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头的提问，苗喵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看向了球球。
    球球意会，马上飞进了玉料里查看。
    老头见她不说话，笑了笑，递给她一支小手电，“你去看看吧，看完告诉我你的答案。”
    苗喵接过电话走到玉料边，照射着玉料表面。
    玉料一侧被切开了一块，绿油油的。
    外行见了一定会惊叹这块玉料价值不菲。
    手电照射出的光在玉料内泛出绿色。
    苗喵连续换了好几处照射，绿光都很足。
    段成楠见她看了这么久，凑过来小声道，“这块玉料在这个院子里放了二十几年了，我小时候来玩时就见过。”
    “这是伯父买回来的吗？”苗喵问。
    段成楠点头，“听说还花了很大的价钱……很多人看了这块玉料后都说它很值钱，有不少人开价要买，伯父都没卖，我觉得它一定比那些人想像的还要值钱。”
    苗喵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老头。
    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催促，也不提示。
    球球这时从玉料里钻了出来，飞到苗喵肩头叽叽喳喳的把它在玉料内部看到的说了一遍。
    苗喵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伯伯，我能问一下吗，这块玉料你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
    “五百五十万。”
    这是二十年前的价，的确价值不菲。
    “你觉得它值这个价吗？”老头问。
    苗喵轻轻摇头，“我认为不值。”
    段成楠急了，“我伯父眼光很准的，你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看了，我觉得伯伯你被人骗了，这块玉料要是切出来，恐怕连原价一半的价值都卖不上，你当初还不如把它直接卖给别人。”
    “伯父，苗喵她根本就不懂玉石，你别往心里去，我带她来是想求你帮她雕一块吊坠，我们刚才在原石市场买的，她想送给她父亲做生日礼物……”段成楠生怕伯父生气，试图岔开话题。
    谁知老头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好奇的问苗喵，“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苗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学了书本上的一些东西，随口说说而已。”
    “你说说看。”老头丢下段成楠，拉着苗喵围着玉料转来转去，非要听苗喵的意见，“你看这皮壳，这么细。”
    原石的皮壳一般有砂皮、粗皮和细皮三种，越细越能代表颗粒细，有水，有绿的可能性就高。
    老头打开手电，照射玉料，“你看这下面有绿光，很透。”
    说是他想听苗喵的看法，结果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说。
    就连段成楠都无奈的两眼望天。
    没办法，他伯父就是这么一个玉石狂。
    半小时后，老头这才打住话匣子，热情的把苗喵让进屋。
    屋里乱糟糟的，到处都堆着玉石料子，成品半成品随处可见。
    还有不少准备切割的镯子和摆件。
    “不好意思，听我唠叨了这么久。”老头泡了壶茶请苗喵喝。
    段成楠一脸嫌弃。
    苗喵却很恭敬的接过，还向老头道谢，“伯父怎么称呼？”
    “你叫我也木西就行。”
    也木西？
    苗喵有点迷惑。
    段成楠的伯父也应该姓“段”才是啊，为什么他姓“也”？
    “真是个少见的姓氏。”苗喵惊叹。
    段成楠没忍住，嗤嗤的乐。
    苗喵不明所以。
    老头笑道，“这是翠友们给我取的名字。”
    “翠友是谁？”苗喵还是没听懂。
    老头叹息着，“原来你这丫头真的是新手啊，翠友就是玩翡翠的一些人，我们圈子里习惯这么叫。”
    “也木西是什么意思？”苗喵好奇的问。
    “也木西翻译过来就是捡石头的人。”老头喝了口茶，苦笑着，“那块石头是我入行后买的最大的一单货，没想到翻车，赔了。”
    段成楠惊讶，“伯父，你怎么知道赔了？”
    老头斜了他一眼，“我从它底部切了一刀，只不过我没告诉其他人就是了。”
    他买下这块玉料后兴奋的一夜没睡，回来后自己悄悄折腾了一晚上，从它底部切了一刀，想要看一看另一边的成色。
    结果切的时候发现自己上当了，玉料被人造了假，他切下来的那块绿是人为注了颜色的。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嫩了。”老头摇着头，“小姑娘，我觉得咱们有缘，虽说玉料鉴宝还是要凭自己的本事，但有的时候一个好的运气也很重要，你要做的吊坠我帮你雕了，不收钱。”
    “谢谢伯父。”苗喵连忙道谢，“对了，伯父，我还想提一个要求。”
    “你说。”
    “那块玉料你能便宜卖给我吗？”
    老头和段成楠都愣住了。
    段成楠不解的问，“你要这东西干嘛？”
    “我最近对玉石雕刻很感兴趣，我想自己试着雕一块。”她信口胡扯。
    就是真的想自己雕也不可能直接搬回家。
    老头看出她没说实话，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她，“这块成本就五百五十万，不少人想买我都没有卖，因为我不想再骗其他人，你想多少钱买走？”
    苗喵想了想，“我只有一百万。”
    老头皱眉。
    一百万太少了点。
    这块玉料就算是赔钱货，可如果把它切出来，把能用的部分切巴切巴，做成摆件之类的还是能卖出几百万的。
    但是回本是不可能了。
    “一百万少了点，而且你有那么多钱吗？”老头问。
    “有，如果不够我可以出去打工还你剩下的钱。”
    老头乐了，“你是哪家的孩子，等你打工挣够剩下的四百万，我早就进土里了。”
    苗喵凑到老头耳边，低语一阵。
    老头眼睛霍然睁大。
    “原来你是……”
    苗喵笑嘻嘻的用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并看向段成楠。
    段成楠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苗喵的身世。
    虽然上次他送苗喵去了苗氏集团，但是苗喵又没说她父亲是在公司里做什么的，他想当然的以为苗喵的父亲只是在那里工作。
    老头笑眯眯地回头看了一眼段成楠，“哎，真是个傻小子。”
    段成楠：？？？
    为什么骂他？
    他招谁惹谁了？
    “好，这块玉料我卖你了，不过我不要钱。”老头摸着下巴，“这样吧，你休息的时候到我这里来打工，抵这块玉料钱好了。”
    苗喵有些为难，“在你这里打工多久？”
    要真是让她干上一辈子，她也不能同意。
    “就到你高中毕业吧，段成楠估计会复读一年。”老头道。
    苗喵一脑门的问号。
    她在这里打工跟段成楠复读有什么关系吗？
    听了伯父的话，段成楠却是悄悄红了脸。
    老头子斜眼看着自家的侄小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傻小子，剩下的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