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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节整军经武(1)
    一九三六年十月底,随着日军在南朝鲜省最后一次大规模海空登陆战的失败,拥有八省二市地盘的东北和此时将近7000万人口的东北人迎来了战争后的短暂和平。
    卸下重担的张学良在边防部最高军事指挥室内当着众东北军高层将领的面,丝毫不顾自己形象地使劲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对于学忠丢下一句“孝侯啊,剩下的烂摊子就麻烦你去收拾吧,我闪了先!”后便直接驱车回家了。这段日子以来,神经时时高度紧张,且一天到晚看着地图、听着电报滴答声、天天靠抽烟过活的日子早就让张学良受不了了,此时对自己那栋豪华帅府的迫切回去心情更是归心似箭。
    一回家,只见身体硬朗气色极好的五姨妈寿夫人正在抱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张闾飞和自己的三老婆赵媞一起逗弄着,“汉卿,回来啦!”寿夫人笑着道,又立刻吩咐身边丫鬟,“赶紧准备晚饭。”一看见张学良回来了,寿夫人怀中的张闾飞立刻伸出两个白白胖胖的小胳膊牙牙而语:“爸爸…爸爸…”
    张学良顿时童心大起,立刻上前抱过来使劲亲起来:“哎,我的乖儿子…”张闾飞就是张学良(楚飞)刚刚到这个时空后第一次和二夫人谷瑞玉在办公室里面欢爱的结果,毕竟是自己“真正的亲儿子”,张学良当然格外疼爱他,给他取名“飞”,一来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前世”,同时也蕴含自己祝福中国能在自己的一手操纵下民族腾飞的意思。不过此时小飞飞似乎很讨厌自己的老爹,小脸使劲扭到一边不让老爸亲。
    “哎呀!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子!”赵媞嗔怒道上前夺过宝宝交给寿夫人,“多少天没有洗澡了?一身汗臭和烟味!也不怕熏到孩子!再看看你那胡子!多少天没有刮了?能扎死牛!赶紧躲开点!”
    心情极好的张学良哈哈笑起来,然后又问道:“对了,凤至和瑞玉呢?”
    赵媞翻了他一个白眼:“大姐在工农银行上班,二姐在学校学德语呢!我也是刚刚放学回家,你以为各个人都像你一样这么清闲啊!”赵媞现在东北联合大学专研欧洲宗教学,她本人也是虔诚的基督徒。
    “冤枉哦!我在边防部这半个月来也忙的很!被小鬼子搅的连个好觉都没有睡!”张学良叫起屈来了,然后又一脸郑重道,“绮霞,有件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一下。”看赵媞注目过来,张学良又哈哈大笑起来,“凤至和瑞玉都给我生下儿子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啦?”说完张学良拦腰抱起赵媞,在大厅内寿夫人和众丫鬟惊诧的眼光中以及赵媞半真半假的嗔怒中直接把她抱进了卧室,顿时房间内春光无限。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分的时候,尚且懒洋洋躺在被窝里面打盹不想起的张学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然后门后传来谭海那熟悉的声音:“少帅!张锡纯院长找您。”
    本来张学良被谭海这不知道第几次吵醒自己美觉的行为而大为光火,但是一听到是张锡纯要见,立刻谨慎起来。张锡纯是南朝鲜省治理疫情行动的总负责人,他现在跑回来应该是有关于南方鼠疫的重要事情要和自己报告了,事情重大,张学良也不计较谭海的唐突行为了,直接在被窝里喊道,“快请张院长进来吧。”
    东北卫生部部长张锡纯有点尴尬地走进张学良的私人卧室,虽然赵媞一大早就起床上学去了,但是房间里面的女人胭脂味和堂堂张少帅此时衣衫不整的样子一时间还真让张锡纯有点手足无措。
    “好啦,张院长,我一向这么不拘小节的,繁文缛节我从来不在乎。您老赶紧坐吧。”张学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热情地打招呼,“你是来报告疫情治理的事情吧。”
    张锡纯谈到正事,脸上立刻浮现出庄重,“是的,少帅。谢天谢地,老朽幸不辱命,现在总算可以向您复命了,南朝鲜省西南的疫情现在已经扑灭的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啊。有多少人不幸遇难了?”张学良心情还是比较沉重的,虽然疫情已经被控制和消灭了,但是毕竟人命关天,估计这次又是生灵涂炭了。
    “惨哪!”张锡纯摇摇头,一脸伤痛,“疫情一共蔓延了南朝鲜省9个市县,共55280多人感染上了鼠疫、霍乱、伤寒等急性传染病。幸好及时发现,加上少帅您颁布的各项强制有力的措施以及众医疗人员夜以继日的努力工作,而没有进一步扩大开来。共死亡13674人;医疗人员中也有数百人感染,122人殉职;其他感染者基本都已经治愈或已经处于监护治疗中。现在当地驻军部队和民兵正在对疫区进行消毒和最后的清理工作。”
    张学良默然点点头,“苛政猛于虎”这句孔子说的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而现在的眼前情况是“鼠疫猛于日军”。
    “少帅,老朽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报告一下。”张锡纯略迟疑了一下,从内兜内掏出一张报告单,“在这一个多月扑灭疫情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内地医药厂有个别单位制造假药事件,提供给我们的无效药物造成了很多患者得不到有效药物的救治而无辜丧命,这件事还请少帅明察。”
    张学良一听,顿时一股极大的怒气冲上心头,“哪家医药厂?”
    张锡纯犹豫了一下:“是……‘白山’制药厂。”
    张学良一惊,白山制药厂可是东北第一个五年计划中建立的直属卫生部的大型医药生产工厂,绝对是政府经营国有企业。怎么也出现了这种事情?这简直是对东北政府威信的严重损害行为。张学良顿时怒不可遏:“检察院的人全是饭桶么!为什么我没有接到任何报告?”
    “回少帅,我曾经委托周局长他们进行调查,但是…遇到很大的阻力,只好不了了之,这个,一些话我就没有必要多说了……”张锡纯说话吞吞吐吐,比较严谨。
    “嗯,我心里清楚。”张学良凝重地点点头,“张院长,你说我已经记下了,你放心!东北政府内部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蛀虫或者蛀虫组织存在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白山制药厂出现制造假药事件,而且连医药质检局都没有办法深查下去,看来东北高层内部已经出现了一个能量不小的腐败集团了。张学良吃晚饭的时候仍然在出神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没有发现三个夫人都奇怪地看着自己。
    “汉卿,德国政府已经数次致函来电,希特勒元首三番四次邀请你前往德国访问。前一段时间你一直忙着指挥南朝鲜的治疫和军事行动,这件事只好一直拖延着。我看希特勒元首对你的邀请热情丝毫不减,你也该去一趟了吧。”二夫人谷瑞玉突然婉声提醒道,她现在身份还是张学良的私人秘书。
    “嗯,是啊。德国是我们东北在国际上最大和最密切的合作伙伴,经济和军事上都是的。我确实也不能老是拒绝人家的邀请啊,不能寒了人家老希的心,是该去一下了。”张学良一边嚼着饭一边含糊不清道,“对了,你的德语学的怎么样了?难道要陪我去德国才是你这么热心学德语的原因吗?我看你是想趁机去德国旅游吧?”
    谷瑞玉一脸骄傲道:“那当然了,从你制定东北发展计划和德国联盟后,我一直在刻苦学习德语和德国文化呢。德语比较严谨,拼写容易,但是发音变化规律掌握十分困难,不过这都难不倒我的,我现在已经能比较顺畅地和我的德文老师交谈了。再说德国确实也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嘛,拥有不逊于我们国家的优秀文化。我想去开阔开阔眼界增大增大知识面,有什么不对呢?”
    “嗯,很对很对。”张学良继续扒饭。大夫人于凤至道,“汉卿啊,你一直注重东北的军队建设和社会发展,东北的经济也是重点,你可不能忽视。南京政府的军队虽然进不了我们东北,但是南京市可是控制着东北的法币金融体系的,我们也要做好和国民政府打经济战的准备。”于凤至出生在一个富裕的粮食商贾之家,继承了家族做生意的精明头脑,对经济管理比较在行。知道张学良对经济是文盲状态,所以和他谈起这些事都用最通俗易懂的话。
    “经济战?”张学良一脸茫然,然后说了招来于凤至在心里万分鄙视的彻头彻尾的外行话,“我们现在缺钱吗?”
    “……,汉卿,这不是缺钱不缺钱的问题。一个国家,或者说一方势力有没有钱,不是看手里的钞票是多少,而是看黄金储量。黄金的价值永远不变,而纸币只是纸而已。现在全国的法定货币是法币,法币只能是南京政府印刷出来的,我们从南方赚再多的法币,哪天南京政府滥发纸币,我们手中的法币也会随之贬值,到时候东北就会物价飞涨通货膨胀,南京政府再用新的法定货币取代法币,那我们就破产了,手中的法币全是废纸。”于凤至娓娓开道张学良道,“我们要把我们手中的法币从南方换成金条和白银储存起来,东北内部数额较大商贸尽量使用银元和我们银行的支票进行交易活动。这样南京政府在金融上对我们的控制能力才能达到最低。”
    “哦。”张学良如梦初醒,一面感慨自己有这么懂经济的老婆一面吩咐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我给你全部的支持。”要是南京政府用这一招搞垮东北的经济让他张学良破产,他还哪来的钱去发展军备和建设东北啊。
    “哎,我的张大少帅,明天是东北联合大学第五届学士毕业典礼,我的同学和师长们都让我邀请你参加呢!你明天一定要来呀!”轮到三夫人赵媞发话了。
    “这个吗…”张学良有点头疼道,“本少帅我很忙的……”
    “哎,你这么这个样子?”赵媞杏眼圆睁,玉牙怒咬,“我已经在同学和张校长面前夸下口了,你要是不来,那我还有什么面子?”
    “好、好、好,为了你的金面,我去还不行吗!”张学良立刻软下来缴械投降。
    东北军的建设和对内对外的战争一直是张学良最挂念最操心的事情,现在难得清闲了,居然发现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操心。看来做个领导真不容易,张学良心里纳闷:怎么21世纪中国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导能够在繁忙的公务后还有那么多时间去洗桑拿、开一个又一个的重要会议并参加一个又一个饭局,最后还有精力包小蜜呢?
    “哎呀!少帅百忙之中还能抽空参加毕业典礼,我们整个学院都蓬荜生辉啊!”气球腾空、旌旗招展、鲜花满目,布饰的喜气洋洋的东北联合大学门口,校长张伯苓率着东北联大的教育头头们笑容满面上来迎接道,甚至还亲自给张学良打开车门。此时张伯苓对当年自己被张学良不择手段“弄”到东北时初对他的满腔反感之情已经烟消云散了,张学良对教育事业的高度重视以及对自己的大力支持,别的不说,相比吝啬的南京国民政府在教育投资上的抠门,光是张学良每年大笔一挥拨给东北联大的三十万法币建设资金就让张伯苓在心里对张学良充满好感了。
    刚下车,把宽敞的校门堵得水泄不通等候多时的各方记者们的镁光灯闪的张学良差点睁不开眼。“哎呀,张校长客气了!科学和教育是民族前进的动力!教育是头等大事,学良怎敢懈怠呢!”张学良一片诚挚笑容道。
    “少帅此言极是!”前来参加典礼的东北教育部副部长陶行知击掌赞许道,“东北教育事业能够得到少帅如此重视,真乃东北之幸!中国之幸!中华民族之幸!”
    张学良在众东北联大校长领导和教育部官员簇拥下走在校园内参天大树侧立的林荫大道上,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座东北第一的高等学府。绿化极好的校园内,具有民族特色而又充满现代化气息的教学大楼和科研大厦鳞次栉比,十分雄伟壮观。此时东北联合大学面积已经达到2000多亩,建筑面积五十多万平米;在校大学生和外国留学生35000多人,国内外在此任教的著名讲师、教授、学者、文艺大师、科学家共一千零五十五人。东北联合大学无论规模还是学术上的影响都是全国第一,国际前列。这项建设成果也是张学良颇自豪和得意的一件事情。虽然历史上中国著名的南开大学被自己给“弄没了”,但是自己又给中华民族贡献了一所世界一流的东北联合大学,算是功大于过了吧。
    毕业典礼会场上,身穿崭新而新潮的学士服的东北学子们看见张学良缓步过来,立刻掌声如雷、欢腾雀跃;尤其女学生,纷纷投来崇拜迷恋的眼神。毕竟张学良是东北的最高领袖,又是抗击倭寇的民族英雄,在东北民间的影响力无人替代。此时笼罩在张学良身上的光环太多了,多的让人刺眼。更何况张学良长的又帅,是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是蒋介石、戴笠和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兴奋的学子们纷纷簇拥上前把张学良紧紧包围住,甚至还拿出书本索求签名,让张学良一阵手忙脚乱,幸好这些热情的学生被校警给拦住了,才给张学良解了围。
    “……在今天这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里,我们东北联合大学又有1877名学生获得‘学士’学位即将从母校毕业。他们就要离开学校踏上专研更加高深学问或踏足社会为国家的建设和民族的复兴贡献力量的光荣道路上。在这里,让我们祝贺他们学业有成、事业有成!”主席台上,张伯苓满面笑容率先鼓掌。
    顿时台下掌声如潮,张学良也在鼓掌。但是张伯苓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如坐针毡——“我们东北联合大学的兴盛和我们东北教育事业的兴盛离不开我们的领袖张少帅的大力支持,下面,我们请张少帅给我们发表励志演讲!”
    张学良顿时一头热汗,此时学子们的掌声如滚雷般一阵高过一阵,众学校领导和教育部官员以及现场的社会贤达纷纷一起把目光注视向他,镁光灯也很配合雷鸣掌声地如闪电般闪个不停。张学良顿时觉得那张伯苓的笑容怎么越看越奸诈呢,难道那老头还记仇,此时存心让自己难堪?张学良深知自己可没有马丁路德金那种即兴演讲也能讲出举世闻名的《我有个梦想》的那种本事。但是这个时候自己明显不能打退堂鼓了,虽然根本没有准备,但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台,“咳咳…这个,这个嘛…其实张校长把我要说的话基本都说没了。看到在座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我很激动,因为你们是我们民族的未来,是以后我们国家社会的脊梁。看到你们这些宝贵人才一批批地成长起来,我心中的感慨是很难用语言说出来的,看到你们,我仿佛就看到了我们民族美好的未来。我现在想听听你们的理想,这位同学….”张学良指手随便点了一个女同学(很漂亮的那种),“你是哪个学院的?你的理想是什么?”
    “回张少帅…我、我是医学系毕业的,”那个女学生明显激动异常,说话都不利索了。毕竟和张少帅直接对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的,但是谈到自己的理想的时候,她立刻变得镇静了,话也十分流利,“我想马上报名参军,用我所学的知识成为一名优秀的医务兵,我要在战场上救治那些为了保卫祖国而受伤流血的东北军战士!”
    下面掌声再起,但是张学良却微微皱了眉头,“在座的还有医学院的吗?请举手。”下面立刻竖起一片手臂的树林。
    张学良又道:“那和这位同学一样立志参军的,请保持举手。”下面三分之二的手臂仍然举着。
    张学良却摇摇头:“我,不支持你们参军。”
    学子们都错愕了。作为新一代青年的学生,他们很容易为国家为民族而热血沸腾,受到东北军对内对外百战百胜的光辉战绩和开疆拓土的豪气壮举的强烈影响,此时东北的青年和学生们无不把从军建功立业作为一条报效祖国和民族以及证明自身价值的最直接道路。
    “同学们。”张学良动情道,“战场比你们想象的要惨烈的多,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浪漫气氛,死亡随时会降临到你们身上。你们都是我们民族的精英,是未来社会的栋梁,所以你们是不能牺牲在战场上的。”
    “我们不怕死!”下面不知道哪个学生喊了一句,顿时全场沸腾,学生们纷纷附和。
    “我们不是说你们怕死,人固有一死,但要死的最有价值。你们应该在有限的人生里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你们这些医学院的学子,完全可以在学院里面专心研究医学事业,攻克医学上的一道道难题,为医学发展做出贡献。比方说,你们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治疗手段或者发明了一种新型治疗顽疾的药物,这样你们就能间接地挽救很多人的生命。这要比你在战场上救有限的人而能为国家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国家和人民培养你们是有很不容易的,你们不能夭折在继续成长的道路上,要为了做出更大的贡献而好好地珍惜你们的青春年华呀。”
    会场陷入沉默,张伯苓第一个鼓掌:“少帅说的太好了!是的,我们是满腔热血,但是我们也要在复兴我们中华民族的过程中发挥出我们个人最大的作用,这才对得起培养我们的祖国和人民!”
    巨潮般的掌声立刻淹没了整个典礼会场。
    最后,张学良和众学子以及教育部官员、东北联大的师长们合影。他身后是1877名学士,左边是张伯苓、陶行知、黄炎培、东北联合大学首席文学讲师鲁迅、郭沫若、矛盾、巴金、舒庆春、曹禺等东北文艺教育巨匠们,右边一个叼着烟头满头蓬乱华发的老头则是现在东北联合大学首席物理学教授、东北科学院终身院士爱因斯坦,他是硬被张学良从实验室内拉出来合影的。照片中张学良笑的合不拢嘴,他心里在得意地想:我把这么多人才都挖到东北来了,东北怎么能不强盛起来呢?
    从激情蓬勃的东北联合大学出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张学良索性换了一套便装、戴着墨镜和赵媞一起微服私访了起来,两人溜达在了沈阳的大街上。
    沈阳自从被确定为中国东北行政特区的首府城市后,立刻成为东北的政治、文化、经济和交通中心。伴着张学良手中地盘的扩大,城市的建设事业也日益飞速发展着。此时沈阳城内已经有300多万常住人口,城市面积和规模超过南京和北平,屈居上海之下位居全国第二,也是此时世界上的大都市了。映入张学良眼帘的沈阳城内高楼林立,大街小巷车水马龙,商店摊铺满目,饭店、书店、酒店、理发店、菜市场、舞厅和花鸟鱼虫市场比比皆是,一条条商品步行街交错横叠,商店内各种货物商品琳琅满目。满大街都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辆辆电车和烧柴油的公交车缓缓地行使着,叫卖吆喝声和汽车笛声充斥耳边。大街上经常还有为数不少的金发碧眼的白种人来来往往,大都是德国合作的工作人员和欧洲各国留学生以及定居在东北的犹太人。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下,身穿蓝色制服的交警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交通。整个城市整洁、现代、富有生气,看的张学良啧啧称赞:“看来沈阳市政府在建设城市上还是下了不少力气的。”
    在一家大型百货商店内,张学良还看见一台台5英寸、14英寸、18英寸和21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在整齐放置出售着。历史上电视机的两位发明者——苏格兰人约翰洛吉贝尔德和美国人斯福罗金也都东北安全部经济情报局的人挖到了东北,使得电视机比历史上提前了数年发明了出来。东北的“金正”精密电子科技公司享有其知识产权。黑白电视机和洗衣机、冰箱、空调、彩色照相机、彩色摄影机等精密产品都是东北畅销欧美亚各国和内地南方的重要商品,也是东北政府一项重要外汇收入之一。张学良心里嘻嘻笑道:别人都说知识就是力量,我看知识也是钱嘛!
    信步间,张学良不知不觉走到了市中心的工农广场,孙中山和张作霖的塑像静静地肃立在这里。张作霖大帅一身大帅戎装,手持长剑伫立,双目深邃凝视前方;孙中山国父一身中山装,右臂上扬,目光炯炯仰望天空;台基下面摆满了群众敬献的鲜花。张学良心情极好,看着张作霖的塑像,他心里暗暗想到:老张啊,你应该感谢我哦,要不是我,你辛辛苦苦打下的东北就要被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拱手让给日本人啦!俺可是好好地把握了你留下的基业,正在做复兴民族的大事呢!张学良又望了望孙中山的塑像,默默道:中山先生,你就放心吧!你一生追求的国家共和民主事业和中华民族的复兴大业我一定会继承你的衣钵,帮你完成的!
    正当张学良豪气冲天的时候,却发现广场的中央围聚着大量的群众,大部分是身穿学生装的大学生,人群中似乎有人在发表什么激情昂扬的演讲似的。张学良暗暗想到:我可没有对东北施行独裁统治,我可是下令百姓言论自由的。难道有人在学闻一多和李公朴做演讲?
    旁边的赵媞看到张学良的不安和疑惑,扑哧笑道:“那是‘铁血汉魂社’成员在发表演讲呢!你放心吧,人家没有反你,他们是绝对支持你的哦。”
    “‘铁血汉魂社’?”张学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组织?”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赵媞白了他一眼,“这是我们东北大学生和一些德国留学生之间自行组发的一个很著名的组织呢!他们这个组织的名字取义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同时也寓意我们东北军的你一手提倡的‘铁血’尚武精神。他们认为你是中国的俾斯麦,还对唐太宗李世民和汉武帝刘彻十分崇拜,对中国近百年来的悲惨遭遇愤恨不已,发誓要尽自己的最大力量去改变中国的命运。”
    张学良一下子来了兴趣,“呀,原来使我们东北的‘愤青’啊!走,我们去看看。”
    人群最中央一个一人高的台子上,一个青年男学生声色俱烈,正在高声向周围人群演讲:
    “……我们汉族人丢失‘铁血’尚武精神已经近千年了!儒学本是我们汉族人的国学和我们道德文明精华,可是宋朝赵氏集团为了维护他们从柴家偷来的政权,却用其中的腐朽糟粕来控制国民,一点点地泯灭了我们民族刚烈勇猛的尚武精神!导致我们在崖山之后,从此没有中国人!导致我们的民族在宋朝后第一次被蒙古族征服!第一次做了亡国奴!而满族人更加变本加厉,他们彻底阉割了我们汉族人的血性!几百万人的满族人为了奴役控制我们几万万的汉族人,便用迂腐的儒学来给我们洗脑,我们汉唐之气的雄风早已一去不复返!在满情人入关之前,关内大批的明朝文人就早早蓄了满族人那可笑的猪尾巴辫子,一批又一批明朝汉族将领率领着他们比八旗兵多十倍的军队投降清军然后转身屠杀我们的同胞!‘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湖广填四川’,多少血淋淋的惨案!我们汉族人在满清统治两百年间被屠杀的何止千万!几万女真人强奸了我们无数的汉族姐妹使得满族人在十几年内人口翻了一倍又一倍!满清两百年间,无数汉族女子在出嫁头一天晚上是在满族主子床上度过的!满族人还敲骨吸髓地掠夺我们的财富,我们汉族人在满清两百年间任劳任怨地供养着几百万满族人,让他们成天提着鸟笼子游手好闲看戏吟诗。清朝末年,我们丧失了多少领土!签订了多少不同等条约!我们赔偿了多少财富!仅仅割让给沙皇俄国,就有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仅仅马关条约,我们就赔给了日本人两亿白银!慈禧太后居然还说‘宁予外邦,不给家奴’、‘量中华之国力,结与国之欢心’这种赤裸裸的卖国宣言!无耻啊!我们的尊严被践踏!我们的国格被侮辱!直到几年前,已经被驱逐出中国历史的满清遗族居然还想妄图和日本人勾结重新统治我们东北,继续统治压榨我们汉族人!满清肃亲王的女儿还投靠日本人充当汉奸,就为了他们所谓的‘复国’!他们为了复他们所谓的国而不惜出卖我们整个中国!满族人的手上沾满了我们汉族人的鲜血!为什么我们汉族人会被这么无耻的种族统治!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汉族人失去了铁血尚武精神!而造成这个的,满清是罪魁祸首!满族人是罪魁祸首!他们统治我们的思想,清洗掉我们骨子里面的尚武精神,就是为了让我们像鸡鸭牛马一样没有思想乖乖地做他们的奴隶!为什么我们中国近代科研技术落后?为什么我们近代没有影响世界的大发明家和大科学家?全是满族人的罪孽!是他们用腐朽的八股文和儒学吸干了我们身体内最后的血性!”
    “有些所谓的‘历史学家’说,我们应该从中华民族的角度看,满族人也是中华民族的一员,满洲人已经被我们同化了,满族几个皇帝还有我们汉族人的血统。他们就想用这种话把沉重的历史轻轻翻过,他们就想用这种话来掩盖掉满族人欠我们汉族的的累累血债!按照这种意思,回族人、朝鲜族人、壮族人、藏族人、苗族人都可以尽情奴役我们、屠杀我们、压榨我们而不用负责么?难道文天祥、史可法当年以死卫国尽忠是错误的吗?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应该顺应这种所谓的历史潮流而直接把城池和汉族百姓拱手交给蒙古人和满族人吗?岳飞抗金还有意义吗?现在汉族和满族和蒙古族是平等的,但是在清朝、在元朝呢?我们是平等的吗?在满清,我们汉族人是‘奴才’;在元朝,我们汉族人是四个阶级中最低等最下贱的‘南人’!这些历史,这些我们汉族人当年受的屈辱,难道就要我们忘记吗?不!我们要记住,我们是中华民族的一员,同时更加是汉族的一员!”
    人群中,张学良微微点头,这个青年说的虽然偏激了一点,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历史上,满清遗族以溥仪为首的遗老遗少们就为了所谓的“复国”而不惜甘当日本人统治压榨东北的傀儡工具。唉,历史啊……就在张学良嗟叹的时候,演讲青年下面的话让他越来越吃惊——
    “各位!我们应该庆幸,我们的领袖张少帅是个有尚武精神的汉人将军,而不是满脑子腐儒思想的满族政客!所以我们在日寇入侵的时候敢于反抗!是张少帅让我们重新有了勇于向强敌进攻的气概!但是我们也要反思,当年为什么区区两三万日本人就敢侵略东北?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从满族人身上学会了杀光几个城市的汉族人就能镇住所有的汉族人从而让汉族人乖乖地做奴隶!就是因为满族人让我们丧失了抵抗的胆气!今天,我们正在张少帅的带领下慢慢重新找回我们汉唐时期的尚武铁血精神。可是!我们更加要警惕在我们中间的满清余孽重新散播腐儒思想腐蚀我们刚刚一点一点恢复起来的汉族血气!想想我们当年汉唐盛世时候开疆拓土、力克顽敌的原本属于我们汉族的气魄吧!我们当年那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语今何在?为了实现我们汉族的复兴,我们要在张少帅的领导下继续顽强前进!同时,我们要割掉我们内部满清遗留的毒瘤!满族人统治和奴役我们的心不死呀!满族人是最丑陋最无耻的民族!”
    “打倒满族人!”随着演讲学生的振臂高呼,整个广场上千余人一起高呼口号,声浪如雷。
    张学良暗暗吃惊,这种“大汉族”思想已经开始有点偏激和失控了。这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七八个男女青年跃上台。为首的一个怒道:“我就是满族人!请你公正评论历史!张少帅早就说过,各民族平等!满族人和汉族人是平等的!你们这样是侮辱我们满族人,是破坏汉族和满族等其他民族团结的行为!”
    演讲的青年学生斜着眼冷冷道:“我没有说汉族和满族不平等,我只是揭露了你们的种族在中国历史上所写的不光彩的一页罢了!你们满族人已经永远被钉在中国的历史耻辱柱子上。你们欠我们汉族的债永远也还不清!怎么,难道今天你们还想再奴役我们吗?你们这些满清遗老遗少们,抱着你们的所谓的‘大清国’的梦进棺材去吧!”
    “你…”几个满族青年气的说不出话来,为首一个忍无可忍上前狠狠推了那个汉族青年一把。顿时火药桶爆炸了,“汉族同胞们!揍这些满清余孽!”随着呼声,现场汉族青年学生一拥而上,双方大打出手扭打起来,叫骂声和尖叫声一片,现场桌椅板凳乱飞乱成一团。
    张学良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没有人理睬他。自尊心大大受打击的张学良一怒之下立刻去摸腰间,枪没有带,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没有了权力也是普通人一个,居然连场群架都拦不住。赵媞在旁边看着笑嘻嘻起来。
    张学良脸面上大感无光,气恼道:“笑什么啊!这帮学生再这样胡闹下去就要闹大了!”
    赵媞耸耸肩,无所谓道:“我也特别讨厌满清这个腐朽无能的王朝,打就打呗!”
    张学良顿时气的干瞪眼,“你……”混乱中,十几个警察赶来,吹着警哨,“怎么回事?”警察们问道。令刚刚放心的张学良大吃一惊的是,这些警察看到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满族学生居然无动于衷,甚至还啐了一口:“妈的!这些满清余孽就是欠打!”
    张学良顿时又惊又怒,正要上前,一辆军车突然驶来。一个军官和数名士兵钻出来上前,军官先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送受伤的学生去医院”,然后他转身对和气道:“诸位不要太过激了,满清朝代都是历史了…”张学良认识他,是东北军第104师副师长常恩多。不料常恩多话还没有说完,演讲的学生冷冷道:“你也是满清分子的一员,不要为你们的种族说好话了!”常恩多是满族人,也是历史上东北军著名爱国将领。“九一八”事变后他在华东和华北率部多次与日军血战,战功赫赫;后来反对国民党独裁而率部投诚延安共产党,为中华民族的和平和解放事业终日奔波劳累而日久生病,最后英年早逝。
    看着下面射来的道道厌恶眼光,不善言辞的常恩多顿时被噎住了,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广场上继续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打倒满族人”的口号,甚至有鞋子从人群中飞向常恩多,他顿时气的脸色青紫。
    张学良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推来人群登上讲台,一把摘掉墨镜厉声道:“统统给我住手!”
    顿时整个广场一片鸦雀无声,众人都张大嘴巴和眼睛呆呆地看着张学良,尤其身边那个演讲青年,更加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张学良声色俱厉,“常师长是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东北会战时期他亲临前线多次出生入死浴血奋战,难道就换来你们对他的人生攻击的这个个下场吗?”
    “少帅……”常恩多顿时眼含热泪。
    张学良一脸歉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厉声命令道:“都给我解散!”
    张学良的威信在东北无与伦比,集会人群立刻全部解散了,但是人们都在远处指指点点地看着他交头接耳。
    回到帅府后的张学良心情压抑,他隐隐感觉到东北青年学生之间有一股强大的思想暗流在涌动,他柔声问赵媞道:“你对那个‘铁血汉魂社’了解多少?”
    听了赵媞的详细叙述后,张学良暗暗心惊,这个“铁血汉魂社”的影响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料。东北各地包括平津二地,以东北联合大学、燕京大学(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为主起码有五千大学生是这个社团的成员,还包括一些社会各界新秀青年人才也加入了这个组织。这个社团起源于1933年底中(东北)日矛盾最尖锐的时候。成员清一色是汉族人,是偏激的民族主义者,爱国但是激进,他们在民族归属感上比起中华民族他们更加在意自己是汉族人的身份,他们为汉唐时候汉族的雄风而自豪,又为元清时候汉族的悲惨命运而愤恨。而且由于这种思想,东北青年之间已经隐隐掀起了一股“排异”风暴,主要排斥的是曾经统治国汉族的蒙古族和满族,尤其满族人首当其冲。普通满族学生在学校里面受到歧视和打击的事情多如牛毛,甚至东北联合大学文学教授舒庆春(即我国著名文豪和文学家老舍先生,满族人)在上课时候也遭到汉族学生的处处作对和非难。连东北军内部一些中下级年轻军官也是这个社团的成员,甚至一些政府机构工作人员和青年官员也对他们表示同情和支持。最让张学良听的胆战心惊的是一些激进的“铁血汉魂社”的成员还多次在满清皇族居住场所爆发集会示威行动,甚至殴打一些原满清皇室成员。最可怕的是因为勾结日本人而已经被张学良处死的前吉林省副省长、满清皇室成员熙洽的墓碑还被砸毁并涂上了侮辱性文字,差点就要掘坟鞭尸了。
    张学良顿时又联想到日本内部的“皇道派”,“皇道派”和现在这个“铁血汉魂社”是何等相识。又想到老舍先生也是在文革中受迫害而自尽的,张学良不由一阵毛骨悚然,难道自己的东北内部会出现像“文革”那样的思想风暴或者“皇道派逼宫”事件?
    张学良叹口气,学生集聚度高,又年轻,所容易受到一种激进思想的蛊惑,当这种思想如瘟疫一样蔓延传播开来的时候,造成的后果是巨大的,破坏力也是极大的。让张学良略微松口气的是幸好自己现在还得到他们的推崇和敬重,也许可以设法把这种思想转化成一种凝聚力和向心力,那就百利无一害了。
    打定主意后的张学良立刻找到东北政务总督办张作相,这老头见多识广,在大大小小的风暴里面趟了一趟又一趟,经验丰富的很。听完张学良的叙述后,张作相点点头:“这些孩子出发点是好的,是出自一种崇高的民族荣誉感和责任感。但是他们的民族荣誉感世一种狭隘的‘汉族荣誉感’而不是广大的‘中华民族荣誉感’。思想观念有点偏激,而且这个趋势在慢慢扩大,不过加以引导疏通,他们都是我们东北以后的社会精英哪!毕竟他们是真正的爱国,爱我们的民族!加以引导,一定会变成我们的力量。至于如何引导,倒也不是难事。”
    看着张作相胸有成竹的样子,张学良略微放宽了心,突然又想起了白山制药公司的事情,又愁道:“辅公,一个再坚固的东西,假如内部不稳,外壳再坚硬也会碎掉。我怀疑东北政界高层有一颗正在越来越大的毒瘤。这次南朝鲜鼠疫事件中,白山假药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张作相淡淡道:“其实我早有察觉,假药事件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如果少帅你下决心抓着这根藤使劲拔,恐怕下面要有一堆东北高层浮出水面的。为了我们东北的长治久安,少帅你这次一定要下狠手啊!”
    “现在我们这个发展关头还有人蛇鼠两端,不顾民族大义而损公肥私,那肯定就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张学良咬牙恨恨道,“反贪反腐是一个政权得以稳固的重要内因,我一直没有放松。检察部难道就没有一丝察觉吗?”
    张作相缓缓道:“少帅,检察部也是人组成的,只要是人,就有贪欲,就会被利益拉下水。我建议少帅再组建‘廉政公署’部门,和检察部互相制衡互相监督。廉政公署执行长官一职,我觉得梁子信(即梁忠甲,字子信)可担任,他在军政上为官都极为清廉且性情耿直,这一点全东北老百姓都有口皆碑的。”
    张学良赞许道:“辅公果然深谋远虑,我一定早日完成这件事。”
    返回帅府后,张学良躺在床上,第一次惊诧地发现,自己以为固若金汤的东北内部居然有这么多问题,幸好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哪些人绝对忠诚可靠爱国爱民所以加以重用才能维持现在的局面。不然,自己的“东北王国”可能根本就是泥足巨人,来不及实现自己“复兴中华民族”的理想就倒塌了。但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发现的毒瘤正在东北健康肌肤内滋长呢,也许哪一天致命疾病就爆发了,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是好?
    怀着这样一种忧虑,张学良辗转到凌晨才睡着,直到下午才醒。刚睡醒就受到报告:东北安全部经济情报局局长高深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张学良心头一惊,立刻起床去接见。
    “怎么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张学良有点吃惊,不过他还是很为自己手下有这么快的办事速度和这么高的办事效率而欣慰的。
    “呵呵,少帅。军情局冷局长他们屡建功勋,我们经情局也不能落人之后啊!其实我们老早就关注到了‘白山’制药公司了,但是涉及面之大,牵连之广,大大出乎了我们的预料。由于我们力量不足,所以我和冷局长借了一些人,终于得到了一些证据和情报。”
    张学良问道:“主犯是谁?”
    高深几乎一字一顿:“商业部部长张景惠、沈阳商会会长兼白山制药公司总经理袁金铠,沈阳市副市长胡毓坤、检察部副部长阚朝玺。”
    张学良几乎惊呆了,这四个人都是东北的元老级人物,都被张学良寄予了厚望安排在重要岗位。没想到连检察部都被拉下水,难怪他们一直逍遥法外这么久。张学良顿时觉得有股闷气在胸膛中膨胀着,“你继续说吧。”张学良沉声道。
    “一个月前,我们沈阳站的人发现了胡毓坤生活上有点不检点,就对他展开跟踪调查。发现他和张景惠、袁金铠、阚朝玺等人走的很近。他们勾结在一起,利用职务之便和手中的权利中饱私囊,大量收受贿赂,贪污公款,还和一些奸商勾结囤货奇居。一些正当商人没有对他们行贿便受到他们的集体打压,检察部对他们进行调查的时候,阚朝玺就从中插手为他们洗脱罪名,或者牺牲几个小角色弃车保帅。胡毓坤的私生活极为糜烂,在沈阳、北平等地购买数处洋房,而且经常带小姐出入。另外调查中,我们还发现了他和南京军统和中统有联系,很有可能这四个人是逐一被南京特工机构给拉下水的,并且出卖我们东北的经济情报给南京政府。少帅,我们要求拘捕四人并搜查他们的家产。这是拘捕令和搜查令,请您签字。”高深说着递上两份文件。
    张学良毫不犹豫拿起笔,正要签字的时候,谭海进来报告道:“少帅,商业部张部长在沈阳饭店邀请您晚上赴宴。这是请柬。”说着递上一份烫金的大红请柬。
    张学良打开来看了看请柬后又看了看高深,突然收起来,又把拘捕令和搜查令收起来,笑道:“好啊,今晚我就去开开眼。高局长,到时候你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