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如今已经是失望透顶,全靠容怀谷扶着,道:“老爷,妾身对溪娘实在是失望至极啊,您一定重重的罚她,您可是她的父亲,她为了不交出玉蚕丝,竟然编造出这等谎言!”
容怀谷如今已经被夏锦的话洗了脑,再加上容纤月也是在一旁不停的煽风点火,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人,惩鞭刑。”
下人听见容怀谷的吩咐,去拿了一条软鞭,在容怀谷的示意下,只好动手,一鞭抽在容溪悲伤。
容溪痛的牙齿一颤,抬头冰冷的看着容怀谷。
容怀谷对上她那双冰冷的眼神,心头一颤,却更觉得容溪是心怀不满,不悦的瞪了下人一眼,道:“停什么,继续!”
下人只好继续动手。
卫璟得知事情之后,自然是立马赶了过去,不想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容溪受罚。
容怀谷如何都是容溪的亲生父亲,何至于下这样的重手?
“候府今日倒是让本王涨了见识,竟是这般言而无信的吗?”卫璟瞧见容溪背部已经有血渲染开来,那个前两日还和他说话的人,现如被人压着跪在地上,却依旧强硬的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心中莫名觉得心疼,忍不住出言讽刺。
容怀谷没有想到卫璟竟然来了,他又不是有千里眼和顺风耳,那就只能是容溪相告。
容怀谷也没想到容溪说的竟然会是真的,现下见到卫璟脸色难看,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尴尬的笑着,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夏锦看到卫璟竟然过来了,也是心中一急,柔弱的超前迈进几步,笑着解释道:“溪娘年幼,不知此物珍贵,才会随意送人,如今自然是由父母亲好好保管。”
“随意送人?”卫璟嗤笑一声,宽大的袖子甩过,连带着衣摆翻飞,怒道:“大夫人这言下之意应当是不想大小姐将玉蚕丝送与本王,所以才会这般说吧?”
卫璟看了地上的容溪一眼,问道:“难道大小姐没有说这玉蚕丝已经送了本王?”
容溪立马张口表示道:“我已经说了玉蚕丝送给了王爷,但是大夫人非是不信。”
容芊月见自己母亲被逼,皱眉怒道:“大姐,他是外人,如今急着要用玉蚕丝的是我母亲,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反而对自家府内的人不管不问呢!”
夏锦拉了拉容纤月的手,这位卫璟就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容纤月现下正是怒火高涨的时候,夏锦拉也只能勉强拉着。
容怀谷低声呵斥了容纤月一句,随即便是说道:“眼下我府内大夫人也是急需此物······”
卫璟根本就没有将容怀谷放在眼里,没等他说完,便是主动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本王不管你们如何,但是这玉蚕丝,是大小姐早就准备了要给本王的。”
夏锦见卫璟这般不给容怀谷面子,心中的怒火也总算是压制不住,想要爆发了,“王爷出身尊贵,也该知道教养二字,侯爷他到底是王爷的长辈,单凭王爷打断侯爷的话,便不足矣是王爷该有的教养。”
夏锦竟然说起了教养?
卫璟觉得自己怕是听岔了,只是夏锦如今这表情,可也不像是没说的样子。
跟他说起教养二字?
“教养二字,怎么着,本王都要比一个商籍出身的女子更有资格出言评判。”
“你!”夏锦食指指着卫璟的面颊,中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卫璟却还是皱着眉头。
“行了!”容怀谷责怪的看了一眼夏锦,心中不舍,但面上还是要多做做样子,斥责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王爷,你一个妇人还是少说话为好。”
容纤月年纪还小,不懂其中厉害,如今还是大言不惭。“父亲,容溪现如今住在候府,那玉蚕丝也就该是咱们候府的,怎么能是她说要送给谁就送给谁的?”
卫璟眼眸微抬,看她的眼神带着高高在上,言语极尽嘲讽,“临仙郡主的东西什么时候是旁人可以做主的,嫡长女的东西,什么时候是一个商籍女所生的女子可以出言掠夺的?”
卫璟说话很明显能让人听出来是在维护容溪,容怀谷感到有些意外,若是容溪如今不是和三皇子之间有婚约,他甚至起了心思,想要撮合卫璟和容溪二人。
容府的那些下人也都是面面相觑,眼神紧盯着地上还跪着的容溪,大小姐如今这是又多了一个靠山不成?
容溪本来是想要起来的,但是却是看到袖子下遮掩卫璟的手在给她示意,意思让她别起身,她也就继续在这里跪着了。
容府内如今上下都是各怀心思,不想这个时候,杜家的人却是来了,来的还不少。
杜礼山方才进来,便是瞧见了自己妹妹的女儿跪在地上,背上显而易见还有鞭伤,清隽的面上如今被愤怒取代。
“容怀谷!”杜礼山爆呵出声。
杜礼山到了容溪身边,便是赶紧将她扶了起来,上下细看了一遍,才走向容怀谷,质问道:“你就因为一张玉蚕丝,就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飞鸾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人。”
他现下已经顾不得旁的,就算日后溪娘不能在此居住,也大可以搬到肃国公府,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此受气。
容怀谷自知理亏,如今杜礼山的质问,他愣是半响解释不出什么。
容溪现下才知晓卫璟那时何故示意她不要起身。
这个舅舅对她实在太好,只是此时却是呵斥完了容怀谷便来斥责她,“二舅舅不是说过,若是受人欺负,大可吩咐婆子丫鬟前来,二舅舅必然不会让你收人欺辱。”
连着前头的两人都已经被杜礼山吵吵了遍,这才想起卫璟还在,对卫璟道谢,“还要多谢王爷,否则今日的事儿,当真不声不响的就过去了。”
容溪忍不住抬眼瞧了卫璟一眼,这人急着赶来,还能再分心遣人去肃国公府报信,心中对卫璟也是多了几分感激。
“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热闹?”一道声音中带着风雅的男声响起。