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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咦?”冯俏心花怒放,还是板着小脸道:“这个我早都知道了。”
    “好好好,那就说点你不知道的。”
    第50章
    章年卿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没完没了。
    恰好两人都没有什么睡意,章年卿拉过大迎枕垫在冯俏背后,冯俏赤着细白的小胳膊,把手端庄的压在被子上,只露出小香肩,将自己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
    章年卿靠在床头,长臂一伸,将冯俏搂进怀里,左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她肩头。
    他道:“……那时候我爹娘不在,从这给他们写信,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十天。往往都是我这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洛阳的信才姗姗来迟。”
    “远水救不了近火嘛。”冯俏敷衍的安慰他,催促着他快点说,说重点。
    章年卿好笑的问她:“什么才是重点。”
    冯俏一噎,呐呐道:“我想听的就是重点啊。”一语道破真谛。
    一个念头闪过,章年卿来不及抓住,只好继续道:“每次一想到这个,就不大愿意给父母亲那边写信。久而久之,习惯性的报喜不报忧。一有什么事,只能找冯先生说,找你说。”
    话音未落,冯俏立即不满道:“你可没有来找我说过。”她瞪大眼睛,坐直身子,胡搅蛮缠道:“哦,你一直想让我当你温柔贤惠的解语花,原因在这啊。”
    冯俏一挑眉,纯真妩媚之色尽显,隐隐的还带着一点点傲气。她扬着弧线优美的下颚,挑衅的问,“章大人,不知你外面的那位解语花是谁啊。”
    “俗不俗,酸不酸?”
    章年卿觑着她,将她按进怀里,亲上她的小嘴,喟然道:“除了你,还有谁。”
    冯俏心悸不已,还是嘟着嘴,道:“你每次说不过我的时候都来亲我。你以为亲我,我就消气了吗。”她嘟嘟囔囔,抱怨道:“我看你就是心虚。你本来就没有对我倾诉过衷肠。”
    章年卿道:“倾诉衷肠是这么用的吗?你也不怕把冯先生气死。”
    冯俏咬着下唇,杏眸乌黑,瞪着他却有几分恨恨。
    “好了好了,知道你眼睛大,快别瞪了。”章年卿去拉她的手,哄她消消气。猝不及防,冯俏对着他手背就是一口。
    章年卿第一反应就是去掰她的嘴,目光一转,看见她伏着光洁的后背,皮肤细腻,白净如玉。他不动了,任凭她恨的牙痒痒咬在他手背上。
    章年卿连一丝痛意都没有,指尖在她背上作画,流连忘返。指腹触感温热,柔滑凝脂。他的目光黏在她背上,低声道:“你不是解语花,我也不想勉强你做解语花。”顿了顿,他换了一个更肉麻的词,认真道:“你是忘忧草,看着你什么烦恼都没有,哪里还需要你开导什么。”
    冯俏被夸的面红耳赤,不自觉就松了口,还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背上的口水。
    章年卿心里一动,忽然道:“幼娘,你还没有字吧。”
    冯俏一愣,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章年卿没有提过这件事,她也没有问过。怔怔点头:“没有。”
    章年卿目光炯炯,炙热道:“萱草忘忧,不如我给你取字萱草。”他兴致勃勃的,“以后我给你刻方印,你也可以用作号,萱草居士。如何?”
    冯俏瞪大眼睛,“什么乱七八糟的萱啊草啊,我才不要当不知名的小草。你取名太差劲了。”
    章年卿一僵,“你,你不喜欢吗?”
    “对,我不喜欢!”冯俏斩钉截铁道。
    冯萱,冯草,冯萱草?
    什么鬼名字。
    冯俏翻了个身,蒙头大睡。章年卿不依不饶的去扯她的被子,不住在她耳边喊,“阿萱,阿萱。”冯俏假装听不见,闭着眼睛不说话。
    章年卿亲着她耳尖,掰着她的脸。“俏俏,你回头看看我。看我一眼,就一眼。”半晌没有动静,章年卿气馁道:“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们有了女儿,叫她阿萱好了。”
    冯俏一听这个名字要属于’另一个女人‘了,立即转过身,不依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娇声埋怨,“你还是状元郎呢,就取这么个破名字。”
    章年卿柔情似水,紧紧抱着她,小声道:“可在我心里,幼娘就是我的忘忧草啊……那时候烦心事可多了,我脑子里谁也想不起来,就念着你。想把你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恨不得把她揉在骨血里,真的喜欢到极致,爱怜不得了。
    可偏生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谁家的东西,由不得他任意讨要,安置在怀里。
    这是一个得用八台大轿去迎的大宝贝。
    “那,那好吧。”半晌,冯俏才委委屈屈道:“可是你不能在人前这么叫我。不然我就生气了哦。”
    章年卿满口答应,抱着她睡了。
    长夜漫漫。睡到半夜,冯俏被一股不自在的束缚的扰醒。她枕在章年卿的胳膊上,背靠在章年卿怀里。山丘两边都搭着章年卿的手,冯俏对着黑暗发了会呆。
    章年卿的动作不带一丝情。欲,依恋的像个小孩子。
    果然,还是有心事吗……
    冯俏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把手盖在胸口,握他粗粝的指尖,往他怀里靠了靠,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冯俏满足的闭上眼睛后,章年卿缓缓睁开眼,望着她侧脸。
    俏俏。
    我的幼娘……阿萱。
    第二日清晨,小两口一觉睡醒到天亮。
    赵鹤见到章年卿时,委实吃惊不小。他看着章年卿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模样。见章年卿还有兴致指点一下厨房加柴添盐。赵鹤不是滋味的摸了摸自己黑眼圈。
    啧,不服都不行。他家三少爷,心大的可以。
    年轻就是好啊。
    白蛋花酒醪糟、笼饼、天花羊肚菜、石花海白菜,八仙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章年卿知道冯俏喜欢吃咸口,又特意让厨房做了鸡蛋羹。又怕笼饼带葱花,冯俏不沾,便喊人去街上冯俏夸过的那家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素荤馅皆有。
    早膳很丰富,也很美味可口。章年卿却无福享受。
    一大清早,驿站便接连迎来两位贵客。
    先是薄津浩搓着手过来,旁敲侧击的问冯俏身上是不是有一块漕帮的玉佩。然后又是道歉,又是赔礼。送了比当日刮船更贵重十倍的礼来。这次薄津浩学聪明了,他带着女眷过来的。也不说是给章年卿的,只说送给冯俏的。
    章年卿推拒不得,正左右为难之际。
    薄家女眷灰头土脸的出来,看着薄津浩眼泪就下来了,张口便道:“那个章夫人太难伺候了……”话未说完,薄津浩厉声道:“不许胡说八道!”
    女眷哭声蓦地刹住,神情凄婉,一双水眸盈盈欲泣,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章年卿掩唇低咳一声,沉着薄津浩在安慰女眷,对珠珠招手,小声问:“里面刚发生什么事了。”
    珠珠淡淡道:“哦,也没什么。小姐不收她的礼物,她就哭了呗。”
    “是吗?”章年卿狐疑不已。
    前脚刚送走薄津浩,后脚嵇玉涛便过来了。
    章年卿狼吞虎咽咽下一口包子,冯俏赶紧给他倒了杯水。章年卿抱怨道:“事可真多。”
    章年卿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付嵇玉涛。
    “贤侄。”
    “嵇叔叔。”
    两人见面后一阵亲热,互相行礼寒暄过后。
    嵇玉涛开始有意无意打听章年卿为什么在汀安落脚,若章年卿说是为补充粮己,他就可以断定章年卿在撒谎了。通州行船过来不过一天的行程,还不至于这就补充食物、歇脚。
    嵇玉涛俨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知怎么的,章年卿突然就想起冯俏说的,’她想听的就是重点。‘章年卿斟酌片刻,他目光闪烁片刻,单刀直入道:“实不相瞒,我此行汀安,确实是为私事。”
    嵇玉涛倾着身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贤侄可方便一说。”
    章年卿坐在高座上,日光照进来,拖长厅内两人身影。微风吹动窗框,吱呀间搅碎光影。将两个人的身影厮杀出刀光剑影,风声鹤唳的局面。
    两人似乎谁也没注意到地上的影子。
    章年卿沉默片刻,下定决心般,仰头道:“这话若是别人问我,天德肯定是不会说的。可既然是嵇叔叔问了,天德必不做隐瞒。”顿了顿,他道:“实不相瞒,这件事和嵇叔叔还有点关系。”
    章年卿问,“嵇叔叔,你在汀安是不是养了一个外室。”神色很是不赞许。
    嵇玉涛先是一窘,老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承认,却又不得不顶着不方便问个清楚。事关官途,他的神色变幻莫测,’最终‘还是抛弃长辈的尊严和架子,低声问章年卿:“贤侄都知道些什么?”
    章年卿简直叹为观止。若不是他知道**实情,他真的从嵇玉涛的神色举止中看不出丝毫端倪。
    章年卿道:“……百仁堂的崔大夫日前收到昔日故友的求救信,说她在汀安被人追杀。”他清咳一声,掩饰尴尬:“他说,青嬷嬷撞见了一位大官的外室。这个大官要杀他。可有此事?”
    第51章
    嵇玉涛略拔高声音:“哦,她只说是我的外室?”
    章年卿笑容敛住,淡淡道:“你是长辈,有些事我不好问,也不方便问。”他端起茶,指腹摩挲着锋利的碗沿,眼神晦暗,波涛不定。章年卿抬头一笑,如实道:“人我带回来,至今还未提审。”
    嵇玉涛当然不信,他意味不明道:“贤侄倒是君子风范。”
    “君不君子我可不知道。”章年卿眉眼不掩鄙夷,他嫌弃道:“嵇叔叔为老不尊,侄儿可没有兴趣听你和你家外室的荒唐,更不想知道嵇叔叔的风流韵事!至于人,我会交给父亲,你们长辈的事。还是你们长辈处理的好。”
    章年卿的神色不似作假,嵇玉涛斟酌片刻,试探道:“是是,贤侄说的对……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御史知道,有我喝一壶的。”顿了顿,他向章年卿讨人道:“贤侄既有心为我将这件事遮拦下来,不若好人做到底,将那个嬷嬷交与我处置……”话音未落,便见章年卿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章年卿翘着二郎腿,靠在圆椅上,理了理衣袍。
    嵇玉涛心里咯噔一声,只见章年卿微抬下颚,眼中隐隐有笑意和少许恭敬,他道:“嵇叔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和景二十二年以后,咱们两家是怎样的旧情光景……想来嵇叔叔也清楚。”
    他目光骤变,从慵懒变成凌厉,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嵇玉涛,肃然道:“嵇叔叔,恕天德难以从命。此事滋关重大,我不能直接把人交给你。约莫再有十来天,父亲那边会派人过来接青嬷嬷。嵇叔叔有什么请求,大可直接同我父亲谈。”
    “呵呵,这样。”
    嵇玉涛没有步步紧逼,章年卿的话他还是信的。
    这个孩子不像他父亲,相反,性情秉性都像极了他的先生冯承辉,一身酸儒毛病。
    因为他是长辈而避嫌。
    倒像章年卿会做出来的事。
    何况,嵇玉涛现在心里有比这更为紧要的事,便没在意章年卿对他不恭敬。
    鄙夷好啊,风流好啊。他人到中年风流一把,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总好过让人窥破真相。
    嵇玉涛这厢沉思着,章年卿没忍住,高声喊道:“嵇叔叔!”
    “恩?”嵇玉涛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