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收紧,蓝夜铖的脸微微错开慕韵的鼻尖,薄唇从她面颊滑过将人深深的搂入怀中。
然后,慕韵就听到了耳边蓝夜铖低哑的嗓音带着一抹令人心疼的孤寂:“暗尘可能没你想象中那么干净。”
暗尘这个名字就说明了一切。
从黑暗中来,归于尘埃中去。
他藏在面具之下,不是隐藏身份,而是害怕自己站在光下。
暗尘,从一出生时起,就注定了这一生只能存于黑暗,落于尘埃。
这是蓝夜铖第一次在慕韵面前露出这么浓烈的孤寂感,慕韵心头一紧,突然觉得这才是蓝夜铖。
剥去了孤高冷傲,冷冽杀伐的外壳,隐藏在他暴戾面容下的却是一个孤寂的灵魂。
他的偏执症,似乎也与暗尘有关,身在黑暗中的暗尘,即便是褪去了面具变成了蓝夜铖,可有些东西依旧是深刻在灵魂之中。
这个外表矜贵不可一世的男人,背后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偏执又寞然?
偏执症,很大程度是因为童年缺失的安全感,或者某种长期自我挣扎的心理暗示而行成的。
童年的蓝夜铖又是如何在属于暗尘的黑暗绝望之中长大的?
世人只识玄岐蓝世子不可一世,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可谁又是天生的王者?
变强的道路有多难,慕韵比谁都清楚。
可她与蓝夜铖一样,都是把一切深埋心底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将弱点留给自己,不给敌人机会。
世人都爱光鲜和亮丽,只因为身上有光才能遮住身后的阴影。
但同样,洒在身上的光越亮,身后的阴影就越重。
站在光里的人永远都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只有这样才会不被阴影侵蚀。
慕韵鼻子酸涩,不敢往下想,更不敢主动开口撕开他的伤疤。
她抱着蓝夜铖,感受到男人的孤寂落寞,只能抬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脑袋。
动了动嗓子,慕韵略显酸涩的嗓音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笃定无疑:“蓝夜铖,我从没说过我喜欢好人。”
她说:“我只爱我看中的人,你若生在光里,我便藏在你的保护之下,你若生于黑暗,我便做你的光。”
她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若他强,她可以做个悠闲的人,藏在他的身后。
若他弱,她也可以带着他驰骋这天下。
从始至终,她认得都只是他而已,无关身份,无关背景。
孰好孰坏?这世间又岂是事事都有个好坏定律?
公道断定自在人心,手里沾血的并非就是坏人,手上干净的也非就是好人。
她只认她想认的,所谓世俗,于她而言无关痛痒。
……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马车驶入了蓝氏城城门。
慕韵和蓝夜铖这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马车内,蓝夜铖动作淡雅的给慕韵煮茶,慕韵则神色慵懒的侧躺在贵妃椅上淡定品茶。
女孩眉目如画,一袭红裙在偶尔洒落进来的光线下越发的明艳动人。
她的一头青丝简单的用步摇绕起来,灵动不失稳重。
垂眸品茶的动作无形中透露着几分优雅媚惑。
从那夜之后,慕韵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媚态,说不上具体哪里有了变化,但她的确看上去更加气质倾城。
蓝夜铖眉宇矜傲,一身黑袍金丝勾勒高贵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