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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小晚摇头,扬起笑容:“太阳底下晒晒就干了,没事的。”
    凌朝风却道:“都怪我的马惊吓了你,姑娘,我……”
    可是小晚已经背起她的笋,向凌朝风欠身道别,便转身走了。
    这背影,凌朝风似曾相识,是不是在元旦的集市上,给霈儿买糖葫芦的人?
    “姑娘……”凌朝风追了上去。
    “是,您还有什么事吗?”小晚颤颤地转身,好像是腼腆害羞,这样英俊的男子与她说话,她的心就是一颤一颤的。
    “请问姑娘是不是在元旦白沙镇的集市上,给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买过糖葫芦?”凌朝风问。
    “是啊……”小晚点头,看着凌朝风,难道是他的孩子?
    “那是我的儿子,给姑娘添麻烦了。”凌朝风作揖道,“多谢姑娘。”
    小晚心里说不出来的,有几分失落。
    果然,那么漂亮的胖娃娃,一定有个英俊潇洒的爹,他的娘也一定是大美人。
    她恍了恍神,她在想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该走了。”小晚微微一笑,转身走开了。
    凌朝风站在河边,一直等她走远拐进村子里,自己才骑上马,返回客栈,一路奔驰,眼前却是挥不去小晚的面容,那瘦弱的身体和触目惊心的伤痕,叫他揪心。
    小晚回到村子里,在家门口探头探脑,打老远见文保挥着书包回来了,她便跑去和弟弟搭讪,两人一道回的家。
    所幸王叔已经走了,只见许氏挽着头发,满面春-光的走出来,温柔地问儿子今天念书是否用功,问他饿不饿。
    见小晚背了一大筐的笋回来,还算满意,就懒得理会她,打发她去生火烧水,她要准备给儿子做饭吃。
    小晚倒是有机会把身上的衣衫烤干,可是眼睛明明盯着火苗看,火苗里却出现男人的面容。
    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蛋,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真是了不得了,人家可是有老婆孩子的,就算没有,这辈子也轮不到她。真是想嫁人想疯了,可就算疯了,她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做人要实在一些才好。
    此刻,凌朝风已经回到客栈,众人见他心事重重的,就叮嘱霈儿不要淘气,别惹他爹生气,回头又要挨打。
    霈儿嘚瑟地说:“爹爹讲,他保证再也不打我了。”
    张婶嗔道:“那你就能上房揭瓦了?可不能瞎淘气,你爹发脾气,谁拦着得住?”
    霈儿紧张地捂着自己的小屁股,眼珠子一转悠,问奶奶:“是不是霈儿有娘了,娘就能拦住了?”
    “小家伙懂得还真多。”张婶欢喜地搂着霈儿,“等你爹有媳妇了,就有人管他了。”
    但是又想,谁能保证,娶来的媳妇,能善待这个捡来的孩子呢,指不定还要怀疑,是不是凌朝风在外头的私生子。
    下午,客栈里招待了两桌客人,客人走后,张婶把银子拿给凌朝风算账。
    他心不在焉似的,拿错了账本,张婶便笑:“今天早晨的事很麻烦吗,怎么出门一趟,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素素端着码好的碗筷从边上走过,笑道:“掌柜的今天好像有心事,回来看见我都没看见,直接就走过开了。”
    凌朝风看着素素,想起她当初和陈大娘逃到客栈时,满身伤痕累累,那些鞭痕他今天又看见了,却是在另一个姑娘的身上。
    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说不得的,凌朝风便把在青岭村遇见陌生姑娘的事说了,还问她是不是给霈儿买过糖葫芦。
    张婶听完,觉得不对劲,问凌朝风:“你怎么说霈儿的?”
    凌朝风道:“我说霈儿是我的儿子。”
    张婶大大地叹气,把抹布往桌上一摔:“你傻不傻,你这样说,人家一定以为你是成了家的,有老婆孩子的。你就直接说嘛,说霈儿是你收养的孩子。”
    凌朝风呆了一呆,张婶絮絮叨叨地跟素素走了,说着什么“活该一辈子打光棍,长这么一张脸,都白瞎了。”
    霈儿抱着他的布老虎,站在边上,冲着爹爹嘿嘿嘿地笑。
    凌朝风没好气:“一边儿玩去。”
    霈儿跑开了,没多久又跑回来了,拉着父亲的衣摆问:“爹爹,你几时去镇上给我买娘。”
    凌朝风蹲下来,点点他的脑袋:“娘不是买回来的,是要用大花轿抬回来。”
    霈儿就说:“爹爹去抬。”
    凌朝风嗔道:“你想得美,你这么皮,谁愿意给你做娘?”
    霈儿撅着嘴,软乎乎地说:“爹爹,我可乖了。”
    凌朝风把儿子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肩头,逗得小家伙咯咯大笑,可凌朝风却是蓦地一恍惚,这样的情景,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这些日子,隔壁王婶似乎察觉了什么,见天和自家男人在一起,也不和许氏搭讪,两家人一直冷冷的。
    许氏又是不甘心,又是心虚,这日看着王婶拉着男人在院子里给他洗头,夫妻俩卿卿我我的,她恨得咬牙切齿,五脏六腑都要搅合在一起。
    小晚上山捡柴,辛辛苦苦地回来,却不知道山上有野花随风飘落在她的头发上。
    回家的路上正好和王家小哥同路,被夸赞花朵好看,小晚便问他哪里有花,王家小哥就顺手替她摘下来。
    没想到这一幕,刚好被两家大人看见,王婶隔着篱笆大声说:“真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就知道勾男人喜欢了,自然是在家里,有样学样。”
    许氏恨极了,冲着外头大喊:“穆小晚,你给我回来!”
    小晚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进门就挨了两巴掌,许氏从她的背篓里抽出枝条,劈头盖脸地抽在她身上。
    小晚吓得满院子乱窜,却把许氏激怒了,上前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抽开她的腰带直接把手捆了按在石磨上,照着屁-股大腿往死里打,抽断了枝条,她就去拿烧火棍来打。
    小晚渐渐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一下一下打在身上,她眼前渐渐模糊。
    外头路过的村民见孩子就快被打死了,总算有人来劝,王婶也假模假样地劝了几句,许氏正好打累了,坐在边上大喘气。
    小晚昏倒在地上,浑身剧痛,只记得村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眼前晃过一张张脸,再后来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162 温暖的客栈
    小晚被冷水泼醒,睁开眼,村民们已经散了,外头天也暗了,她趴在柴房土炕上,竟是昏迷了大半天。
    “快起来,把那些衣服拿去河边洗干净。”许氏根本不管小晚身上的伤,命令她,“天黑前洗不完,回来就没饭吃,你想饿肚子的话,就尽管磨蹭。还有,别把我的衣裳洗坏了,不然我剁掉你的手指头。”
    小晚吃力的爬起来,屁股上剧痛,还好今天是在院子里挨打,许氏没扒她裤子,不至于把皮肉打烂了,但也疼得她举步维艰。
    背着一大筐衣裳,一步步挪向河边,火红的夕阳照在水面上,小晚心中默默念,希望太阳沉得慢一些,让她赶得及洗完回家,看继母能不能给她一口饭吃。
    小晚麻利地洗衣裳,但她的屁股太疼了,坐不了也蹲不下,只能弓着身子弯着腰。
    忽然听见马蹄声,小晚的心一颤,她循着声音看过去。
    夕阳下,高大的身影骑在马上,正缓缓走向这里,夕阳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好像从天上来的神。
    小晚认得出,就是那天那位公子的身影,她的心突突直跳,但她立刻收回了目光。
    她不能这样子的,不能幻想不可能的事来麻痹自己,人家有老婆有孩子,她连看也不该多看一眼。
    可是目光收回时,惊见后娘的裙子随波飘出去,小晚没来得及抓住,吓得直接踏进小河里去捞。
    今晚水流有些急,她挨了打身下毫无力气,被水一冲,一头栽倒下去。
    凌朝风眼见这情景,迅速跳下马追上来,小晚却已经在冰冷的河水里昏过去了。
    “姑娘?”凌朝风把小晚抱起来,怀里的不省人事,凭他怎么叫都不回应。
    天黑了,大庆从码头赶车回来,要接素素和孩子回家去,刚好遇见凌朝风回客栈,可是他却从马背上,抱了个姑娘下来。
    走进店堂,灯火敞亮,众人便看清了,姑娘浑身湿透不省人事,瘦弱的身躯在凌朝风怀里,显得特别小。
    “是爹爹给我买的娘。”霈儿跑来,惊喜地望着父亲,“爹爹,你给霈儿买娘了吗?”
    凌朝风无暇和儿子胡闹,与张婶对视了一眼,便抱着人往楼上客房去。
    素素把孩子交给大庆,一道上楼来帮忙,与张婶脱光了小晚湿透的衣裳,惊见瘦弱的姑娘,身上体无完肤,屁-股上肿得发紫,摸上去滚烫滚烫,显然是刚挨打不久……她们气得直发抖。
    “太可怜了。”素素立时便掉眼泪,想起自己曾经受虐打的日子,她知道这姑娘吃了很多很多苦,一边哭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身上药,为她将衣衫穿好。
    小晚屁-股上的伤不能躺着睡,只能让她侧趴着。
    彪叔去接了大夫来,大夫一见小晚,叹气道:“又是这孩子,过年时她来抓药,我就看见她身上有伤,哎……狠心的人啊,这么好的孩子,打成这样。”
    客房门外,霈儿探头张望,凌朝风招手让他进来,抱着他让他看了看小晚的面容,问儿子:“是不是给你买糖葫芦的姐姐?”
    “是姨姨。”霈儿纠正父亲,“不是姐姐。”
    凌朝风一笑,是啊,儿子若喊这姑娘姐姐,他们就差了一辈,就……
    他回眸看着昏睡的人,心中万分怜惜,然而他第一眼看见这姑娘时,并不只是因为怜惜,才多看那一眼。
    “爹爹,这是我娘吗?”霈儿问。
    “不要胡说,会吓着人家。”凌朝风轻声道,“霈儿乖,明天姨姨醒了,拿糖给她吃好不好?”
    霈儿点头:“我把糖都给姨姨吃,这样姨姨就能给我做娘了。”
    凌朝风哭笑不得:“好了,去睡觉。”
    小家伙趴在父亲肩头,被他抱出去,他看着床上的人,却是眼泪落下来,但立刻用胖乎乎的手抹掉,不敢叫爹爹发现。
    小晚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周身暖融融的,屁-股上则是凉凉的镇静着她的伤,她很贪婪地沉浸在这样的惬意中,可是在梦里也会惴惴不安。
    不知会不会又被一盆冷水泼醒,不知会不会又被继母打醒。
    裙子……小晚想起了许氏的裙子漂在河里,她惊恐地睁开了眼。
    可是眼前,不是后娘凶狠阴毒的面容,而是温柔的眼眉,心疼的目光,一位美丽的妇人慈爱地问她:“孩子,你醒了?”
    小晚神情恍惚,茫然地看着张婶,仿佛在哪里见过,不,她不可能见过,这一定是梦,她一定还在梦里。
    “我先给你换药,完了咱们就吃饭。”张婶说着,轻轻把小晚按倒,掀开被子扯下她的裤头。
    小晚惊恐地蜷缩起来,张婶温柔地说:“好孩子,不怕,都是女人家,我都能做你娘了。”
    说着,擦去小晚屁-股上残留的膏药,因为疼,小晚咬着牙不敢啃声,但身体忍不住颤抖,张婶看得很心疼,越发小心轻柔。
    冰凉的药膏重新敷上来,痛楚渐渐消散,小晚的身体终于松弛了。
    “叫我张婶就好,我是这客栈里打杂的。”张婶伸手摸了摸小晚的脸蛋,温柔地笑着,“昨晚你被我们掌柜的捡回来了,现在已经一夜过去,天亮了。”
    门外有男人的声音,张婶说没事了让他进来,小晚便见高大威猛,容貌粗犷的男人端着碗筷进来。
    她看呆了,可是食物的香气,也同样霸气地往她身体里钻。
    “用鹅肉鸭肉汤熬的粥,难免有些腥,可是败火清毒。”彪叔说,“肉都给你撕成肉丝了,好消化,孩子你太弱了,怕你大块的肉吃下去,克化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