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商业泄密这种小事,在工作时间伤成这样,不仅仅算是工伤,而且完全可以对公司提起诉讼。
于是首先就派人来安抚了她,然后医药费全部承担。
根据规定,误工费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肯定也会有的。
宋楠荞被送回家的时候,眼睛上面还蒙着白色的纱布。
tifa将她送回家的。
沉沉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看到自己的主人忽然变成了瞎子,还带了个陌生人过来,很是暴躁。
冲着tifa不停地叫唤,直到宋楠荞呵斥了它一声,才委屈巴巴的停了下来。
“你家还挺大的,”tifa看了一圈,然后将她扶到了沙发上,“一个月房租贵不贵?”
宋楠荞停了一下,没有说这是之前老爹给自己买的一套房产,就是为了她念书方便。
于是点了一下头:“嗯,还行。”
tifa坐了下来,看着沉沉走过来将脑袋倚到了宋楠荞的膝盖上,很是好奇的看着她。
“你的小狗挺可爱的,可以摸吗?”
最好不要摸,沉沉除了宋楠荞和陆京沉,是连宫沉都要咬的。
于是连忙按住了沉沉的脑袋:“你摸吧。”
果然,沉沉的脑袋一被陌生的手碰到,就立刻炸毛,好在宋楠荞一直按着它的脑袋。
才没有开口咬到tifa。
“你一个人住,现在眼睛不方便,没人照顾你怎么办啊?”
宋楠荞倒是觉得无所谓:“没关系的,我住的时间长,已经熟悉家里的东西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tifa便告辞了。
说有空同事们会一起来看她,让她不要担心。
宋楠荞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不用上班,吃饭有外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眼前一片黑暗,总归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眼睛还依旧有些刺痛,不过比起之前在医院里面用药水清洗的时候要好得多了。
“至少在家不用开灯了,算是省电了。”
宋楠荞颇有些乐观主义精神。
就是没法带着沉沉出门溜达了,毕竟沉沉这种无法无天的狗是不能当导盲犬的。
她不知道时间,但是站在阳台上还是模模糊糊的能感受到天光,约莫着天黑三四个小时之后,就该上床睡觉了。
果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就所有事情都不方便。
虽然说是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但是看不见免不了磕磕碰碰的,洗澡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摔死,大概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耳朵就变得特别灵敏。
所以晚上也睡不着觉。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耳边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好像有人开了门,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宋楠荞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打开了床头灯。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
果然是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几乎能敏锐的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都注入了流动的气息!
“谁?!”
“楠荞。”
就在这么一瞬间,宋楠荞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或者是,现在自己是在做梦?
陆京沉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一个有着七个小时时差的国度吗?
“陆京沉?”她用力喘了一口气,“你怎么会……”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脚步声接进,然后一双带着薄凉冷意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就赶回来了。”
宋楠荞沉默了一下:“我是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难不成她没有关门吗?陆京沉是怎么进来的?
“我配过你家的钥匙。”
陆京沉没空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白色的纱布遮住了两只眼睛,只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上是未睡醒的慵懒和迷茫。
他的心猛地刺了一下。
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个星期,宋楠荞的眼睛竟然就出事了!
还是在公司出事的!
如果不是宫沉今天打电话回来交代事情,顺口问了一句,他现在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
宋楠荞沉默了一下:“有人调换了我的眼药水。”
那瓶眼药水还是陆京沉买的,药店里面都可以买得到,她当时拿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分量有些不对。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察觉不出来,但是宋楠荞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
只是手动的比脑子快,才察觉出来不对劲,就已经滴了眼药水了。
现在的宋楠荞就是个瞎子,自然是看不见陆京沉眼中的怒火滔天,但是却感觉到了他周身发出来的极低的气压。
于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的,医生已经洗过眼睛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陆京沉沉默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即使是看不到,宋楠荞也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宋楠荞低低的应了一声。
然后侧耳听了一下,似乎是两个人动静有些大了,所以惊动了沉沉。
这胖子正掂着自己的肉脚往这边跑,一看见是陆京沉,整个狗都疯了。
一个劲儿的往这边蹭,而且身手出奇的矫健,一个翻越就上了床。
沉重的身子砸在了宋楠荞的身上,差点将她又砸了回去。
然后就被陆京沉提住后领,直接扔了出去。
“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陆京沉扶住她躺下,然后替她盖好被子,声音有些阴郁:“什么都不用想,交给我就好。”
他起身准备离开,宋楠荞却是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转过身去,就看见她苍白的脸颊对着他。
“陆京沉,你怎么才回来。”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陆京沉愣了一下,一时间万千的念头就从脑海中呼啸而过。
最终都汇成了一个念头:宋楠荞是不是,现在已经对他有了依赖了?
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的平复下来,心底一股委屈忽然就涌了出来。
如果不是陆京沉硬是将她拖到这个地方上班,她大概也不会出这种事。
而且将她推到风尖浪口的人,也是他。
可是直到出事了,他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