦,拒绝的话首先就不太好说了。在众人瞩目中,刘萃刚对这个“突发奇想”仔细想了想道:“军长,你的想法在理论上可以行的通!我们空军部队这几年来也曾和苏联购买了少量的鱼雷攻击机,也有能够驾驶的飞行员。”
    “实际情况呢?”王树常很敏锐地听到刘萃刚话中“理论上”三个字。
    “实际情况就是:首先我们的鱼雷攻击机很少,其次我们的飞行员也没有从海上攻击舰队的实战经验。因为以前空军的战斗训练计划都是针对鬼子陆军部队,基本没有对攻击海上目标这种项目进行训练过。这个计划难度很大,即使成功了也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我们的飞行员要比飞机金贵多了。”刘萃刚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飞行员被鬼子防空炮打下后再在海上苦苦挣扎,这些飞行员的“造价”可不低,培训出一个飞行员的费用起码相当于五架飞机。刘萃刚在这里打着小算盘全然没有看到王树常和众人都被自己已经大大粉饰过的一番话说到拉下了脸。“刘上校,有那么复杂吗?你们集体出动飞到鬼子舰队头上一通炸弹伺候,别说炸了就是砸也把鬼子军舰砸沉了吧!”刘桂五嚷道。
    “海上作战不同于陆上轰炸,第一鬼子的军舰也不是傻呆呆停在那里给你炸而是会不停移动躲避的;第二鬼子军舰也有防空炮和飞机护卫;第三海面上波涛汹涌,在几千米高空把炸弹丢到鬼子军舰上就像要你一枪打中几十米外奔跑的兔子一样难。”刘萃刚耐心地和这群“陆地动物”解释道。
    “我的刘大队长!”王树常急道,“你只是说困难很大,没有说不可能是吧!你回去和你的飞行员们研究研究,一定要制定出一个作战计划把鬼子的军舰打痛。你要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我们已经有上千官兵死在鬼子舰炮下了!”
    见识了王树常见缝插针的抠字眼的本领,刘萃刚在心里大喊,我说有很大困难已经是很客气的话了,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听了太绝望才特意留有余地的,难道你堂堂王中将还体会不到我话中的水分嘛。心里是想着,但是刘萃刚也的确知道地面部队吃够了日军海军的苦,犹豫了一下后,“我先回去研究研究吧。”
    接下来几天内,王树常和若山善太郎玩着“你来我往你打我跑”的游击战术时候,刘萃刚的航空大队飞行员们一边还要忙不迭支援陆军空中作战,一边实验着高空投弹。几天下来的结果不是很满意,轰炸机在1000米高空扔下的实验用的空包弹命中着弹区域成功率不到10%,更何况到时候实战中是在呼呼的海风中动荡的海面上冒着日军密集的防空炮向不停移动的日军军舰投弹呢,那时候命中率能有5%就要让刘萃刚偷笑了。不过按照纯粹的数学计算,要想炸沉一艘1350吨的日军驱逐舰,起码要命中其中央部位8枚200公斤的航空炸弹,按照这种命中率,那么攻击机群就要准备起码160颗炸弹了,这种消耗和浪费显然不是第3航空大队能承受起的了。
    相比难以命中的炸弹轰炸而言还是使用攻击机用鱼雷攻击比较合理。在观看了第3大队的飞行员们将一堆炸弹扔的分布在方圆几公里这么大范围的演示后,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王树常一下子对“高空海面集中轰炸击沉日军舰队”这个计划丧失信心后和刘萃刚居然不谋而合想到一起去了。由于战时紧迫,数日一番临阵磨枪的严格训练后东北军首批6名“海军航空兵”要让六架一直存在仓库内的苏制“伊尔-5”攻击机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为了防止这些几个月没有动的战机发生没有在空中被日军防空炮火击落反而因为自己机械故障而摔进海这种丢人的事情发生,在11月12日正式准备出击的前一天王树常和刘萃刚再次让机场地勤维修人员再次把飞机好好地检查了一遍,除此之外又把那些900公斤重的苏联鱼雷也仔细地重新维修了一遍,防止出现“哑弹”。
    东北军第3航空大队首次使用鱼雷攻击机对海面上的日军舰队进行攻击,这种首发战法本身就让东北军空军具有了出其不意的突袭优势。所以当12日上午东北军110师和111师对盘踞南马、博字的第3师团发动猛攻的时候,被双方炮兵猛烈的炮火声惊醒的日军海军舰队小泽治三郎中将指挥官很不以为然地让整个舰队靠近陆地对采取零散阵型冲锋的东北军下达了轰击命令。
    就在日军舰队上水兵忙碌地装填弹药开火的时候,上午9时35分,“凤翔”号航母上的瞭望员看见一片机群向己方舰队呼啸而来(1933年时期,雷达、声纳系统还没有在日本海军中大量装备),当时这个并不近视的水兵并没有立即了拉响警报,他只是疑惑为什么刚刚出击的舰载机如此迅速就返航了。直到他已经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的杀气以及越来越清楚地看见对方机翼上涂抹的东北军空军标志,心里的不安最坏猜测一下子变为了现实,惊惶失措的他连忙拉响了警报伴随着嘶声力竭的嗥叫:“空袭!空袭!东北军的飞机!”
    24架i-15战斗机和6架“伊尔-5”鱼雷攻击机组成了东北军的攻击机群,在得到侦察兵发来的“凤翔”号上舰载机已经全部出动的消息后,刘萃刚亲自带队驾驶战斗机护卫承托全军希望的6架鱼雷攻击机扑向日军舰队中心的“凤翔”号航空母舰。
    刘萃刚很清楚,自己的航空大队是没有能力将日军舰队全歼的,此战的目的只是为了慑日舰,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第3航空大队飞行员们下狠心地决定要彻底击沉日军一艘军舰。最后“凤翔”号很不幸被挑选作为集中攻击的目标。首先“长门”和“陆奥”号这两艘四万多吨的海上巨无霸凭着第3大队几十架战机是不可能击沉的,而且这两艘战列舰防空火力太强大;至于另外4艘“峰风”级驱逐舰,不选它们而选择“凤翔”号是因为“凤翔”号上有一个高高的舰桥和3个大烟囱便于飞行员们识别集中攻击,而且“凤翔”号作为十年前1923年建立的老式军舰舰体已经陈旧,防空火力也不是很强大,仅仅4门140mm防空炮和2门80mm的高射炮。最重要的是“凤翔”号是日军现代海军建立的第一艘航空母舰,具有一定的象征意味,击沉它对日军心理上的撼动将更加大。为了保证那六架鱼雷攻击机能够一击必杀,负责护卫和掩护的24架i-15战机都没有携带炸弹,牺牲了容弹量增加了副油箱从而增长了在空中作战时间和航程。
    就在机群已经达到日舰队上空时候,被突然袭击搞的有些混乱的日军已经纷纷回过神来,很快空中绽开的密集防空炮火让东北军机群颠簸的像海浪上的一只只小船,同时日军高射机枪也纷纷扫射起来。
    “各分队注意!全力掩护攻击机群攻击凤翔号!”刘萃刚一边操纵着飞机一边通过无线电命令道。
    正说话间空中猛一声爆炸,火光一闪中一架“伊尔-5”鱼雷攻击机被炮弹击中当场凌空爆炸,化为空中一团炫丽的火球,几十块燃烧的飞机残片纷纷扬扬落入大海。
    “全力掩护!战斗机吸引日军防空火力!”刘萃刚顿时汗流浃背大喊道。
    作为大英帝国海军的优秀学生,日军舰队也不是平庸之辈,“凤翔”号灵活地在海面上走着“之”字形路线,时而加速时而减速时而改变方向,一一躲过东北军飞机投下的3枚鱼雷,其中倒有一枚鱼雷误打误撞击中了“陆奥”号战列舰的舰尾,爆炸着火并撕开了一个不小的漏洞,一时间“陆奥”号上的管带官兵手忙脚乱起来。
    “大队长!我们投弹高度还是太高呀!敌舰很容易躲避我们的攻击呀!必须要继续降低高度攻击!”一名亲眼看着自己投掷下去的鱼雷掠过“凤翔”号一路驶向渤海湾的飞行员急道。
    “再飞低的话,别说防空炮了,就是鬼子的高射机枪也能打中你们了!”刘萃刚也心急如焚,此时已经有3架i-15战斗机被击中拖着浓烟滚入大海,里面的飞行员绝无生还希望。一想到这些朝夕相处的金贵飞行员就这样一个个没了,刘萃刚心如刀割,但是他现在只能继续盘旋在“凤翔”号上空用航空机枪扫射着为伊尔-5吸引日军炮火寻找攻击时机。
    紧紧跟随在刘萃刚身后的第3大队副大队长王光复(其胞妹即是以后刘少奇主席的妻子王光美)趁着刘萃刚一个超水平发挥的“雨燕掠空”冒险划个半圆飞过“凤翔”号上空引得日军防空炮火齐齐调转方向追着刘萃刚打得那一刻,迅速一压机头在十五秒内一口气俯冲至离海平面不到20米的低空,眼看都快撞上“凤翔”的飞行甲板的那一刻猛一拉操纵杆,整架飞机鱼跃龙门般一跃冲天而起,同时悬挂于机腹下的苏制“zl-33”中型反舰鱼雷噌地扎入碧波万顷的海中“哧溜”一声拉着雪白的浪花,十二秒后在日军水兵惊恐的嗥叫中结结实实狠狠地正中“凤翔”号的腹身——“轰!”鱼雷爆炸弹头内50公斤的烈性炸药轰然炸开,巨大的震波将整个航母都在微微晃动起来,烈火冲天中“凤翔”号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顿时汹涌的海水奔腾而入,日军水兵们慌乱地惊叫着来回跑动拼命救火。
    “打的好!”刘萃刚大呼痛快,受到鼓舞的鱼雷攻击机飞行员们纷纷一拥而下,试图再给“凤翔”号致命一击,但是空中突然猛烈炸开一朵朵密集的黑色高射炮火——日军“峰风”、“泽风”、“冲风”、“岛风”四艘驱逐舰已经觉察到东北军攻击重点是“凤翔”号,立刻纷纷围拢而来向空中东北军机群猛烈开火,接连三架鱼雷攻击机纷纷被击中秋风落叶般摔下天际。
    “完了!”刘萃刚心头一凉,既为阵亡殉国的飞行员们而哀伤又因为任务失败而感到浑身冰冷。六架鱼雷攻击机已经损失四架,剩下的两架已经投掷完了鱼雷,现在靠飞机上的自卫机枪是对几千吨的军舰造成不了什么伤害的。此时的“凤翔”号已经遭受重创处于奄奄一息状态,但是第3航空大队已经没有压沉它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沈崇诲!快回来!”“沈崇诲!你在干什么!”对讲机中飞行员们急促的呼叫声让刘萃刚一惊,只见空中三架被击中的鱼雷攻击机已经有两架摔下大海,但是还有一架仍然拖着浓烟火苗顽强地在空中盘旋,晃晃悠悠转向“凤翔”号。
    这架仅仅是飞机尾部被打坏的鱼雷攻击机飞行员正是沈崇诲,此时他自己的腹部已经被日军高射机枪子弹打中,自知已经不行的他怀着决死之心驾驭战机艰难地扭转方向踉踉跄跄反过身缓缓冲向“凤翔”号。(注:历史上沈崇海烈士于1937年8月18日驾驶“诺思罗普-2e”轰炸机攻击黄浦江上日舰,在座机受伤的情况下撞向日舰殉国)
    “沈崇诲!你的飞机受伤不重,赶紧返航到陆地上跳伞!”刘萃刚知道他要干什么,热泪滚滚而出试图想劝他返回。
    “大队长,不用劝了!各位同僚,我已经不行了,永别了!”对讲机中沈崇诲的语音无力低微,但是话中却有股钢铁般的决绝。
    此时动力系统已被炸伤的“凤翔”号宛如一条死鱼漂浮在海面,已经察觉到这架冲过来的东北军飞机意图整个全舰官兵和周围的数艘驱逐舰一起惊恐而疯狂地向空中这架冒着烈火和黑烟欲“一起毁灭”的飞机射击,想在它撞在舰身前将它击落。
    也许是日军水兵都被它同归于尽的气势给震撼的手发抖从而将炮弹射的准确度大低,也许是冥冥中有灵,日军暴风骤雨般密集的高射炮火居然一发也没有击中已经没有能力做任何躲闪动作的沈崇诲座机,在所有人眼睁睁的注视下,飞机轰然而下一头撞在了“凤翔”号的舰桥上!
    油箱内剩余的数百公升的航空煤油和挂在机腹下的一枚鱼雷一起在“凤翔”号最重要也最脆弱的舰桥中心爆炸开来!爆炸产出的巨大红黑色的火球腾空而起,炙热的气浪将附近的日军水兵统统掀到海里。航母整个舰桥轰然倒下!燃烧的煤油四处飞溅流淌在甲板上燃起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迅速向航母内部蔓延,很快整个“凤翔”号变成了因为重心失衡而歪斜在海面上燃烧的巨大火球。
    看着注定沉没的“凤翔”号,刘萃刚静静落着泪低声道:“全体返航。”
    10时17分,日本海军轻型航空母舰“凤翔”号缓缓沉没在滚滚辽东湾内,舰上550名官兵除了133人直接死于爆炸外其余都被友舰救起。
    遭到重创的日军辽东湾舰队在司令官小泽治三郎中将下令下不顾若山善太郎的“强烈抗议”丢下陆军仓皇逃向朝鲜仁川港口。“我们为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小泽中将疲惫地对着东北陆地上正在挣扎的第3师团自语道。后来回国后小泽中将被撤职查办。
    东北军第3航空大队以损失9架i-15战机和4架“伊尔-5”鱼雷攻击机的代价击沉日军轻型航母一艘并且重创日军“陆奥”号重型战列舰(“凤翔”号所搭载22架“13”式舰载攻击机由于母舰沉没纷纷因燃油耗尽坠毁与盘锦一带,只有3架紧急迫降在了盘锦日军临时野战机场。至于那些在东北广袤的农田里面跳伞的日机飞行员大半落到了当地农民百姓手里,下场都很惨),这一中国军队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海战战果迅速登上了东北各大报纸头版,通过电波、广播、书报杂刊纷纷传遍整个中国和世界,西方各国都纷纷对东北军这个中国地方武装的力量和战果感到惊诧;而国内更加是一片欢腾,支持张学良抗击日寇的关内各界群众更加是雪片般向沈阳和东北军第3航空大队发去贺电,国民党内部同情张学良的政府高层人员也以私人名义发来贺电。而最高“领袖”蒋介石仍然是不闻不问态度,东北军的战斗力在他心里更加是一块心病了。
    至于关外东北军民,普通老百姓更加是争先恐后举行庆祝活动来欢庆自己的子弟兵取得的这一辉煌战果,人人抢购刊登这一战绩的报纸。13日的《东北军报》早上刚刚出版就被抢购一空,加印十万份也不够。在欢庆胜利的同时东北群众也纷纷素烛鲜花祭奠英勇献身的沈崇诲等13名壮烈献身的东北飞行员。
    而在辽宁前线的东北军官兵们闻讯后更加是士气大增,各部纷纷组织反击。王树常在获知日军舰队已经撤离后立刻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命令。万炮齐鸣中,蓄势待发的110师和111师两个师在当地民兵配合下集中兵力在十多架战机掩护中向第3师团发起反击。没有了海军助战,单兵火力、火炮、空中力量都在东北军之下的第3师团勉强靠着战车部队支持,但是在士气如虹的110、111两师争先恐后突击下,博字、南马、大洼、靠坝屯等等占领点一一被东北军重新攻克,第18(丰桥)、第34(静冈)两个步兵联队也纷纷遭到重创。19日,若山中将无奈之下将目前陷入困境的事实老老实实发报给武藤信义大将。武藤信义获知后判断西路攻略的目标已经很难实现了,而中路日军在攻取辽阳过程中已经面临兵力匮乏的处境,便下令第3师团开拔至辽阳前线。武藤信义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刚刚获知了蒋介石再次增兵3个师至陕西、绥远边界压迫东北军,东北军和中央军双方战火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因此武藤断定绥远和察哈尔的东北军不敢妄动驰援辽阳或者迂回包抄自己的后路。
    接到后撤驰援辽阳命令的若山中将大大松了一口气后下令地第68(歧阜)联队断后掩护师团向辽阳行进。此时愈战愈勇的王树常部和董英斌部穷追不舍。信心高涨胃口大开的王、董两人甚至想将第3师团彻底全歼。追击中王树常集中两个师所有的汽车并且征用了锦州和附近地区大量的私人车辆交付给110师主力部队520团,顿时彻底“摩托化”甚至达到了“半机械化”的520全团官兵乘坐车辆全速迂回包抄一路奔逃的第3师团,于21日将第3师团第68(歧阜)联队这条大鱼阻击在了沟帮子以西一带。520团追击部队只有1000多人,但是王树常却将足足一个师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山炮、步兵炮划拨给他们,顿时520全团火力惊人,达到一个班都有一挺轻机枪,一个连足足四五挺重机枪的地步。被截住去路的第68联队无奈之下一次又一次向人数只有己方三分之一不到的520团冲击,但是却在对手惊人密集的火力打击下死伤惨重,等到110和111两个师赶上来彻底将第68联队包围的时候,第68联队已经不到两千人。此时开往辽阳的第3师团师团指挥部内部就“要不要返回挽救第68联队”展开了激烈争论,就在若山中将犹豫时候武藤信义再次发来催促电文,终于下定决心的第3师团丢下自己五分之一的“躯体”大踏步赶往辽阳。
    被遗弃的第68联队绝望之下发动数次困兽之斗企图突围,但是在东北军大炮机枪以及飞机的伺候下,还活着的官兵以联队长伊藤岩男大佐每天变白的头发数量几十倍的速度消失。21日下午,彻底走投无路的第68联队残余的全体官兵向包围自己的10倍的东北军发动了“自杀式”攻击。
    “全军突击!”伊藤大佐已经明白目前的局势,但是他没有考虑过退缩至于投降那是根本想都没有想过的念头。在着全军覆没的最后关头,他只想着用自己的部队给东北军造成最大的损失。为了鼓舞士气,大佐亲自端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向已经沐浴在东北军机枪弹雨中的己方部队方正走去,在他身后默默跟着的是大多出身在歧阜一个个贫寒家庭里的联队参谋们,参谋们身后则是勤务文书电报员等等杂兵,此时他们脸上是面对死亡时候的麻木表情,木讷而机械地端着刺刀跟随着联队长迎着东北军密集如梭的弹幕冲去。
    在东北军重机枪的欢叫下,一个个冲锋中的日军士兵的身体一片一片地被扫射成蜂窝煤后倒下去,一团团密集的日军被东北军飞过去的迫击炮弹和手榴弹炸的血肉横飞,后方的重炮也怒吼着将一排排炮弹轰在了第68联队千疮百孔的身躯上,甚至东北军飞机也赶来助兴肆无忌惮地扫射着下面无力奔跑的日军士兵——望着同伴瞬间化为地上的残体断臂,一批批日军哀嚎着将刺刀捅入自己的腹中或者拉响紧紧贴在胸口的手榴弹——三个多小时的战斗,不、应该说是单方面屠杀后,日军第3师团第68联队这一部队彻底从日本陆军番号系列中除籍,而东北军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射出的几十万发子弹和几十个因为长时间射击过热而报废的枪管。
    此时除了若山善太郎中将,同时也给第7师团师团长杉原美代太郎中将也得到命令撤军驰援辽阳战役。相比中路和西路复杂而艰难的战事,负责攻占安东的第7师团的战斗就没有那么多文墨要描述了,在拥有一个半苏制坦克装甲营以及两个重炮团的丁超、王绍南第115师和李杜、孙鹤喜第116师组成的东北军鸭绿江防卫部队守护下,第7师团对安东的攻取进程一直是裹足不前。驻朝鲜日军数次企图偷渡或者强渡鸭绿江的计划亦都被东北军挫败。要不是杉原美代太郎中将是一个沉着稳重的日军将领,恐怕第7师团早已经被东北军115师和116师给围歼了,但是衫原中将还是犯了一个大错误,在11月18日的激战中,按耐不住的他派出第7师团师团部直属的骑兵第7联队进攻东北军的坦克部队,结果在东北军的苏制t-28坦克和雷诺-17坦克组成的装甲群反击下,第7骑兵联队450人马仅剩下不到五十人在东北军的坦克炮和重机枪轮番扫射轰击下活下来。无奈之下只得救助于辽东湾撤退的日军海军舰队,小泽中将为了弥补自己海战损失一艘航母的过失便派遣“长门”号战列舰和两艘驱逐舰驶到鸭绿江入海口配合第7师团轰击陆上东北军部队。但是负责指挥的东北军炮兵中将邹作华连夜调来4门240mm的铁道炮到海岸边,经过炮兵观察员和侦察兵的准确观测后,四门铁道炮一个齐射,四发炮弹两中“长门”号,一发将“长门”号侧面厚达305mm的装甲统统炸穿,一发则彻底摧毁了舰上的一座主炮。被打痛的“长门”号立刻返航一瘸一拐逃回了仁川港口。就在衫原中将无计可施的时候,却接到武藤信义“立刻率部行向辽阳”的命令。
    24日,三路日军在辽阳南部“胜利会师”,武藤信义已经没有兴趣听两个师团长报告狼狈不堪的作战情况,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一举击破面前辽阳的东北军。
    11月下半旬的辽阳已经是北风凌厉,天寒地冻了,气温剧降。东北军前线官兵基本都已经分发到了从辽阳驶来的军列带来的棉大衣,同时一批批残疾的伤员也被返回的军列送往后方。东北军野战医院里面伤兵们都被冻得浑身抖脸发青,警卫医院的官兵找了大量的木头在医院四面透风的病房内升起篝火取暖但是无济于事。张学良抽空去医院探望伤员的时候,看到冻的瑟瑟发抖的伤兵和那一摊摊从他们身上流下的血冻成的“血冰”,也感到心头沉甸甸的。阵亡官兵的外衣都被剥下来盖在伤员身上,但是仍然出现了重伤员冻死的事件,鼻头红红的医生护士给伤员注射药物前都要先放到怀里融化捂热,因为那些液态药物取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冻的结结实实了。“要是有更多的热水袋就好了。”张学良想到,看着眼前严寒中的一幕幕,张学良突然想起了历史上中国志愿军进入朝鲜在冬天克服这种情况的方法了——是用在火堆里面烧的滚热的石头裹在棉被内让伤员抱在怀里取暖御寒的。想到张学良立刻让医院采用这种保暖方法,后来证明效果不错,很多体质虚弱的伤兵因为这个方法活了下去。
    “目前三股日军已经聚集在了一起,虽然第3师团和第7师团在我军阻击部队的打击下损失严重,但是主力仍在,武藤信义手里的六个师团一个旅团兵力起码还有六成以上,保守估计也有八万以上的战斗兵力,现在他已经被逼到绝路了,我想日军很快就会发动对辽阳的最后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击。”张学良比起二十天前刚刚担任这个“象征”意味的军长已经多了不少军事分析头脑。
    “少帅说的对!”副军长于学忠接着道,“目前我军参战的9个步兵师都已经损失过半,兵力人数已经在日军之下了。虽然弹药粮食还没有出现匮乏情况,部队士气也足,但是想彻底消灭武藤信义,我们估计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也许我们不一定要和武藤死拼。”张学良一语惊人,引得众参谋军官们纷纷注视,“我想,武藤现在已经对彻底打败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信心了,但是他损兵折将让日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损失,很多消息他还一直压着没有敢上报东京,目前的他只想占领‘辽阳’这座他必须要占领好向东京有所交代的城市,只有这样,他背上的‘指挥不力’的罪名才能有所缓减。你们说,假如一个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到了一样他一直很想得到的东西,会怎么样?”
    “狂喜。”荣臻道。
    “对!武藤不是要占领辽阳么?那就让他占领好了!等他终于把这座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城市踩在脚下,他在狂喜的时候同时也会因为多日来的紧迫感一下子减缓而警觉麻痹,那么我们就抓住这一刻,给他致命一击!”张学良越说越兴奋两眼也炯炯有神起来。
    “少帅!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于学忠等人一下子好奇道。
    张学良缓缓在纸上写了一个字,众人看了皆感叹不已。于学忠点头赞成道,“这一招厉害!武藤信义碰到你,会因为他曾经有染指东北的想法后八辈子悔的。”
    张学良微笑道:“好了!就让我们做好辽阳交接的准备吧!”
    11月25日,武藤信义下令全军集中优势兵力对辽阳进行“最终攻击”。
    被军装笔挺的数位师团长围聚在一起的武藤信义静静地坐在充当指挥所的辽阳南岸一所宽敞的四合院内,武藤没有像其他高级将领都穿上冬季军衣而是身着一身崭新的和服,本来就枯槁的面容更加冻的苍白枯萎。外面炮声震天,空中飞机刺耳的呼啸声更加轮番传来,不时的巨大爆炸震的屋顶微微颤动落下少许灰尘,隔壁房间还有各部络绎不绝传来电报的“滴答”声。在这交加繁杂的喧闹声中,武藤信义此时却如局外人般静静地跪坐在铺垫上,旁边还放着一把雪亮的武士刀——战前武藤信义已经和众师团长、旅团长、联队长、大队长军官宣布,这次“最终攻击”倘若还是拿不下辽阳,二宫治重中将将接替全军指挥权率军返回旅顺,而自己则“无颜返回东京、愧对天皇和众忠烈将士之魂”而剖腹谢罪。故此指挥室内极少有人说话,气氛沉闷的可怕。
    此时日军以各师团精锐主力联队为前锋猛攻东北军阵地,神田少将的“集中优势兵力步步蚕食东北军阵地”的建议作为了日军攻击的作战方式,日军集中全军6个炮兵联队数百门火炮猛烈炮轰辽阳北岸,直炸的全城一片废墟,三分之二的建筑倒塌。同时佐佐木航空中队联合陆军航空第一师团数个中队上百架轰炸机地东北军阵地实施了“地毯式”轰炸,日机群平均每小时向东北军投下500枚以上的航空炸弹,几乎消耗了青岩日军航空兵80%的弹药存储,同时日军残存的四十多辆战车也隆隆出动,这一天的攻势中,武藤信义将能够使用的手段全部使用上了。要不是此时刮着猛烈的北风,武藤真恨不得把剩余的毒气弹也全部丢到东北军的头上。
    日军在辽阳将近五公里上的战线发动的这次浩大的攻势确实让东北军守军招架不住,人数占优势的日军面对东北军坚固的火力碉堡或者工事壕沟,一番炮火后如果还没有拿下直接让身缠炸药的“肉弹”扑上去,头绕太阳旗白布高呼“万岁”的日军敢死队虽然大量在冲向同归于尽道路上被东北军火力射杀的直接自爆,但是仍然有成批的“肉弹”成功扑入东北军守军人群中。对于东北军在交通要道上铺设的地雷障碍,日军居然出动大批赤手空拳的伤兵用血肉之躯在雷区滚动引爆地雷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在日军这种不顾自己人死活惨无人道的攻势下,南岸东北军据点一一被攻破,很快汹涌的日军师团便踏着坚冰和尸体迎着东北军的纷飞弹雨冲向北岸。
    看着一片片日军鲜血迸溅倒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江面冰层上,后面的日军继续踏着尸体悍不畏死继续冲锋,于学忠这个18岁便从军有整整25年军龄的老兵也不禁变色:“这条江哪里还是战场,分明就是停尸场!水里浮的是尸体,冰块中冻的还是尸体,冰面上滚滚倒地的还是尸体!”
    “这条河分明是两个民族的魂魄在碰撞!”平素说话一直随和平淡的荣臻也一语惊人。
    张学良忍住心里的惊愕和少许的恐惧:“武藤信义玩命了!命令部队坚持到晚上5点依照计划后撤!”
    “玩了命”的日军确实攻势凌厉,在人海战术的轮番冲击下东北军北岸防线节节失守,激烈的战斗持续到下午4时许,损失严重的东北军各部开始边战边撤。但是张学良偏偏接到一个报告:106师师长牛元峰带着一个团仍然在坚守已经被军部下令放弃的云虹大桥。
    张学良连忙接通牛元峰的师部:“牛师长!执行命令!赶紧撤离!”
    电话那头枪声大作夹杂着近在咫尺的手榴弹爆炸声,牛元峰大声道:“少帅!你就不要多说了!我已经决定死守到底,吸引更多的日军为全军争取更多的时间。另外我也要洗清我106师不战而退的骂名哪!”
    张学良身边的106师副师长吕正操眼含热泪扑上去抢过电话:“师长!师长!这些天来咱们师的弟兄们都打的很勇敢,没有人再说我们106师是不战而退的孬种哪!”
    电话那头牛元峰朗声道:“吕正操!你小子听着,老子让你带走的那个加强营是咱们106师的种子!你小子可要好好重建106师哪!废话少说,老子打鬼子去了!”说完刷地挂断了电话。
    张学良望向远处硝烟腾腾爆炸隆隆的云虹大桥激战处,又望了望抱着电话痛哭流涕的吕正操,心里叹口气:历史上牛元峰在“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后被张学良派去围剿红军结果窝窝囊囊地战死了;而吕正操则在“九一八”后弃暗投明前往延安,后来积功累进最后位居中华人民共和国上将。唉,现在他们的命运却因为自己而改变成这个样子,真是世事无常。其实有些人也是英雄,只是历史没有给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罢了。
    (注:吕正操上将已于2009年10月15日辞世,愿老将军一路走好!)
    随着牛元峰所部在云虹大桥最后的抵抗的枪声消失,东北军残余主力部队已经全部退至辽阳以北地区,除了少数部队还在和日军黏合,辽阳九成以上的地区都已经被日军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